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她……
最圣洁,会变成最相诱……
人本性里本就隐藏着这种可怕的*,当你望着纯洁无暇,玷污,便成了一种诡异的快乐;当你看着洁白如玉,击碎变成了更强烈的冲动,而在这样明媚的晨日,在这浪潮刚刚铺天盖地地褪去的时候,这样的隐秘要更加强烈,常青脑袋“嗡嗡”乱响,死死摁住床榻,低下了头,必须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抑制住这种冲动……
她是一块玉,太急,会碎。
许久许久,常青才抬起头,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拿着肚兜伸了进去,她没有动,长长的睫毛不再象方才那般紧张地颤抖,而是显出淡然的舒缓,经过一夜搏斗与奔袭,输得一塌糊涂的身心,也只有在那昏睡的废墟上,可以抚慰那深埋的脆弱……
望着昏睡过去的她,常青竟松了口气。
方才好容易抑制住那激烈的冲动,现在他真的很怕,很怕,因为他忽然记起来了,她昨夜那般强悍,激起自己深埋的野性与斗气,他好像……疯了……
那是压抑太久,全线崩溃之后,非常可怕的疯狂……
强者对待弱者,如她对她妹妹,对表哥,对一切不在一个量级的人,总带着从上到下的慈悲,可是同一个量级,两虎相遇,强强对决,拼杀到底处,谁也不会手下留情,她会象那个雪夜一般对他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他也会象昨夜那一伴疯狂侵掠,再也不会给她留半点余地……
可是他好像忘记了,她不过是个闺阁弱女,她不会武功,她还是第一次……
常青心头涌起漫天漫地的愧疚与心疼,几乎不敢去掀被子,她怎么不哭呢?若是肯哭就好了,她的哭声一定是最好的清醒剂,会把他从疯魔了拉回去,可她……居然没被自己弄死,早上醒来还能活蹦乱跳地要自杀,果然是个强悍的女人呢……
他闭着眼摸索着,奇迹般把那肚兜穿上了,再接再厉地把小衣伸进去,很快又穿好了,这才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她,这是她睡着的摸样,静静的,舒缓的,象他小时候在富贵人家里看过的玉娃娃,只是那肿着的红唇,淡淡的蹙眉,透出了人间气息……
抚摸着那苍白的面颊,望着那咬肿了的红唇,那愧疚忽然又变成了心满意足,从此以后,这个女人每分每寸都烙上了自己的印记,到天涯海角也跑不掉了的,嘴角不由弯了起来,俊脸上也露出真正欢喜的笑容……
天色近辰时,暖洋洋的冬日,安然静寂,常青觉得腹中饥饿,站起来走出内室,到西厢房的厨房,把灶膛生了火,很快锅里的水开了,转身去储间抓了一把米——多年的锦衣卫并不白当,抢亲本是蓄谋已久,这院子,这衣服,这厨房,这些米粮等,皆提前准备,一应俱全。
很快,粥煮好了,嘟嘟地冒着热气,常青自从升校尉之后,就不曾亲自下厨,虽然算不上锦衣玉食,却亦是酒肉而过,此时见这浓郁的农家气息,心中大慰,有这样一个院子,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温馨清净的生活,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吧……
望着那滚开的粥傻笑了许久,这才想起去找碗,打开橱柜拿出两只崭新的碗,仔细盥洗着,忽然发现其中一个碗沿上有个细小的缺口,皱了皱眉,转身再去橱柜里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了碗,不由心里大骂,这些东西都是他派心腹李元私下里备下的,谁知这丫竟这么不仔细,竟然买了个缺口的,给了那么多银子还只买两个,改日见了定要狠狠踹上两脚……
虽然这么想,却也只能将就用,盛了两碗粥,常青端到了正屋的案几上,转身进了内室,见房间里依然无声无息,那少女一动不动,因为敞开了门,房间里流淌着一片清凉,却也有些死寂,在冬日里显得出几分荒芜来……
常青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荒芜……
他不是文人墨客,没那么多闲情在生命里唏嘘,他只知道不能任由她睡下去,他们已经上路,无论能不能到头,无论爱是一场烟火抑或浩劫,都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必须向前去,向前去……
常青走到了床前,捡起了崭新的里衣,特意仔细看了看——李元这货既然能买两只破口的碗,难保衣服也不做手脚,惴惴不安地检测了半晌,还好,这衣服确实是女子的样式,倒没买成男人的,否则他就把他抽筋剥皮!
