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缓慢的伸向房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屋内的宫女身体一震,赶忙行礼,刚要出声,却被来人摆手阻止。
稳稳的脚步直直的走向床边,看着坐在榻上愁眉苦脸的人,来者也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毛。
“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这一句话对于南宫芯钰来说可是没什么,倒是让旁边的宫女吓了一跳,这位爷也知道询问旁人的感受吗?
“我今天又大婚了。”南宫芯钰螓首微垂,盯着自己裙子上的花纹,声音很轻很轻,语速很慢很慢,听起来有一种如泣似怨的悲戚,如同宣纸上的墨汁,缓缓的晕染开来。
旁边的宫女心中唏嘘不已,是啊,听说这位暄旭帝国的皇后娘娘才大婚不久,就这么被送了过来。
和亲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得宠。
就算是得宠了,大臣们也会劝谏皇帝,不要太宠爱一个和亲的女子。
她的到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场以悲哀收尾的人生。
“没错,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楚晏帝国的皇后。”
“唉……”幽幽的一声叹息,南宫芯钰头垂得更低,脸上的表情更是难受。
“你后悔了?”不确定的声音问起,她似乎来的时候没有那么痛苦吧。
怎么到了现在才痛苦?
是反应太过迟钝还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两次大婚啊……”南宫芯钰终于扬起头来,悲愤的捏紧拳头。
那副模样让有的宫女都双眼泛红,想要偷偷的去擦下泪水,只不过,下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动作全都停止。
“我怎么就忘了要彩礼?”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下来,偌大的房间内,只有烛火偶尔辟啪的一声轻响。
“全都退下。”低沉的四个字,一听就是从牙缝中生挤出来的。
只是平日里听话的宫女这个时候还处于石化状态,实在是一时没有反应上来主子的吩咐是什么意思。
要怪也只能怪刚才听到的话实在太惊悚,远远的超出她们的接受范围,想不晕都不行。
“退下!”一声爆呵乍然响起,蕴含了内力的声音如雷贯耳,惊得那些宫女一个哆嗦,齐齐的行礼之后,逃似的冲了出去。
“喊什么喊?没教养。”南宫芯钰不满的瞥了来人一眼,“我要睡觉了。”
伸手就要拉旁边的被子,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抬眸对上了一双布满戾气的眼眸,微微的蹙眉:“你、很讨厌!”
“你竟然敢如此无视本王。”没错,进来的这个人并非今日大婚的皇帝,而是那位受了一路气的银甲将军齐昊霖。
南宫芯钰的目光终于落在齐昊霖的身上,没有了那铮亮的银甲,此时身着宫服,腰间垂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佩,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再抬头,俊朗的面容就那么大咧咧的在她面前,唇角自然的微微上翘,神采飞扬。寒星般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漆黑的眸光中由她小小的倒影。
南宫芯钰没有躲,也没有往后挪,两个人的距离可谓是十分的近,近到了不合礼数。
“你这个王爷在楚晏倒是很有势力啊。”南宫芯钰并没有回答齐昊霖的话,反倒是勾起唇角点出事实。
大婚之日,皇帝消失,王爷出现在新房。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只会让她的脑子里冒出两个字来--篡位。
齐昊霖轻轻的笑,伸手,修长的手指划过南宫芯钰的脸颊,将她微垂在鬓边的发丝拂到而后。
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感受着指下细腻的肌肤,有淡淡的温度,暖暖的从他的指尖蔓延过来,说不出来的舒服。
“要想在楚晏生活得不那么辛苦,你要找对自己的靠山。”齐昊霖笑着,带着一种趾高气昂的得意。
“靠山?”南宫芯钰微微的挑眉,长身而起,轻轻的拍了一下齐昊霖的肩,“你觉得我需要靠山吗?”
齐昊霖突然的笑了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微扬的薄唇流泻而出,似乎是听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随时可以丧命的和亲娘娘,不需要靠山吗?”齐昊霖好笑的扬眉,对上那无惧的眼眸,心里有不明的情绪翻滚,在叫嚣着寻找突破口。
“哦……原来我的处境这么危险啊?”南宫芯钰听完,这才恍然大悟的点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双眼亮晶晶的盯着齐昊霖,“那我该怎么办?紧紧的缠着皇上,让他多宠幸我,好早日诞下子嗣……”
“做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昊霖大声的打断,“我不准!”
