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白其中的道理,为何还要这般执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将孟古青吓得一颤,回眸见男子提着灯笼,眸中凄凄的看着自己。
子衿的身手她是知晓的,但不曾想到,他竟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进了她宫中,吓得往后一退,险些跌倒。碧蓝的衣袖速速扶住那纤纤细腰,女子立即将其推开。
神色慌乱道:“辛大人,你怎会在这里。”
“我也是人,自然也是要休息的,哪能时时跟着皇上。”子衿声音中有些苦涩。
他终究是不明白,那个负心的皇帝究竟是哪里好,能让孟古青对他那般死心塌地,就是受了伤害,也能因着其稍稍温情,便能彻底沉溺。
于子衿,孟古青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愧疚的,但愧疚却不是爱。灯笼下,女子蹙眉看着男子道:“辛大人,你可知,你如此是何罪名。”
“何罪名?我从来不曾怕过!”男子的声音中几分苍凉,脸色有些惨淡。
步步朝着女子靠近,悲伤道:“他到底哪里好,可以这样快的就卷走了你的心。你心中知晓,他如今待你的好,就如你所吟的诗一般,不过是表面。我并不奢求什么,只想多看你一眼,看着你笑便好。”
子衿这些年来,在暗中保护着她,她也不是不知晓,默了片刻,声音凉凉道:“子衿哥哥,我如今早已不是当年的孟古青,我心中再容不下旁人,你可明白。”
“主子,这般冷的天儿,你还是歇着罢,别在那院中站着了。”不远处传来雁歌的声音,吓得孟古青一颤。
子衿看了看孟古青,深情道:“青青,不管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你记住,他若是待你不好,你便来找我,我永远在。”
言罢,便一个闪身,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孟古青微微叹息,迈步朝着殿中去。
次日,天色将将大亮,重华宫沁雪阁中,乌尤对镜梳妆,悠悠道:“近日静妃甚是得宠,可万万不能让她知晓了真相,莫不然,只怕我是性命不保。”
“小主何故这般委屈,索性将她与那辛子衿的事道了来,她必死无疑。”一旁的惜月似是不平道。
第十四章 观戏
乌尤轻将珠钗钗上,眸中冰冷道:“糊涂东西,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么?且不说皇上不相信,我若当真是这般做了,太后必定会要了我性命。博尔济吉特家族,容不得这样的丑事。当年的事,静妃只是怀疑,却不知其中真相,这也是她留我性命的缘故。我犯不着想着害她,便将自己赔了进去。如今她是皇上的宠妃,旁人皆视她为眼中钉,原也用不着我多嘴。”
惜月恍然大悟,连连道:“奴婢糊涂了,奴婢糊涂了。”
青黛朱唇,妆容清雅,乌尤微微起身,厉色看着惜月道:“你自知糊涂,这些个话以后就不要乱说,若是让旁人听了去,我丢了性命不说,许还会连累我哥哥。”
“奴婢明白了。”惜月心中还是畏惧乌尤的,只懦懦应道。
自坤宁宫请完了安,穿过了隆福门,辗转便又回到了翊坤宫。孟古青踏下轿辇,一旁的雁歌赶忙上前扶着。神色忧忧道:“今儿个一早的,淑惠妃便邀了众妃嫔三日后去漱芳斋看戏,说是京城新来的戏班子,唱大戏唱的好得很。”
“主子,您是要去么?也不知她是耍得什么把戏。”雁歌一脸担心道。
雁歌所担心的,孟古青原也知晓,她与淑惠妃不合,乃是宫中人尽皆知的。娥眉微凝,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晓,淑惠妃诚是狠辣了些,但却无谋,若是没有巴福晋和兰妃在,那些个邪门歪道,她不会那般得心应手的。”
雁歌蹙眉看着孟古青,似是有所顿悟道:“主子的意思是,一切皆在兰妃和巴福晋。”
言语间,二人已经踏入了正殿中。孟古青悠悠落座,声音清冷道:“她们二人城府颇深,若是要耍什么手段,我只怕是躲不过的。”
雁歌思衬片刻,言语间有些不悦道:“主子不去便是了,那些个豺狼虎豹的,个个都盯着主子。”
“万万不可,皇后和皇贵妃都去,我若是不去,岂非失礼了,如此还让旁人找了由头。”雁歌话将将落,孟古青便摇摇头道。
“那要如何是好?”闻言,雁歌甚有些着急了,往日自家主子早那起子蛇蝎之妇害得多惨,她原也是看在眼中的。
孟古青微微叹了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番必定是要前去的。”
匆匆三日,倒也过得是极快的,十月中旬,天儿是愈发的凉了,一身寒梅绣衣袍,雪白的莲蓬衣略有些慵懒的靠在轿辇上,四名身着宝蓝衣衫的太监抬着其匆匆赶往漱芳斋。
