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秀色可餐,我怕多看就吃不下别的了。”
“……”
“别这样,你想想煌帝国士兵何止百万,为何就选了你!”
室友朝我望一眼,没有说话,但表情有些动容。
“这说明你是万中无一的人才!”
“……”
“再想想,大象怎么了!这可是煌帝国最尖端的科研技术!你为国献身!是多么值得赞颂!”
“……真的吗?”
“当然!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哦!我充满了信心!”
所幸我室友智商一般,交流起来没特别费事,就我这嘴皮子已经足够忽悠他了。但他燃起的雄心壮志在一次实验归来后再次萎了下去,他死气沉沉地说跟他一班的实验体死了好些,说不定他下次再去就回不来了。
他更忧愁了,抓着自己的大象鼻子说:“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我长叹一口气,如果没有被镣铐困住手脚一定会去拍拍他的肩,告诉他,以他的JJ脸,就算没死找媳妇估计也悬得慌,而且这话是个FLAG,以后少说为妙。
当然,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因为地牢的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个蒙面大叔,我分不清他又是哪个,但只要他一来我就知道自己又有麻烦了。果然,他二话不说就派人把我往外抗,我脑袋朝下有点昏,但仍打起精神对室友挥了挥手——
“阿心,等我回来接着唠嗑啊。”
“哦,阿凡你快去快回。”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我却再也没能回去,也不知道后来阿心有没有坚强勇敢地活下来。
我被独自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也就二十来个平方,黑漆漆的连个灯都舍不得开,只有顶上开了个小窗口,勉强能看到外面的天空,亏了它我才能知道自己在这地儿呆了多久。
“上面已经有指示了哟,嘉波。”贝利亚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就是之前在坟地里头发现我的家伙,此刻笑颜如花的样子看得我直想一拳打上去。
但那也只是想想,我没有睬他,看着窗外偶尔飘过的白云开始发呆。
“嘛~最后再看看吧,你也没有多少机会了。”
他说完就离开了,大铁门砰地关上,就大铁链大铁锁相扣发出的响动也能想象那些是有多粗多硬。
是的,真如你们所见,我玩脱了。
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抬着裘达尔走了的蒙面大叔组会来个回马枪,我以为是我的失算,但当我听到为首的那个唯一不蒙面搞神秘的少年叫我“嘉波”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大概早就被这些家伙瞄上了,还自以为聪明地装了这么久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露的马脚,但这个自称埃尔萨梅的组织确实很厉害。我听到他们名字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得很,似乎来自在比时光更久远的地方就有过什么交集。
虽然记忆仍旧模糊,但有一点我很清楚,落在他们手上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那个叫贝利亚的少年很有耐心,他可以双手撑脸笑着看我慢慢修复完身体然后再把我弄到了现在的这个地下试验室。这里似乎走在了科学发展的最前线,装潢设施看着还挺时髦。我到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蛇脸女人发疯似的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路磕掉了好几个侍卫,可最后还是被从门外走进的贝利亚一棍摁在墙上砸碎了脑袋,蓝紫色的血液在墙上留下了个难看的印记。
清理现场的人都很淡定,包括在收拾自己人的尸首时都很淡定,他们把那个女人称作实验体,还有一串我忘记是数字几的编码。
那个女人的尸体在死后慢慢退回了原形,看身形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我终于猜到了等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我看着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你不用担心,他们根本无法与你相比,你会得到最好的对待。”贝利亚对我这么说,笑得跟要搞传销似的。
我白了他一眼,问他想要把我怎么样。
他故作轻松地说:“不过是组织终于发现了放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
“最好的实验材料,万一弄坏了或者逃跑了都不是一个我们想要的结果。”他低头摸了摸我的脸,上面还有未擦去的蓝紫色血液,“你说是吧,最可爱的黑魔神小姐。”
我咋舌,说实话,这种夸奖换做平时我还会觉得这货真有眼光,可这个时候我只觉得他恶心地要命,简直多看两眼都要吐。
然后,我就真的对着他吐了,没有完全长好的内脏碎片糊了他一脸,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真的恶心。
看着他忽然爆发,竭斯底里地哭喊辱骂,还一拳把我砸得眼冒金星后,我知道我赢了。
