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薛羽祥食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望着窗外越来越炽热的阳光,目光闪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之后,唇边突然泛起一抹笑意,低声呢喃着:“好戏该开场了。”
随着这句话,眼中光芒更胜,竟然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若是有人经过,必然会沉溺于薛羽祥的独特魅力之中。
这出尘的翩翩佳公子,不知道让多少人误以为是不小心闯入凡尘的天外谪仙。
只不过,此偏远小宫殿,除了那位一直尽忠职守的老宫女之外就再也没有旁人。所以,谁都不会想到,暗潮涌动的皇宫之中盘踞了一条随时可以冲天而起的巨龙。
下午时分,各个宫殿都很安静,炽热的下午,除非职责所在鲜少有人出门。
南宫芯钰正斜靠在榻上,悠闲的吃着水果,不紧不慢的样子让南宫照眉头紧锁。
“小姐,还有三天就要出征。”
“哦。”放了一块儿苹果入口,南宫芯钰幸福的咀嚼着,真甜啊。
“今天易颀容突然过来不奇怪吗?”南宫照狠狠的瞪了那苹果一眼,苹果有这么重要吗?
“奇怪。”南宫芯钰手一转,摸上旁边剥好的橘子瓣儿,随后扔了一瓣儿进嘴,一脸的幸福。
“所以……”南宫照手开始慢慢握紧,他怎么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
“等。”简单的说出一个字,南宫芯钰这次换了一颗葡萄。
南宫照额头青筋暴跳,冷冷的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小姐,你耍我?”
南宫芯钰微微一笑,看向南宫照:“照,你的能力绝对没有问题,唯一稍有欠缺的就只有一样--心性。”
“小姐。”一听南宫芯钰如此说,南宫照紧握的拳头慢慢放开就像是一个被人抓到了错误的小孩子似的,不安的偷瞟着南宫芯钰。
“有的事情,不是急于一时就可以办到的。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做完,所有的部署都到位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等。”南宫芯钰笑着说道,“何况在敌我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就要看谁更沉得住气,时机往往稍纵即逝,乱了阵脚可是满盘皆输。”
看到南宫照面有愧色的垂下头,南宫芯钰轻轻的握住他的手,轻快的笑声响起:“不过呢,如此真实可爱的反应,这才是照不是吗?”
“小姐。”南宫照心里一点都没有好受,只觉得更加的堵得慌,他怎么总是这么笨,什么都要小姐教。
“照,这很正常,你就是你,没有人是可以十全十美的,总有自己擅长自己不擅长的地方。”南宫芯钰轻轻的拉过南宫照,将他抱住,就像是小时候,他一连几日都摸不到招式的窍门而难过时一样。
熟悉的怀抱,永远都忘不了的过去,让南宫照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舒服,慌乱的心也渐渐的平息下来,低声轻问着:“小姐呢?”
“什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得南宫芯钰莫名其妙。
“小姐不是十全十美吗?”南宫照微微的离开南宫芯钰,定定的凝视着南宫芯钰的眼眸。
噗嗤一下,南宫芯钰笑出了声:“照,世上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人,你可别忘了,我是永远都无法习武的。”
丝毫不介意的提起自己的事情,那是因为在家人的关爱下,根本就不是问题。
“若小姐可以习武,必然天下无敌。”南宫照肯定的说道。
将东西教给他们,让他们修炼,若是小姐自己练起来一定是事半功倍。
“有你们,我依旧可以天下无敌。”南宫芯钰笑着说道,“好了,别想太多,过几天有得忙了。”
皇帝终于忍不住了,要出手。
“小姐,这次要看看皇帝的最后底牌吗?”南宫照轻声问道,这次的事情别看仅仅是攻打涤族,其中蕴含的阴谋是一个又一个。
“皇帝的底牌?”南宫芯钰笑着摇头,“我要看的另外一个人的底牌,为什么让皇帝如此的在意。”
让皇帝如此在意?
南宫照略略一想,豁然明白,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小姐,你要看老王爷的底牌?”
第六十六章:形势危急
望着含笑的南宫芯钰,南宫照心里一阵的发寒,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想去查看老王爷的底牌?
不管南宫照如何去想,南宫芯钰已经慢慢的闭上了眼眸,爷爷到底有什么底牌让皇帝如此忌惮呢?
若是底牌足够,她可以与爷爷联手报了他们南宫家的仇,毕竟对付一个皇室并不是只杀了皇族中人就可以的。
今时今日,身为局内人不可能察觉不到是谁在背后捣鬼,亲人的仇,难道比一个皇帝还重要吗?
