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秋叹息一声,声音哀婉忧伤,“是啊,他们只是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却枉自搭上了那么多人命。”
朱云狄环着木青秋的手臂紧了紧,将她深深的拥入怀里,眼眸更加迷蒙,像是江南的烟雨,凄迷朦胧,“青儿,我想问你,你还,还喜欢我吗?”
这一刻,他完全放下了他的自负,他的骄傲。
他爱她,只是错过了那一场离别。他去找她,却不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她让赵振转告他,说不想见他,更不想回去。
再相遇,她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毅然离他而去。他找回她,她却拿婚约与他换那个男人的平安与自由。从此,他的心里便被刺入了一根硬刺,从次他收起了真心,可是,纵使她心里有了别人,他仍然想要娶她。
只因那是他少年时候的梦想,只因秋溪尽头,那个残照若血的黄昏,他的心因那株纤弱
的水仙起了波澜。
☆、交河几蹴曾冰裂
木青秋清晰的感触着他每一次的心跳,每一丝每一毫的体温,鼻端是他身上淡淡茶香在冰冷空气中沉淀出的香涩,他的手臂有力的环着她,他身上的热量丝丝缕缕的传遍她周身。他还像当年那样,无微不至的呵护着他,他还是那个秋水边上,伸出手握住他,答应守护她一生一世的少年。
经历了世事变迁,跨越种种误会,伤害与提防,他们终于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木青秋心神不由得一阵荡漾。缓缓伸出手,握在了他的手,似乎又重新握住了当年的幸福。刚要开口,心头却一阵酸涩,“可是,可是我们就要死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朱云狄扶木青秋坐起来,拿起身旁的擎天剑,长剑脱鞘,他持剑在手腕上划过,擎天剑锋利无比,吹发可断,纵使轻轻一划,已留下一条深深血痕。鲜血从伤口涌出,瞬间便汇聚成流。
“你干什么?”木青秋惊慌的按住他的伤口,在身上翻找可以止血的伤药。
朱云狄抽出手,道;“在这里施展不出灵力,不过我内力与体力都比你好,能比你坚持的更久。”他说着伸手点了木青秋穴道,捏着她的下巴,将手腕中流出的血注入到她口中。
木青秋身子不能动,嘴巴不能言。心里却又是着急又是感动。他把他的血给我,他怎么办?原来他心里一直都有我,就像我心里一直都有他一样。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可是我们就要死了。木青秋心里一边喊着不要,一边痛骂自己既多疑又笨蛋,自责的想要去死。泪水便禁不住涌了出来。
她的泪顺着她的面颊滑下,滴滴答答的落在冰上,却并没有摔碎,似乎落下的瞬间已被冰冷的空气凝结成了冰珠,晶莹剔透,闪着淡淡的光芒。一粒粒,堆积在一起。
他手腕上的血顺着手掌滑下,火红的血珠圆润耀眼,像极了她的泪珠,有一颗恰恰落在她的泪珠上,一个雪白,一个鲜红,相映成辉。
泪珠突然就化了,许是被他血珠中的余温融化的,泪水与血融和在一起,缓缓的渗入到冰下,在剔透的冰床中留下丝丝缕缕的嫣红血丝。
那滴鲜血与泪水终于穿透了冰床,滴落冰下水中,他的融合似乎蕴含了不尽的能量,竟然在水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涟漪越来越大,越大越是汹涌,激烈的拍打着冰面,冰面跟着起了变化,咯咯吱吱振动起来,似乎便要从中裂开。
朱云狄主意到冰下所起变化,眸子陡然一凛,一手拿起擎天剑,一手抱起木青秋纵身跃起,起身的瞬间,方才两人身下的冰已砰然碎裂,冰块落入水中,激起一个巨大水柱,水柱直冲而上,幻化做漫天水珠,抛洒开来。
朱云狄回眸看
了一眼,再不迟疑,脚尖在冰面上轻轻一踏,便又跃出几丈。
裂缝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向各个方向延伸,整个冰河转瞬间便已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周围的景致也急遽的发生着变化,仿佛一下子由严冬进入春天继而便是盛夏。甚至于响起了蝉鸣!
