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领许宸乐进了一个偏厅,里面有一张精美的雕花桌子,果汁茶水,糕饼果子,一样不少。
待许宸乐坐下,少年就鞠个躬,出了偏厅。
镖到了,她要当着委托人的面开箱验货,然后再算清货款。这些都是必要的手续,许宸乐保了四年的镖,这活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只要等着王总管开箱验货,她拿了余款,就能飞一般的骑着绒绒回家啦!
……虽然娘亲大人的饭菜很难吃,不过吃习惯了好久不吃还是有些想念。许宸乐决定,回去要把娘亲大人的饭菜吃个精光!
桌上的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茶水也是上好的狮峰龙井,今年的明前茶,异常清香可口。盛着茶水的杯子通体雪白,白中泛青,胎体薄而致密——竟然是价值连城的柴窑瓷的杯子!
许宸乐只觉得自己的手抖了一下,柴窑瓷的精细、致密几乎可以与玉器媲美!其做工的复杂几乎已经要失传,价格也是令人咂舌的贵。在这王府里,竟然被拿来待客?
要是她有这么一个杯子,她做个壁龛,供起来天天擦!……不,天天擦害怕手抖呢!
而就在这个,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许宸乐的眼角瞥到了人影——一道熟悉的人影!一道只用瞟一眼,就会让她心理阴影蓬勃而出的人影!
从小练武马步扎两三个时辰不成问题的许宸乐,在这个时候可耻地手抖了,而她手中是价值连城的柴窑瓷杯。
作者有话要说: TUT上一章只有两个留言,累不爱……太打击我的积极性了OTL
男主不是陆小凤啊!特此声明!
明天同学聚会,出去一下,所以来提前请个假,么么哒~
6噩梦来袭
第五章
若要问四年里许毛毛走镖哪一次最惊险,那就不得不说起两年前,也就是许毛毛十四岁时候的事情。
虽然许毛毛的武艺不至于横扫武林,可是,所谓的世外高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遇得上的。再说了,水平在陆小凤那个等级且在陆小凤以上的人,也不见得会来劫一个小姑娘的镖,第一,说出去不好听;第二,面子上挂不住;第三,许毛毛手上那点东西,别人也看不上。
两年的走镖生涯基本还是顺风顺水,就连一直悬着心的许妈也放下心来了。
那个谁说的啊,人生啊,就是充满了意想不到。有的时候不是你去惹麻烦,是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许毛毛虽然有那个自知之明,也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许毛毛也是武艺高强的,年纪又轻,封个江湖高手的名号,完全不是问题。豆蔻年华,用许妈的话来说,也正是中二的年纪。
于是许毛毛遇见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噩梦。
这个噩梦又再次出现在了太平王府,她的背后哇!
这个噩梦就是——宫九!!!
虽然他穿一身白衣,平整熨帖,黑色的发髻一丝不苟,轮廓优美的脸还长得很好看,眼神概括起来可以说是狂霸酷炫拽啊!可是,这么一个一看就是言情小说里面冷酷王爷角色的人物,他就是个变态啊!即使他长得好看,那也是个好看的变态,不能变成一个好看的正常的人人想嫁的王爷。
充分见识过此人高超武功以及变脸之后的……抖M行径,只是和他共处一室许宸乐都觉得背脊一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手一抖,那个价值连城的白瓷杯就要摔地上去了。
许宸乐哪里管得了杯子,也管不了王府欠她的银子,拔腿就跑!
可宫九就是宫九,说他是这个江湖里的绝世高手也不为过,他无论是武艺还是轻功,都是一等一的。许宸乐离房门口只有一尺的距离,可她只动了一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捉住了后衣领。
然而原本要坠落地上只有碎裂命运的白瓷杯,现在正好端端地放在桌上——似乎从来没有到过许宸乐的手上。
许宸乐看着这个白衣的男人,他如雕刻一般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漆黑的眼珠子也像黑琉璃一般,泛着冷冰冰的光芒。她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一下:“嘿嘿,好久不见啊。”
宫九:“……”
他单臂把许宸乐的后衣领提起来,摇了摇,就像摇一只小猫一样随意。
许宸乐:“……= =”
两人沉默一秒。许宸乐扭身一个直拳,狠狠地揍向宫九的鼻梁,同时飞起一腿,直击宫九的脉门!
