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押送我的人并不多,包括贝利亚在内只有三个人,好像是他们组织已经跟那个名字很长的国家闹翻了,没有再进行合作,此次貌似是打算心平气和地进行学术研究,意在各取所需。
但这似乎是一次长途之旅,我还记得当年看到的那个地图,虽然印象不是很深了,但从煌帝国出发是要横越中央沙漠的,而且所需的时间长到可怕。
这个时候,组织就拿出了官方交通工具——飞毯,日以继夜地全速前进大概只需要半个月。
和煦的风吹到了脸上,阳光照在身上暖哄哄的,我用力吸了口外面的新鲜空气,甚至能闻到青草的气味。
这是两个月来我第一次走出这貌似隐秘的研究所,原来它离皇宫并不是很远。
原本以为在路上我的待遇也不会有变,至少得关在一个笼子,但没想到的,贝利亚对我限制并非我以为的那样,不过是在我的手脚上带了镣铐,我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志走动。
贝利亚说他并不担心我会逃走,因为能真正杀死我的只有他们。
但我看着那镣铐上不知道加了多少的魔法命令式只得撇撇嘴,看来他们对自己的信心也不过如此,有了这种东西无论走到那儿都会被找到。
不过这东西还有个功能就是暂时补给我所需要的魔力,加上没了在研究室对我弄到半死的实验,在路上我也不用再被逼迫去靠杀人维系生命。
说起来,我并不讨厌飞,还挺喜欢的。
但是乘坐飞毯的那种可怕速度,再加上我久未见光,一下子腾空还离太阳这么近,我感觉十分得不好。
所以我对贝利亚再三声明:我不晕车不晕船大概就晕飞毯。
结果我声明完就是一口老血加呕吐物的喷在他身上。
我手脚不便,来不及把头伸到外面去不能怪我,而且万一喷到外面,加上这飞毯的速度,绝对会流一路,这落到人们头顶上,那得有多大阴影啊。
我扯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在为自己把一高级魔法道具毁了找借口。其实也没真毁,就是弄脏了,勉强还是可以用用的,但贝利亚是个洁癖。他的手下每次一说到让他坐在一堆呕吐物上飞行,他就开始崩溃。
“已经快过中央沙漠了,之后我们走路。”
“贝利亚大人,马格诺修泰德此行还是尽早……”
“好吵!你给我闭嘴!”
“啊——!”
这一顺手就是一条人命。
我默默为手下大哥哀悼了一下,他何苦跟个脑袋开洞的家伙讲道理呢。
我转头又看了一眼另一位手下大哥,看他不喜不悲的模样,估摸着他大概能撑得久些,但是很快的我发现我错了——
“贝利亚大人,我觉得不是这条路,应该……啊——!”
“……”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你有什么不满吗?”凶手斜我一眼。
“……你是关系户吗?”
“怎么了,嘉波?”
“不,没什么。”= =
好吧,其实我就是在想,组织是有多坑才会派他这么任性的家伙来做事的,无法理解。
再多的掩饰也无法贝利亚其实是个路痴的事实。
路痴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路痴往往没有作为路痴的自觉。
飞毯有一开始就下过命令式,奔赴的方向一准是正确的,可现在靠的仅是一张地图,可能靠谱的人还被无理取闹的上司干掉了,结果就是我们在中央沙漠的边缘地带足足走了三天才走出去。
等满眼尽是绿色植物的时候,那个路痴还很了不起地回头跟我说:“嘉波你看,我说的是对的吧。”
“嗯。”大王,你说咋的就咋的吧。
听说那个马什么什么我仍然记不住名字的国家是个魔法国,能进出的只有魔法师,更会有人在门口严格把关。
但当我看到那城门大开,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时,我就隐约觉得胃疼了。
在人群的嘲杂声中,我跟贝利亚先行上了城楼。
站在较高处,贝利亚的脸在看到大老远一处碧蓝的大海时就黑了一半,细一瞅还能看见几艘民用的小渔船,我仿佛都听到海鸥展翅飞翔和海水拍击陆地的声响。
以前看到大海的第一反应就是阳光沙滩比基尼,但现在的反应就是——
“……你还敢说自己没有走错路?”= =
他半黑的脸瞬间就黑透了:“……闭嘴!”
