“……”我无话可说。
确实,在煌国人的眼里,辛巴德跟挟持练红德的女人是一伙的,说不定已经认定从一开始就是辛巴德用了美人计,要刺杀他们的王。
我们很快被煌帝国的士兵团团围住,辛巴德的侍卫也拿起了武器,一时间刀戟相向,一触即发。
再这么下去,煌帝国和辛德利亚就不止是交恶这么简单了。
“不准动手!”辛巴德一声令下,阻止了手下的所有人。
没错,他们不能动手,动手了就是承认了他们是这件事的主谋。
“可是……”迦尔鲁卡还要说什么,但是被斯帕尔多斯拦下了,他咬了咬牙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流闪剑。
其他的侍卫也一样,收回了武器。
辛巴德上前一步,向为首的太监说道:“我们与挟持贵国皇帝的女子确是相识,但其中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很难解释清楚,但有一点可以保证,我们现在与你们同样,希望能尽快救下皇帝。”
“少、少说些无聊的诡辩!来人啊!给我上!”那太监显然是被辛巴德的气场所迫,不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强硬回了句后就躲到了士兵后面。
辛巴德说了不动手,那些士兵很快就将辛德利亚的一干人等拿下了,用绳子捆得结实还用刀子抵住了脖子。
那太监真以为自己手上有了辛巴德就能对屋顶上的女子指手画脚,在人群中挺身而出,对她大喝:“你快讲皇帝陛下放了!不然我就将你的王刺上十七八个洞!”
练红德见了,也以为手里有了筹码,颤着说:“没错,你要是现在放……啊!”
练红德连话都没有说完,脸上的胡子竟被她硬生生扯了下来,血糊了半张脸,哀嚎不已。
那红衣女子抓着胡须,往空中一撒:“捅上百十个又与我何干?”
“哈哈哈哈!我不是说了跟她没关系的嘛!”这爽朗的笑声来自辛巴德,他晃了晃手,麻绳将他捆得跟肉粽似的。
可那太监哪儿还有心思跟他扯,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怕是想到这练红德哪怕救下来了也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倒是有个年轻的统领站了传来,他拱手对辛巴德说:“辛巴德王,实在抱歉,这绳子还是不能解,毕竟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我们无法完全相信,若之后证明此事确实与您无关,在下定会拿项上人头给您赔罪!”
“人头就免了。”辛巴德摇了摇,倒也大度,反正这会儿解释什么,他们都是不会信的。
“本宫倒是觉得不能免。”练玉艳一身华服出现在了人群中,百官纷纷下跪让道,她身后跟着好些埃尔萨梅的蒙面大叔。
“来人啊,替辛巴德王松绑。”她走近后向那统领下了命令,“再将那没用的老东西拖出去砍了。”
那刚还气焰嚣张的老太监被人拖了出去,直嚷着皇后饶命,但很快随着一声惨叫就没了其他声音。
辛巴德他们的绳子被解开了,他向练玉艳表达了希望能一同营救练红德,但她只是笑而不语。
辛巴德表情轻松地轻扫了一眼她身后的那些人:“皇后这么冷静,看来是已经有办法了。”
“辛巴德王说笑了,本宫虽是皇后,但始终只是妇道人家,又怎么会有什么办法。”练玉艳抿嘴笑道,只是这笑意可到不了眼底,“但所幸膝下几子武艺皆有小成,倒也不劳烦辛巴德王出手。”
士兵开始疏散那些官员。
与此同时,宫殿的那另一边爆出一声巨响,一把惊人的巨大兵刃凌空出现,一刀挥下,竟然将那宫殿一角利落地砍下,塌了半边。
这玩意儿真是眼熟。
我松了松领口,汗都要淌下来了。
眼前这个红发飞扬、笑得癫狂的少年人可不就是那给我带来不少麻烦的练红霸。
练红霸坐在那把变成超大号的金属器上,已经可以跟在屋顶上的女人平视。
两个美人对视固然养眼,可那不计后果的战斗方式也让我胆战心惊,也不知道练红霸对他爹上不上心。
“原本还在郁闷为什么只有我要在皇宫参加这莫名其妙的婚姻,不过现在还真是该庆幸,没有上前线真是太好了。”练红霸捧着脸笑得格外开心,踩着巨刀轻轻跳起,站到了那屋顶上,巨大变回了原来的大小落到了他的手中。
练红德激动地伸手大喊:“红霸吾儿!”