攥着衣服迟疑了下,终于拿起上衣伸进被里,触及到少女的胳膊,忽然觉得那身子一震,那睫毛在不经意地拼命颤抖,仿佛是害怕他的碰触,只是依然紧紧闭着眼,死死咬着嘴唇。
常青心中暗叹,动作越发温柔,在被里给她套上了罗衫与裙子,这才掀开了被,把夹袄给她套上,扶着她坐了起来,抚摸着她的发髻,那墨黑的长发逶迤着,与床榻的流苏一般垂垂而下,她直着身子坐着,一张小脸苍白如玉,依然闭着眼。
望着那脖子的一片青紫,常青忽然心疼得不知该怎么做好,见那长发散落在胸前,走到梳妆匣前去找梳子,找了半晌也没找到,鼻子都要气歪了,心道给了李元那么多银子,让他准备生活用度,这货怎么弄的,连梳子也没买到?
站在哪里呆了呆,忽然想起梳子应该是女子随身之物,在她的衣服或者荷包里应该有,这么想着,走了出去,到东厢房扒拉着那嫁衣,果然在袖子里的荷包里找出了梳子,还有发簪等等随身之物,迟疑了下,拿着荷包走回了内室。
阳光暖暖,从窗棂外照耀进来,无论发什么事情,太阳总是没心没肺地升起,如今内室里金光万丈,少女便笼罩在这光芒里,周身散发着圣洁而冷然的光芒,月白色的夹袄,月白色的流仙裙,墨黑的长发,如玉的面容,让人感觉那鲜活已经因为一场浩劫,化成了余烟……
常青攥着那荷包,怔怔地望着那女子,那对孟浪的后悔,忽然又化成了庆幸,幸好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若是昨夜再次放过,这一夜,这一关,他也不知要过多久,这样的情形,这样的摸样,任何男人都会望而却步,亵神的冲动只能发生在黑暗,映着这金光万丈,那圣洁加了层层保护,让人只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而现在,这个女人,属于自己,终于属于自己了。
她受了伤,她害怕,他恨自己,这都没关系,他用尽耐心来弥补,只要她是他的女人,无论做什么,他都甘之若饴……
常青望了望手中的荷包,快步走到她跟前,拿出那荷包里的梳子,轻轻给她梳发,因为从来没给女子梳过头发,动作既笨拙又仓促,没梳几下,已经断了两三根,不由慌张,低头藐了藐她,见她神色冷然,那双眼眸从未睁开。
常青咬了咬牙,他不信给女人梳头发要比学刀更难!仔细把那发髻顺了顺,拿着梳子顺着头顶轻轻顺下,这一下顺利地多,他重重吁了口气,一下一下地梳了起来……
她的发髻里有一股茉莉的香气,杂合着她的体香,让人闻之心醉,他又忍不住想了,低头看着她那冷然的神情,却又有点不敢,昨夜太过激烈,他能感受到他接近她的时候,她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坦然,而是一直在紧张地绷着身子,靠得越近,绷得越紧,只是在一下下梳发的时候,似乎又放松了下来……
一块玉,太急,易碎。
常青捏了捏梳子,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头发梳到了她的耳边,装作梳不下去的样子,俯了下来,想借着梳头的摸样,偷偷再吻一下,谁知用力太大,在他接近她嘴边的刹那,那梳子“吧嗒”被他一下捏断,“哗啦啦”顺着她的肩头,掉在了裙子上,又惊天动地掉在了地上……
这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她紧紧抓住衣襟,身子抖得越发厉害,死死咬着嘴唇。
常青则怔怔站在那里,忽然转身出了内室,又转身走了回来,也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忽然想自己这摸样太傻了,干脆走过去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她没有挣扎,只是身子木木的,常青把她放在了饭几前,抚摸着她的发髻,想起荷包里的发簪,挠了挠头,从荷包里掏出来,拿出一个像是发簪摸样的东西,尝试着把她头发束了起来,或许是方才的惊吓,这一次居然福灵心至,把头发盘上了,虽然古怪,好歹将就能看。
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不会自己去喝,常青反而觉得逞心,把椅子搬到她对面,端起了一碗粥,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她的嘴边,却见她紧紧闭着嘴,不肯让他送了进去,淡淡道:“你若是不吃也没什么,只是过了这一日,谢家会少一个人,我已经做下了这滔天之祸,倒也不介意再添一桩。”
少女身子一震,死死咬着嘴唇,眉目之间显出极怒来,可是常青送到嘴边的时候,还是张开了口,常青大喜,正要用勺子把粥送进去,谁知那勺子不经捏,刚到嘴边,忽然“啪嗒”一声断成两截,半勺粥跌到了碗里,溅起一阵潋滟的狼狈……
两人都惊讶地望着那断勺,常青满面晦气,眼角一直在跳,一直在跳……
李元……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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