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们看到的幻境发生在木儒之被贬之前。
木青秋怅然的望着书房的方向,心里默默的想,不知道爹爹是否还在……念及于此,眼圈不禁微红。
沙中飞忽地两眼放光,指着前面喊道:“喂,木一剑,快看,又一个木一剑,好美呦!”颇有艳羡之意。
石径尽头,一个着湖绿色裙衫的少女提
着裙裾踏着落红娉娉走来,巧笑嫣然,更显得如玉容颜灿若春花。正是昔日的木青秋。
方才那锦衣少年含笑跟在一侧,连比带划的说着什么。引得木青秋不时发笑。两人神态间显得甚为亲密,男才女貌,真真一对璧人。
赵振走在最后,不时引颈眺望前头的两人。他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绯衣幼女,幼女一双浅褐色眸子忽闪忽闪眨着,乖巧的伏在赵振胸口,忽而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懒洋洋的指着海棠花树上一簇嫣红,奶声奶气的说道:“赵振哥哥,我要那一朵。”这个幼女正是木水泽。
赵振垂目向怀里的木水泽一笑,伸手折下一束海棠,递进木水泽手中,木水泽似水双瞳俏皮的一眨,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花瓣扑簌簌而下,落在了赵振的甲胄之上,木水泽笑吟吟的望着赵振,一张凝脂般的小脸平添了几丝红晕,颜色比那海棠更显娇艳,虽年纪尚浅,这一笑却有妩媚不胜之态,颠倒魅惑之姿。
赵振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伸手在木水泽额上弹了一下,“小丫头越来越淘气了。”又顺手捻掉了黏在她发丝上的落蕊。
木水泽随手将那海棠花枝抛在身后,搂住赵振的脖子撒娇道:“赵振哥哥,姐姐跟世子哥哥都走远了,快跟上。”
木青秋立在花树之下,看到这一幕,眼眶更红,转过脸轻轻揩了下眼角,扭头提步便走。
沙中飞不知是感叹还是惋惜,望着与锦袍少年并肩而去的木青秋背影,连连叹了几口气,道:“以前的木姑娘可真是一位大家闺秀,”又啧啧奇道:“喂,不对,木一剑,你到底搞什么?不是跟小白脸好吗?怎么又跟那兵符拉拉扯扯?”说罢之后,仍望着两人背影出神,却久不见木青秋回答,转脸望去,木青秋已走远了,忙追着喊道:“喂,木一剑,你要去哪里啊?等等我。”
木青秋头也不回的道:“赵王府。”声音略微有些发涩。
如果记得没错,次日会是赵王五十大寿,届时赵王府会大摆宴席庆祝,连天子都会驾临赵王府为其祝寿。而他,是提前来接他们过府看杂耍百戏的。
这一个幻境里的故事为什么要从这个时候开始?木青秋百思不解,第二天似乎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木青秋心里寻思着,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远处那抹灿然的石青之色在花树间若隐若现,心头滋味莫辩。原来时隔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一举一动,一言
一笑,还是可以影响到她最细微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可爱的赵振同学充当灯泡的同时还在兼职奶爸,有爱咩?
☆、百年世事不胜悲
沙中飞叉腰站在木青秋面前,打量着她面容,哭笑不得的道:“喂,木一剑,怎么了?变木头了?失魂落魄的。”
木青秋抬眼瞪了他一下,若是往日,即使不出手也早反唇相讥了,今日却仍无精打采的,只说道:“去五宝斋,请你喝酒。”
沙中飞连连点头,搓手笑道:“好啊,好啊,不过我们是隐形的,怎么买酒?再说我可没有银子。”
木青秋冷冷的道:“不能买还不会偷啊?”
沙中飞咽了口口水,神态复又恢复自若,道:“可是,我们不是不能改变幻境里发生的事吗?你确定,偷酒这件事情,可以实现?”
被沙中飞一语道破,木青秋气极,转身便走。
沙中飞追着道:“喂,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用得着这么生气吗?喂,木一剑,你到底怎么了?撞邪了?”
木青秋猛地转过身,板着脸道:“从现在开始,保持沉默,一句话都不准说。”
沙中飞被木青秋的语气吓了一跳,忙揉了揉惊魂甫定的胸口,煞是委屈的小声分辨道:“木一剑,你这是迁怒,我又没惹你,你不高兴干嘛拿我撒气?真是倒霉。”
木青秋猛地从沙中飞腰间拔出了凤仪剑,在他脖颈旁比划了一下,“还要说吗?”