“你不准?”南宫芯钰好笑的挑眉,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这个问题,似乎是我跟我夫君的问题吧。”
目光在齐昊霖身上转了一圈,不屑的轻哼:“关你屁事?”
齐昊霖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上来,冷笑连连:“你以为我会让一个退位的皇帝诞下子嗣?我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气呼呼的吼完,齐昊霖才觉得自己堵着的胸口舒服了一些。
“你以为你多聪明……”南宫芯钰微微一笑,盯着齐昊霖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易颀容。”
毫不意外的看着眼前人身体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强作镇定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南宫芯钰往前走了一步,齐昊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这样“可爱”的下意识动作,南宫芯钰轻轻的勾起了唇角:“你知道吗?我这个人虽然无所事事,但是,就喜欢看美的东西。”
“不管是物件还是人,只要长得好看,我都观察得很仔细。”说着目光一转,看着那个脸色阴晴不定的齐昊霖,“比如某些人的小动作。”
“你……”齐昊霖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南宫芯钰,突然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一只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兔子,在老虎的爪下,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成为了彻彻底底无法还击的猎物。
“易颀容、易颀容、易其容吗?”南宫芯钰含笑念着那个名字,顺便咬出名字的深意,“原来,你早就给了所有人提示。”
齐昊霖收起刚才所有的惊愕和莫名的情绪,站好,长舒一口气:“你竟然看发现。”
“还好。”南宫芯钰微微一笑,对于齐昊霖的话不惊不喜。
“什么时候发现的?”齐昊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交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南宫芯钰一笑,并没有说话。
齐昊霖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坐着,坐了一会儿,才好像很不在意的问着:“你一路上是故意的?”
知道是他,所以就那么的肆无忌惮。
算准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是吧?
“故意倒没有。”南宫芯钰实话实说,“反正是谁,我的那些要求都不过分。”
齐昊霖微微的闭上眼睛,极力的压着心头的怒火,他就不明白了,从小到大她怎么就可以这么嚣张。
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就敢如此放肆。
难道不怕某天得罪一个她惹不起的人吗?
“好了,我要睡觉了。”南宫芯钰可没有那个工夫去猜齐昊霖在想什么,忙了一天,她累了,“不照叫来,没有他我睡不好。”
话才出口,手腕猛的被齐昊霖擒住,被大力的握紧,有钝钝的痛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还没等她反应,那惊雷似的吼声就已经在耳边炸响:“南宫照又是南宫照!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说完,齐昊霖已经有了准备,等着她气死人的反驳,以往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可是等了一会儿并没有那其人的声音响起,疑惑的看了过去,正对上南宫芯钰冷漠的眼眸,就那么不带任何情绪冷冷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的一双眼,看的齐昊霖心里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并且慢慢的流失。
“放手。”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气。
不动如山的镇定,没有丝毫的起伏。
“芯钰……”一瞬间齐昊霖心里极其的恐慌。
平日里跟南宫芯钰见面总是针锋相对,吵架开始,吵架结束,每次都很生气,但是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满足感。
看着她那种无赖又气人的模样,吵上一架也很开心。
他不喜欢这样的平静,好像两个人是从来就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我疼。”南宫芯钰自然没有错过齐昊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依旧语气淡淡的说道。
“疼……”齐昊霖像是被烫到似的,赶忙放手。
看着南宫芯钰隔着衣服揉了揉刚才被他抓住的手腕,看不到手腕上的情况,齐昊霖更是紧张:“到底怎么样,我看看。”
说着,伸手就要过去查看,却被南宫芯钰微微一躲,避开了他的大手。
“不必了,男女授受不亲。”南宫芯钰侧身,走到床边,宽大的衣袖一摆,铺展在床上,“我要就寝了。”
“今日你大婚。”齐昊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冷冷的看着南宫芯钰。
“是吗?那你去叫你的皇上进来吧。”南宫芯钰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看着齐昊霖。
“芯钰,你想惹我生气吗?”齐昊霖眼眸轻轻的微眯,那自然上扬的唇角好似是噙着一抹森然的冷笑。
南宫芯钰目光一转,瞅了瞅齐昊霖:“不愧是楚晏的王爷,好有气势!”
齐昊霖随即本能的错开了眼眸,转念一想,不对,自己现在又不是易颀容,立刻瞪了回去。
“怎么想以势压人?”南宫芯钰哈哈一笑,伸手指点着齐昊霖,“我告诉你,要么你给我乖乖的出去把照叫进来,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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