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个奴婢,至于么!”陈慕歌斜倪着孟古青,冷言道。
“你………”此刻雁歌是怒不可遏,眼见陈慕歌如此,更是生气。
孟古青摆摆手,沉沉道:“到底,她是翊坤宫的人,好端端的死在庶妃的宫中,不管怎的,也得查个水落石出才是。若是就这般过去了,指不定哪日死的便是本宫了。”
陈慕歌朱唇微勾,蹙眉道:“静妃娘娘说得是哪里的话,您是皇上心尖尖儿上的人,又是太后的亲侄女,谁敢要您的命啊。”言语间,全然是嘲讽之意。
然孟古青此刻却无心同她计较这些,继续道:“昨夜,是卷画发觉的?”
闻言,陈慕歌只当未曾听到,然跪于一旁的杨福晋却颤颤道:“回娘娘,是。”
“你不多言,没人当你是哑巴。说不定是有人害死了自己身边的人,硬生生的嫁祸给咱们呢。”陈慕歌从前也是恩宠万千,虽不济如今的皇贵妃,到底也曾是皇上身边的宠妃,性子自然是跋扈了些。
眸中冷色的瞥着陈慕歌,孟古青心中生疑,难不成是她,她与珠玑无怨无仇的,何故要取了珠玑性命。若她是针对自己,亦是极有可能的。可若当真是要害,却也不会害得那般明目张胆的。
似乎是质问般,凤眸盯着陈慕歌,厉声道:“本宫还在这里,哪容得了你插嘴,杨福晋,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继续说。”
杨福晋脸色煞白,瞥了瞥白布蒙着的女子,颤颤道:“昨儿个夜里,妾身正歇着,便闻宫中传来卷画姑娘的尖叫声,妾身以为是着火了,便出去瞧瞧,哪知,竟是死了人。”
孟古青扫了陈慕歌一眼,声音沉沉道:“可查过其中缘由。”
杨福晋摇摇头,低眉道:“未曾细查过,妾身吓坏了,陈福晋说将其扔到乱葬岗去,娘娘宫中的人便来了。”
孟古青似有所思,宛若利剑般的目光落在陈慕歌身上:“陈福晋,当真如此。”
陈慕歌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原也就是个奴婢罢了,谁会认的,哪里知晓是您宫中的人啊!晦气的很,自然是丢到乱葬岗去。”
“娘娘,您还是坐下罢!”芳尘将红木椅子般了出来,软垫子落于座上,扶着孟古青坐下。
孟古青自知身子不济,便落座了下来,沉色道:“将宋太医传来。”
陈慕歌心中一紧,好似又瞧见了当年的皇后,只不过如今更是比往日冷静睿智,诚然是身子不济,单单是那目光便将她震慑。
小春子觑了觑孟古青,迈步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去。
身为柔弱女子,孟古青自然也会害怕尸体的,但对于珠玑,终究是宛若姐妹的人,因而便不那么害怕。只亲眼瞧见了,心中觉难受的很。
步步朝着那尺素白布靠近,纤纤玉手将白布掀起,强忍着眼泪,细细查看着。人善被人欺,约莫就是如此,想是她素来太过委屈求全,忍气吞声,旁人便都将欺负她。
如此想着,孟古青,目光愈发的冰冷。眸中一惊,只见珠玑颈间细细痕迹。冰冷的目光瞬时落在陈慕歌身上:“陈福晋,珠玑的死,本宫定会查个清楚。”
正说着,小春子已引着宋衍前来了,瞧着紧闭双眼的女子,宋衍心中一痛,有些不可置信的,抬手欲轻抚女子那惨白的面庞,伸到半空中,急忙换了方向,细细查看。
袖下双手紧捏,他断定,珠玑是让人害死的,且是让人活活勒死的。
起身朝着孟古青行了一礼,宋衍声音中竟隐隐悲伤道:“珠玑姑娘,是让人用天蚕丝勒死的。”
陈慕歌身子一颤,凤眸圆睁道:“天,天蚕丝!丝能勒死人!”
孟古青亦是惊讶,天蚕丝原就是少见的,能用天蚕丝害人的,可见身手是极好的。目光落在陈慕歌身上,似乎在思衬着什么。
那般的目光让陈慕歌不禁身子一寒,好似眼前的女子已将她看穿一般,红袖下玉手覆上一层薄汗。
“你们先回去罢。”言语间凉凉,她说话的语调原就是如此。
闻言,陈慕歌心中松了一口气,起身便退了去。孟古青眸光落在宋衍身上,神色稍稍温和了些:“宋太医,珠玑的身后事,便麻烦你了。本宫身子不济,只怕是……”
宋衍心中自然知晓孟古青所言之意,所谓的身后事,原是让他彻查珠玑的死因。身为皇帝的妃嫔,她身居高位,却是时时让旁人看着,只怕是不便行事。
拱手行了一礼道:“静妃娘娘请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便由芳尘扶着踏进翊坤宫,神色凄凄,将将走进内殿,便泪如雨下。
晌午过后,一袭碧蓝迈步踏进乾清宫,见皇帝在殿中伏案,董鄂云婉一袭浅紫落于身旁,甚是柔婉。
眼见辛子衿踏进殿中,福临有些疑惑道:“子衿,何事?”