“啊,父皇!您可要小心了!”
练红霸说着,就拿那如意练刀以极快的速度砍向了云箢,哪怕她身边有个练红德也没有影响他出手的力道。
看来练红霸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年头,当儿子的也太会坑爹了。
但练红霸的那刀并没有砍到任何人,与肉眼无法看到的防御壁撞到了一块儿,发出了激烈的火花。
惊人的气流吹散女人如墨的长发,她的面目因为笑得太夸张显得过于狰狞,看着离她不过半米远却无法伤她分毫的练红霸:“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吗?!”
“连金属器都没有办法破防,不是比我的防御魔术还要强了。”天上传来个淡定的声音。
我抬头见裘达尔,他捏紧了手里的金属杖,但态度怎么看都跟个实况评论员似的,明明连四周的RUFU都被他的杀意带动了,却只是看着,像是在等些什么。
等?
……等!!!
我猛地转头看向屋顶上仍在同练红霸过招的女人,她四周的全部都是是黑RUFU,而且正以惊人的速度增多。
甚至连四周的空气泥土都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魔法阵?!
我低头看脚下,那是几不可见的咒符,我忙跑到另一边,依旧是咒符。足足相隔了百米,我才找到咒符两端的尽头。
这还不是直径,也就是说这一大片土地其实根本就是个巨大的陷阱。
我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那些普通人了,但是只有一个人……只有他不可能没有看出来。
我抬头看向在几乎隐没于黑夜中的少年——
裘达尔……这才是你一开始就打定的注意吧!
“所有人都退出去!”我站在人群之前,大声怒吼。
众人本在焦急地看着练红霸那边,被我这么一吼个个都莫名其妙,有甚者都跑出来问我算哪根葱。
“何方侑!在这儿还没有你说话的份!”
“想活命就快给我滚出去!”我抓着那人的衣领,往宫外用力一推,“你们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
那些人都被我的气势惊到了,但没有一个真的照我所说的做。
“看来你也已经发现了。”练玉艳带着埃尔萨梅的人,笑脸盈盈地望向我,指了指屋顶上,“可现在好像已经晚了,她的魔法阵已经发动了。”
“啊!”
“这些是什么东西——!”
“救命!”
人群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倒下的人数在不断增多。那些士兵颤抖着手足,□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从脚底钻入他们的身体,一直到头部才停止,却从耳目口鼻中涌出,那是黑色的、如同稀泥一样的东西。
根本来不及做什么,那些被黑泥入侵的士兵通通都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但很快的,他们又站了起来,双目无神,表情呆滞,朝天一吼,满嘴都是尖锐的利牙。
这些画面……我不是第一次见。
“一模一样。”我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手脚冰凉,无法动弹。
“你发什么呆!”
眼前拿着刀戟向我砍来的士兵被分成了两半,倒在地上血流一地。
我望向出手帮我的那人:“迦尔鲁卡……这些人,跟当初在长乐巷见到的一模一样啊。”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迦尔鲁卡莫名其妙地看我,提脚又踹翻了一个士兵。
“不对,大西已经死了啊,怎么可能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啊。”
我被人猛地掰过来,大力摇了好几下,他对我大吼:“没什么可能不可能!你眼前看到的就是现实!”
黑色rufu在不停地从地表渗出,将好好的人类变成了疯狂咬人的魔物。未被染黑的人逃不出去,被咬了之后又成了新的魔物。
所剩不多的保持理智的人正砍向同胞,辛巴德他们也在与之作战,但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用尽全力。
又出现了……那个该死的夜晚,眼前的现实不过是人间的炼狱罢了。
我向那个仍在笑着的女人走去,泥塑的身体因为受到地表魔力影响,与我自身的魔力有了呼应,双层夹击下这个身体也差不多到了尽头。
“直到现在我才真的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长乐巷和墓地的事确实不是你们所为,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就算知道,这些人也不过是被你们舍弃。”
“我不过是想再看看,这个世界的人会有多大的憎恨。”练玉艳没有看我,只是欣赏的姿态看着眼前的景象:“呐,不是很美吗?这悲剧的光景,有没有让你想到阿尔玛托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