许宸乐的动作几乎残影一般的快,可是,宫九的速度比她更快,快到许宸乐几乎看不清他是怎么办到的。
她只觉得脚上似乎撞到了麻经,然后手腕猛地一阵剧痛,就不受身体控制了。
——啧,手腕的关节被卸掉了么。
损失掉了一只手腕,许宸乐暂时不敢动了。宫九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松开提住她衣领的手,许宸乐就顺势跳了下来,立刻转身,防备地看着他。
可是,许宸乐现在不敢自己把卸掉的手腕给装回去,在这紧绷的气氛中,这无疑就是在和对方说:“我们开战吧。”
右手手腕不自然地垂着,自然是很疼的,她不是痛觉失调的人,只不过习武之人最先开始要学习的就是挨打,这种疼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比起许宸乐的紧张,宫九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里面散步一般轻松。他抽了个板凳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地品了起来。
今年的明前茶,狮峰龙井,每年浙江那边留一点,运一点到京城,就没了。这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宫九缓缓问:“你很后悔两年前没有杀了我吧?”
许宸乐:“……”
宫九的眉梢微动,神色就变得冷冽了起来。他太习惯发号施令了,人们也不得不听从。总有这么一种人,得天独厚,仿佛世界都是围绕他而转。
许宸乐不得不说:“我是后悔,可是,我根本连杀你的机会都没有。我后悔的是,我压根就不应该走那一趟镖。”
宫九轻轻地笑了,这个笑容竟然看上去有一点妩媚——不过,他本来就长得是好看的。他好像很喜欢许宸乐的自知之明。
“不论谁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都要死。”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多活了两年。”许宸乐一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真是嘴贱啊,面对宫九这种人,争个口头痛快,半点意义都没有。
“虽然你是开镖局的,可是镖局的位置却异常隐晦,并不好找。当然,我并不是很在意能否找到你,因为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找不到的人,除非是死人。”宫九说,“你的镖局有点意思,只有你一个人。那我问你,你又为什么开镖局?”
“哦,这个问题啊。”许宸乐眼睛向上瞟了一眼,眼珠子转了一圈,答,“我家以前是开杂货铺的,可是,我娘实在没什么经商天赋,亏了一大笔钱。我们家我就成为了唯一的脑动力,我又从小不爱读书,摆摊在村口写信神马的完全不现实。所以,我就只能开镖局……啊!”
——许宸乐右肩呈现不自然的角度,就在刚刚说话的时候,被宫九给卸掉了关节。
可是定睛一看,宫九还坐在那里喝茶,不温不火地说:“你说谎话。”
许宸乐怒道:“……次奥,你知道我说谎话还折我肩膀干什么?你这人有病啊!”
这句话一出口,许宸乐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其实,她现在笼中之鸟,如来佛祖手中的孙悟空,怎么翻跟头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还是那句话,占宫九嘴皮子便宜,是一点意义都木有滴,尤其是她现在两个关节都被卸了的情况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是怕死,就是怕要死不能啊!
许宸乐只能说:“开镖局走的位置多,见的人也多,我想找我爹。我爹……貌似不是个好人,他手上有我娘很重要的东西。”
她说完,再朝宫九那边瞟一眼,只发现他整个人都在颤抖——那种努力压抑却无法控制的轻颤,他双眼通红,气息喘动如一头奔跑了数十里的牛。
宫九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嘶吼道:“打我,打我!”
当许宸乐还是个十四岁的萝莉的时候,她曾经被这种状况惊呆了!
而现在,许宸乐只是翻了一个白眼,“……你又来啊?”
她啪啪两下推好自己的关节,转转手腕扭扭肩膀,嗯,还是很灵活的嘛!然后许宸乐就笑了。
——笑得,有的鬼畜。
许宸乐一脚踩在宫九□的胸膛上,就好像打倒地主翻身做主人的农奴一样,充满了报复心、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呵呵呵,既然你这么想我打你,那你就求我啊~”
于是偏厅里面就有鞭子嗖嗖的空响,以及对话,或者说是哀求如下。
“鞭子……鞭子……”
“快用鞭子抽我……”
“求求你,快……快拿鞭子。”
宫九的身体苍白而瘦削,但他属于那种精瘦的瘦削,他的身上的线条是流畅而好看的。可是现在他半裸着身体,身上是道道鞭痕,在精致昂贵的地毯上撕扯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