一大早的,各宫妃嫔便已到了,柳绿桃红,青黛娥眉,皆朝着女子行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踏下轿辇,悠悠道:“免礼罢。”然便迈步朝着戏台子不远处备好的红木椅走去,雁歌紧跟其后,芳尘亦跟了来。
今日孟古青算是来的早了,只见的一些庶妃,落在一旁却是迟迟不入座。位分高的妃嫔皆还未来,皇后更是慢的很。
戏台子上,两名身手姣好的男子在台子上比划着,开初的便是戏便是武松打虎,原说是淑惠妃前日便定好的。
孟古青心知其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也不在意,今日来的人也并非来看戏的,皆是心知肚明。
“皇后娘娘驾到。”远远传来尖细的一嗓子,便见宝音款款而来,一袭蟒缎加身,色泽同素日里的朝袍并无分别,但款式花样却大有不同。原就不是什么隆重之事,不过是后宫妃嫔闲话家常罢了,因而着装也无须那般隆重。
然身后仪仗万千,却尽显皇后气势,孟古青赶忙起身,同旁的人一道儿朝着宝音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罢。”宝音依旧如寻日里那般温和,但听着不似往日那般病泱泱,精气神儿倒是好了不少。
含笑看着孟古青,柔声道:“姑姑来得好生早,昨儿个可睡得好。”
言语间,二人已然落座,孟古青回以一笑:“甚好,谢皇后娘娘关心。”
“原都是自家人,姑姑何故同宝音这些个客气话,岂非见外了。”宝音言语间含责备之意。
闻言,孟古青赶忙握住宝音纤纤玉手道:“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只这紫禁城比不得科尔沁,咱们到底还是要守宫规的。”
“我啊,还是喜欢在科尔沁的日子,无拘无束,多好!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也不用在宫中受这样的深宫煎熬之罪。”宝音凤眸隐隐悲伤,微微叹息。
孟古青当下便让她惊得不顾宫规,赶忙捂住其嘴道:“皇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只怕又得徒惹是非了。”
孟古青此一番话,宝音瞬时便神色黯淡:“宫里啊,就是比不得外头,什么也说不得,做不得,到最后,就连那一丝的念想也被没有了。”
宝音这般的暗自神伤,让孟古青心中的愧疚冉冉升起,眼前又渐然浮现了宋徽那张脸,他临终前的求她保娜仁性命,其缘故竟是怕宝音在宫中举目无亲,唯有一个妹妹,怕连妹妹也没了,她会伤心难过。
“你啊,可莫要再说这些话了,真是让人担惊受怕的。”孟古青并未发觉宝音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只生怕她因着说错了话,落得和自己一般被贬为妃的下场。
彼时,心中还为着自己疑宝音一事隐隐愧疚,宁福晋趋附宝音,但宝音不见得与其同流合污,孟古青有些乱,宝音究竟如何想的。此刻瞧着,她全然不像是那般心机深沉,难不成是自己往日想多了?想来,她虽是与宁福晋交好,却也未曾害过自己。
正想着,远远的便见女子小心翼翼的下了轿辇,由一旁的宫女扶着缓缓而来。
孟古青赶忙起身朝着眼前的女子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董鄂云婉虽为皇贵妃,但在平日里皆是着装素雅,因而也都是如往日那般的妆容,瞧着甚是清丽。笑将孟古青扶起道:“静妃姐姐多礼了。”
然又迈着莲步走至宝音近处,屈膝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赶忙起身将董鄂云婉扶起,柔声道:“皇贵妃这是作甚,你怀着身子,就无须行礼了,若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你身子原就不好,可要好生保重才是。”
“皇后娘娘如此,臣妾受宠若惊。”将将起身,董鄂云婉便些许泪光道。
宝音见状,含笑道:“好端端的,怎的落泪了,来,快些坐下。”言语间,三人已然落座。
董鄂云婉抬袖轻拭去泪,有些自愧道:“瞧瞧臣妾这,让皇后娘娘担心了。”
这厢唠着话,众人已陆陆续续来了,琼羽今日着了一身青色袍子,大襟镶浅浅白边,倒也格外清丽素雅,皓齿微露,对孟古青灿然一笑。
孟古青亦是回以微笑,然又将目光滑至那些燕瘦环肥,柳绿桃红的妃嫔中。娜仁今日依是艳丽妆容,姿态倒是从容优雅,眸光自一干庶妃身上一一扫过,很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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