春风伴着和煦的花香,融化了水面的寒冰,水面烟波浩渺,荷叶从水底钻出,不染纤尘,瞬间长大,一眨眼层层田田的荷叶便已将水面铺满,含苞待放的花苞从翠绿的荷叶间探出脑袋,经微风拂过,便绽放开来,犹带着点点水珠。蜻蜓轻盈的飞过,透明的羽翼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白色,粉红,水红,绯红,夭红,一时各色莲花五彩斑斓争奇斗艳竞相开放,荷香阵阵,荷塘旖旎。
朱云狄伸手解开了木青秋穴道,两人一时被眼前骤然变化的景象惊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愣了一忽,才回过神。放佛置身仙境。
荷塘深处忽然传来一声悠扬的笛音,笛音飘渺,婉转轻快,奏的正是乐府诗中的采莲歌: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莲动下渔舟,一只小巧的木船从接天莲叶中驶出来,船头俏生生立着两个姑娘,恍若神仙妃子,一个打浆,一个奏笛,相顾言笑,好不快活。
朱云狄抱着木青秋,一个纵身,便稳稳落在了船头。
两个姑娘乍见生人,都骇得脸色大变,打浆那女子不由便丢了浆跳向船头,小船跟着便要倾覆,朱云狄暗运内力,一脚踏下,才稳住船身。
木青秋见状,忙从朱云狄怀里跳下来,道:“两位阿姐莫要惊慌,我们是过路人,行经此处,迷失了方向,是来请教两位阿姐路径的,并无恶意。”
两个女子相视一眼,眉眼间的惊慌遂淡去了,那吹笛的女子将笛子向腰间一别,大大方方言道:“原来两位是从外间来的,我们村子后头有个山神庙,庙里的山神娘娘知过去未来,因果吉凶,很是灵验的,两位不妨去那里问问,我们姐妹正好要回村,就带你们一程吧。”
木青秋打量了那两个女子一眼,道:“山神娘娘?我们是问路的,不是问卜的。”
朱云狄却在一旁淡淡说道:“那就请两位带路吧。”
木青秋看了朱云狄一眼,他神色淡淡的,目光不着边际,不知想些什么,当下也便不多言语。
朱云狄旁若无人的揽住了木青秋腰肢,仍旧望着远方。木青秋脸上微微一红,迟疑一下,靠在了他肩头。
那两个女子见状,相视一眼,都羞红了脸,略
微迟疑,一个便又打浆,一个仍旧吹笛,在满池春.色中迤逦行去。
—— —— 《上古五行录》 —— ——
船至渡口,只见远处青山若黛,杨柳依依,山坳里几缕炊烟袅袅升起,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一派祥和温馨的农家气象。
那打浆的女子率先跳上岸,奏笛的女子含笑做了个请势,让他二人先行。
朱云狄也不推辞,携着木青秋的手登舟上岸。
奏笛的女子扬手一指,道:“山神庙就在那片桑林深处。”
木青秋眺望了一眼,含笑道:“多谢两位姐姐。”
朱云狄略微冲那两个女子点了下头,以示感谢,便握着木青秋的手,向桑林走去。
“云狄,你说这里是什么去处?”木青秋环顾四周,触目皆是深深浅浅的绿色,只觉得心情舒畅,无限惬意。
“我们所见,应该是幻象,都是修罗古道的一部分。”朱云狄答道。
木青秋展颜一笑,“这么说,修罗古道也并没有师父说的那样恐怖。鸟语花香,景致倒是挺美。”
朱云狄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走吧。”
木青秋冲他甜甜一笑,挽着他手臂不疾不徐的行去。两人宛若闲庭信步,携手踏春,都极随意恬静。
桑林深处,果然有一座山神庙。
庙门半开着,布满灰尘,窗棂上爬满蛛网,屋檐上的兽角掉了一半,屋顶生满苔藓荒草,显得破败荒凉,庙前青草及膝,绿茵茵一片,葱郁繁茂,不知道多久都没有人来过,仿佛这里已被尘世遗弃。
木青秋眉头微微一皱,诧异道:“不是说山神娘娘很灵验吗?怎么会没有人来祭拜?”
朱云狄道:“进去吧。”
他推开庙门,大步跨了进去。
木青秋随在他身后,进了庙门,便闻见一股子刺鼻的腐朽气息,显然这屋子里久不通风。不禁掩住口鼻咳嗽起来。
朱云狄打量着庙里正中神龛上那尊破败不堪的彩绘泥胎神像,似乎看出了什么,一声冷哼,道:“装神弄鬼,出来吧。”
只听一个空洞的声音在屋顶飘荡不定的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明的王爷殿下。好大的架子,见了本尊,也不下跪。”
木青秋不禁狐疑的看了一圈,可是庙里除了那尊泥胎,再没有别人。这声音又是何处发出的?
朱云狄冷冷道:“既然知道是本王,还不速速将修罗古道的出口说出来。”
那个声音呵呵一笑,道:“好个不可一世的年轻人,你既然敢走此道,便该知道修罗古道,入我门者众生,一律平等,你在那里是王爷,在这里便是普通人,你想必已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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