这之后的好多天我都被暂时关在阿心的房间里,阿心他也是个可怜人,本是个武官,现在却是被实验的对象。在此期间,我因为在大西的墓地那儿吸收了足够多的黑rufu,所以倒也还好,慢慢悠悠地长好了内脏。
可这才有了气力跟阿心聊个天,我就被换了宿舍,这样的变故让我只得忧伤地表示,该来的总的来。
但哪怕是这样了,我仍在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阿凡可是个脸着地也能当屁股用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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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一直很鄙视贝利亚,虽然他的脸蛋不错,还是个少年,紫色柔软的头发会让人有种很想揉一把的冲动,跟那些蒙面大叔相比简直就是美不胜收,但他有时候真的很吵,还动不动就跟打鸡血似的亢奋,叫嚷声简直就是魔音灌耳。
所以说上帝很公平,给了你美貌,自然要往你脑子里打个洞。
但很快,我发现自己是多么得思念贝利亚,主要是之后被派来研究我的人实在是脑子有病,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这有了对比我才会追悔莫及。
从被关在小黑屋的第一天,那家伙就不停地摧残我,今天拔下我的头发,明天就有可能是掀下我的头皮。
据说那时要拿去研究,反正我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神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捣鼓些什么。
他最凶残的一次是顺走了我的心脏。
等待我的又是一场漫长的自我修复过程,随着次数的增多我在墓地吸收到的rufu也差不多要用到了极限,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恢复,而且这次连心脏也没有了。
大概是要死了吧。
一晚上,我感慨万千,想着虽然结局很糟糕,但自己这一遭走得还算值得,比在迷宫混吃等死好得多。虽然我死前没有找到阿拉丁,但来到这儿认识了很多人,交了朋友,虽然过程有些坑人,但偶尔想想也算是不错的回忆。
最后我想到了那根大麻花,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不过按照他那个体质和被人好生伺候的贵人命,现在一定又活蹦乱跳了吧。
在他眼里我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一下。
我转念又想到了他抱着我脑袋时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是啊,答案他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这大概是最后能让我感到高兴的事了吧。
可当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到脸上,我又一次睁开了眼睛,我知道我还是没有死,我的苦难还要继续。
至于那个没用的凶残家伙肯定是连朵花都没有研究出来,那次之后就不见了,估计是被炒了鱿鱼。
第二个上岗的家伙比他前任好得多,至少人比较活泼,话也比较多,他一来就花枝招展地跳了一支舞,然后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艺术家。
我以为这一定是组织察觉到了我在这儿的生活比较苦闷,所以才派了文艺兵。
一开始我还很欢喜,我以为艺术家一定会比较温柔,谁知道他抓起我的脸后上下左右一瞅,直呼这太不艺术了,然后徒手将我的一只眼珠子抠了出来,还很不客气地丢到了地上当泡踩。
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尖叫了一声。他倒好,干脆一气呵成,把我另一只眼珠子也抠了出来,还割断了我的声带,理由仅是我刚才的那一声太刺耳了。
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气声,已经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脸上有什么粘糊糊的东西,还流进了嘴里。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个艺术家长叹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变化啊~还不够绝望吗?还不够痛苦吗?”
他似乎在期待什么,但显然没有如愿。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力量再自我修复了,但这样也好,没有了眼睛,以后也不用担心被自己的丑样吓个半死。
啊,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瞎了,所以对声音格外在意。
“神官大人!”刚失望极了走出去的艺术家惊呼一声。
我处在混沌间的大脑瞬间清醒了:神官大人……裘达尔?
“神官大人,您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我想来就来。”依旧是那种不耐烦的语气,我都能想象他说话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