我轻叹了口气,我忽然觉得求死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或许是连老天爷都觉得我最近过得苦逼,给我先来个缓期。
我根本不指望像贝利亚这种死不认错的人会去打听这儿到底是哪儿,我想了想还是默默用长袍子遮掩了手脚,防止镣铐被人看见,然后跑去问个城门附近的人。
料准了我跑不了,贝利亚磨唧了两下还是跟过来了。
那是个买土特产的男人,他拉过我们吹了半天的牛,硬是向我们推销一种当地的章鱼,说是鲜美非常,活吃更是一绝。
我跟贝利亚都对这种有大吸盘的生物不感兴趣,跟他搭话不过是想打听这儿到底是哪儿。
那人见我们这样马上没了好态度,但在贝利亚给了他一个银币后马上热情地表示他是无所不知的小百科。
“这里?这里是巴尔巴德啊。”小百科听到我们的疑问后也很惊讶,过了会儿又自讽似的笑道,“也对,要是你们知道这儿是巴尔巴德,又怎么还会过来。”
“……”
我偷瞄了一眼贝利亚,他的脸已经黑得快能滴墨了,看来他这路一岔就岔了不少。不过巴尔巴德……不就是练红玉要嫁过来的那个国家吗?难怪这么耳熟。
我趁贝利亚机体沉默的当下,又多问了几句有关这个国家的事儿。
小百科是这么告诉我的——
巴尔巴德王国,国土面积是大陆最小,与其说是国家,不如称为城市更为贴切,但事实上,它还统治了数百大小岛屿,也就是说巴尔巴德实则是大海洋国家。巴尔巴德作为北方的绿洲都市群、东北方的小国群和帕提比亚的中心地,自古以来凭借贸易而变得富强。
“富强?”我的目光越过小百科往这座城市里面张望了两眼,道路两旁皆是瘫坐在地上骨瘦如柴的人,墙壁围墙有好几处都有严重的损坏,本该热闹的集市也意外得萧条。
总觉得这儿跟富强两个字好像扯不上什么关系。
小百科叹了口气,挠了挠头:“自从先王逝世,巴尔巴德就已经……唉,不说了。”
他话题一转马上又开始向我们兜售起章鱼,并表示如果向他买三只章鱼就担任我们在巴尔巴德逗留期间的向导,并负责我们的安全。
“安全?”
“是呀,你们有所不知,最近巴尔巴德可是出现了一个盗贼团。”
“打家劫舍吗?”
“没错,像你们这样的旅人很有可能会被波及到,你们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护卫,比如我。”小百科冲我们比了比二头肌。
我看了眼旁边还在沉默的某人,这盗贼团要是真来了,还指不定是谁更凶残了。
我刚想拒绝,没想到被人打断了。
贝利亚又拿出了几个银币:“这些够买你的章鱼吗?”
“够够够!完全够了!”
“先带我们去酒店。”
“好的!没有问题!你们跟我来吧!”
贝利亚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我:“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啊?……哦,来了。”
所以说我永远无法理解一个脑袋开洞的熊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小时后——
我手提着一篮子的章鱼跟在贝利亚后面,刚又跟满面春风的小百科道了别,他用了足足半小时的时间跟我扯章鱼我绝对要收下的问题,最后在我考虑到贝利亚的忍耐程度和小百科的生命安全后,我果断收下了这一篮子章鱼。
而此时,两旁那些不知我良苦用心的路人正对我手里时不时爬出来的几根章鱼触须指手画脚。
大概是因为我的这种行为跟这种装修极为豪华的地方太不搭了,据说这儿是巴尔巴德最高级的酒店,还真是跟外面老百姓的街道有着天差地别。所幸贝利亚长了张少爷脸,我们才没有被赶出去。
一只章鱼忽然成功脱离了篮子滑落到地上,我一个眼疾手快抄起章鱼把它逮了回去。
“天呐!你看到没有!”
“那个女人居然徒手捏住了那种滑溜溜的东西!”
我嘴角一抽,加快了两步路就悄悄伸手要拉住贝利亚的衣领,在身后人的倒抽声中,正想微笑着把手擦得干干净净。
“嘉波,已经不想要手了吗?”
“……”我默默收手。
“快把那些东西丢掉。”
我猛地摇头,把章鱼篮子往上提了提:“不要,这可是你买给我的东西。”
“……”
我就这样被默许带上了这三个玩意儿,这说话的技巧果然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