沙中飞见木青秋面色不善,忙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赶紧收起来,别,别误伤了。”
木青秋刷的一下还剑入鞘,折身便走。
沙中飞长出了口气,又揉了揉胸口,青着脸快步跟上去,心里却不住的怨念诅咒木青秋。
木青秋立在赵王府外,虽不是寿宴的正日子,前来送礼贺寿之人却已是挤破了门槛。当年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平常,今日再见,却多了一番感慨!世间趋炎附势的人真是何其多也!更恼人的却是世态炎凉,当年爹爹蒙难,多少平素相好之人都避之不及,唯恐有丝毫牵连。
沙中飞咂舌道:“乖乖,这可比你家气派的多。”说完忙扫了木青秋一眼,见她没有不悦,才放心的笑了。
木青秋正要进府,一眼瞥见迎面一顶八抬黄绸缎轿被百十个卫兵前拥后簇的抬来,一行黑压压的占了半条街。卫兵的服色正是东厂,当先一人牵马坠蹬,一脸谄媚,却是张建业,马上之人面色阴沉,似笑非笑,睨着街道两侧百姓,却是东厂刘公公。
木青秋乍
见刘公公,不免心中火起,转念又寻思,那轿中之人会是谁呢?能劳动得起刘公公亲自护送?是当今皇上吗?不可能,皇上若要来赵王府,必乘天子车辇,执仪仗。更何况今天又不是寿宴的正日子。可是京中除了皇上,还会有谁能劳动得起刘公公?当年来赵王府只顾玩乐,这些全不留心,此刻却是百思不解。遂决定一探究竟。
那顶明黄缎轿径直抬进了赵王府的大门,刘公公却是在府门外便下了马,张建业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刘公公身侧。一路上不少官员主动上前招呼寒暄。
沙中飞口中衔着串槐花,摇头晃脑的叉着腰看热闹,忽然猛地抽出花串扔在了地上,道:“那轿子里的是谁?这么大架子?”
木青秋瞥了他一眼,道:“不知道,进去看看吧。”
两人鱼贯而入,跟着那轿子在赵王府中一路向北而去,木青秋记得这个方向是赵王爷书房的方位。
早有家丁通报下去,赵王爷一身暗红色寿袍,满面红光,施施然从廊下转出,行动有些笨拙,看上去一点威严的皇家气象都无,倒是让人平添和蔼亲切之感。
赵王迎着那轿子走去,轿帘掀动,一个着明黄绸衫的女子缓缓走出,见了赵王,脸上庄重的神色褪去,俏皮的扑进赵王怀里,道:“皇叔,小鸾给你祝寿来了。”说着从广袖中一阵乱摸,掏出一个锦盒捧给了赵王。
木青秋心中微微一怔,竟然是长平公主?是啦,当年在王府中,还跟长平公主发生了场不愉快,我怎么就忘了?
赵王接过锦盒也不看,笑言道:“老臣谢过公主了。”便要伏下去行礼。
长平公主忙挽住了赵王手臂,“皇叔,您可千万别行礼,小鸾可当不起。父皇常说皇叔早年征战沙场,落下一身的沉疴痼疾,不便屈膝呢。”
赵王干笑了两声,面上仍是神态自若,笑容可掬,“那是圣上怜惜老臣罢了。”
一旁刘公公干咳了两声,上前道:“赵王五十千秋,咱家一点贺礼。”说着袍袖一挥,张建业捧了一个托盘走上前来,在赵王面前恭敬的跪下。
赵王含笑道:“刘公公客气了,本王不过是蹉跎岁月,那里敢称千秋。”此刻的笑已与方才有些不同,他随手将托盘上的红绸揭开,目光很是随意的望去,却突然凝滞,随即脸色稍缓,松开红绸,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请。”
长平公主在一场百无
聊赖的道:“皇叔,小鸾去找云狄哥哥了。”
赵王含笑道:“公主随意,云儿此刻应该在后院。”赵府管家忙识趣的上前道:“老奴给公主领路。”
长平公主略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沙中飞紧紧盯着张建业手中的托盘,问道:“木一剑,那里面是什么,那王爷老头似乎脸色不大对啊。”
木青秋缓缓摇了下头,“我也猜不透,赵王喜怒不形于色,能令他见之色变的定然不是普通物事。”
沙中飞又道:“那个刘公公皮笑肉不笑,果然不愧为东厂第一阉狗,够阴险,我看那公主似乎跟他一路的。”
木青秋道:“不错,长平公主乃淑妃所生,刘公公正是淑妃的人,以前爹爹常说,若是淑妃能生儿子,当今太子的位子便不保了。也算是老天开眼吧。”
沙中飞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刚才那公主说要去找什么哥哥,又是谁?”
木青秋神色有些不太自在,顿了片刻,道:“便是你说的兵符。”
沙中飞挑眉笑道:“朱——云——狄?”故意将三个音拖得极长,只看着木青秋神色。
木青秋闷闷的点了下头,“我要进去看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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