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暄旭帝国,但是皇室已经无情到了这个地步,爷爷难道还要愚忠吗?
爷爷,不要让她失望啊。
国都,南宫府内,南宫延德正坐在椅子上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一块儿洁白的锦帕在冰冷的剑身上缓缓的移动,有力而轻柔的擦拭,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房门轻响,南宫老夫人走了进来,坐到一旁一言不发。
两个戎马一生的老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房间中,一个呆坐一个擦剑,如此宁静的午后,谁会想到两个人心里是如何的波涛汹涌巨浪滔天。
“召集老部下。”南宫延德将锦帕按住,终于开口。
南宫老夫人身体一震,看向南宫延德:“你还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不过苍老的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
南宫延德轻轻的叹息:“可怜了芯钰这个孩子。”顿了顿,似是十分艰难才说了出来,“只希望她不要怪我,能生活的开心就好。”
“芯钰这十年来生活得并不开心。”南宫老夫人沉声说道,“唯有通过这样的方式,她才能让自己不去痛。”
说着,南宫老夫人眼圈开始红了起来:“那孩子从小就性子倔强,不能习武,她纵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有多难受我们谁知道?家里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恨自己啊。”
南宫延德苍老却有力的手指按在剑身上,隔着锦帕感受着剑身的冰冷:“我知道,我都知道。”
“芯钰不会有事的,这次涤族的事情之后,她就自由了,可以过她想过的日子。”长剑一摆,锦帕瞬间化为破布,散落一地。
南宫老夫人起身,稳步走了过来:“将军,可出征否?”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语气响起,南宫延德侧首凝视着自己的妻子,这个陪着自己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相伴一生的人,突然笑了起来,铿锵有力的回答:“战!”
简短却有力,诉尽了一生的豪气!
恍惚间,仿佛回到曾经的金戈铁马浴血奋战的峥嵘岁月,不知道现在谁的血在烧,耳边好似响起了隆隆战鼓,气冲云霄!
他、为百姓而战、为暄旭而战、为皇室而战,如今就让他们这对夫妻为了家族而战!
同一时刻,易颀容的书房内,老管家正站在书桌旁,慢慢的磨墨。
易颀容执笔,在随意泼洒,很快一幅泼墨山水呈现在纸张之上。
山有骨、水有神,只看一眼立刻就会被其中的霸气所震撼,不敢再次窥视。
“少爷的山水愈发的传神。”老管家在一旁赞道。
放下笔,易颀容看都不看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只是问着身边的老管家:“我们离开的够久了,也许快要到结束的时候了。”
“随时听候少爷差遣。”老管家躬身行礼道。
易颀容摆了摆手,老管家识相的退出房间。
缓步走到窗边,易颀容久久的凝视着某个方向,那里正是皇宫的位置,此时,皇宫之中有一个他牵肠挂肚的人。
那个狂妄不羁,那个视礼法如无物的女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都牵扯住他的心神了呢?
明明开始想要对她敬而远之的,到底是从何时完全变了呢?
要说这里,他一日都不想待下去,但是因为有了她,才将这里变为净土,让他甘之如饴。
可是……如今的形势……
易颀容回头,目光落在刚刚画成的山水上,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什么?”一声大吼差点将屋顶上的瓦片震落。
下方站立的人依旧跟没听见一样的说着他的事情:“门主,容在下提醒你一句,你杀错人了。”
“你什么意思?”紫玉曜坐在高位冷冷的盯着下方站立的两个人,那两个南宫芯钰派来的人。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两个家伙跟南宫芯钰的性子大同小异,都是一副拽得不行的样子。
是,他承认,这两个小子的武功修为不俗,在他们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修为绝对可以算是奇葩。
并且江湖经验极为老道,丝毫不逊于他这个冰玉门的门主。
这次他回来就是因为门里出了叛徒,他回来清理门户。
回来之后,叛徒自然是早就逃离,就在他震怒的时候,线索竟然是这两个家伙提供的。
丢人啊!
他堂堂冰玉门的门主竟然会接受别人的援助,这要是说出去,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不过,想想自己跟南宫芯钰也算是盟友的身份,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将叛徒击杀之后,这两个家伙竟然告诉他,他杀的那个人并非真正的叛徒,而是一个替身。
这让他如何不怒?
“知道是替身为何不早说?”紫玉曜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两个家伙?
就算他们是南宫芯钰身边的人,要不要非要学她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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