辛子衿稍稍觑了觑董鄂云婉,福临轻抚了抚女子青丝,温柔道:“你先回去罢,朕有事要与辛大人商议。”
身为后宫典范,皇帝是宠妃,董鄂云婉自是退了出去。
辛子衿神色郁郁,犹豫不决,踌躇片刻后才道:“昨夜,储秀宫死人了,言是天蚕丝勒死的。”
皇帝一惊:“天蚕丝!若非身手了得之人,断不会用天蚕丝的。死的人是谁?”
“翊坤宫的珠玑姑娘。”辛子衿话将将出口,福临手中把玩的佛珠便落了满地。
沉沉道:“摆驾翊坤宫。”
四菱花扇门,雕栏玉柱,金碧辉煌的翊坤宫此刻是一片死寂,宫人们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多加言语。还闻得隐隐抽泣,听是雁歌的声音,孟古青身旁的宫女,他素来是熟悉的。
眼见皇帝来了,便跪了一地,呼道:“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扫了眼跪地的宫人,淡淡道:“免礼罢。”
寝殿中,孟古青闻得外面有动静,闻是皇帝来了,先是一惊,然又莞尔踏出寝殿,走至正殿,毕恭毕敬的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臣妾恭迎皇上。”
福临轻将孟古青扶起,温和道:“朕听闻……听闻珠玑……,你身子才将将有所好转,可万莫要因此伤了身子。”
明明是想强忍着的,明明是对眼前的男子心灰意冷了,可他这般一说,她瞬时便垮了。绝色容颜,梨花带雨:“昨日她出去之时,臣妾心中便隐隐不安,不曾想到……不曾想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珠玑她还那般年轻!”言语间,孟古青已泣不成声。
她素来不是爱哭的女子,六七个年头,他只见她哭过两三回,第一回是初入紫禁城,第二回是她父王离去之时,她哭得死去活来,然便是几日不言语,静静等着他废后。废后当晚,便寻了短见。
瞧着她如此,他心中甚是难过,将女子拥入怀中,只静静抱着,任她在他怀中哭泣,并不多言。
待她止住哭泣之时,他抬手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水,温柔道:“朕在这里,静儿,别怕。”
“臣妾不怕,臣妾只是觉难过,珠玑到底是跟了臣妾好些年,她性子天真活泼,从来不曾有过坏心眼,怎的偏偏就丢了性命,臣妾倒希望丢了性命的是自己。”孟古青声音凉凉,眸中悲伤道。
孟古青心中明了,珠玑的死,是与那些个后宫争斗脱不了干系的,亦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珠玑会死,许是她间接造成。
闻言,福临温和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若是没了,你要朕如何是好。”
眼见福临说了这样的话,孟古青心中略有些惊讶,却也是不敢相信的,觉他许是在做戏。
“静儿,你是觉朕在骗你么!珠玑的死,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以示真心。”福临眸中深情,信誓旦旦道。
这般的他,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孟古青愣了片刻,只静静靠在福临怀中,心情极复杂。若他当真是做戏,是用不着前来的,他是真心的么?
然她此刻却也想不得这些,既皇帝答应了会给她个交代,她便万不能让他食言。隐隐泪光的眸子望着福临,声音中凄凄道:“皇上,珠玑虽只是奴才,可于臣妾而言,她却如姐妹一般,所以,不管皇上您是否会给臣妾交代,臣妾也都会查个水落石出,万万不会让珠玑就这样莫名的死去的。”
福临目光灼灼,看着女子道:“静儿,你大可放心,朕定然会给你个交代的。往日,往日是朕的错,朕直至今日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朕日后定当好好待你。”
孟古青一脸错愕,对福临这一番情真意切她是将信将疑,原也是福临的忽冷忽热让她愈发的害怕了。
福临见孟古青如此,也猜到了几分,毕竟这些年来将她伤得太深,患得患失,她心中有所防备原也是自然的。这些时日来,他想得倒也多,她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生怕她当真离去。细细想来,也就是因着她是多尔衮为自己定下的,因而心中总迈不过那道坎儿。
娥眉一如往日那般,无意间微蹙,望着福临道:“皇上关心臣妾,臣妾感怀在心。皇上给了承诺了臣妾,便不能食言。”如今她在宫中了无依靠,到底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她愿再相信他一回,亦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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