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云婉踌躇片刻,忧色朝里头望了望,朝宝音行了一礼,神色担忧的朝着景和门去。如此,各宫也都跟着散了。
陈慕歌冷冷朝里头望了眼,亦迈着莲步离去,出了隆福门,只见一袭宝蓝匆匆而来,生生的便撞上了,一瞧,原是翊坤宫的小桂子,随后还跟着一干宫人。就连前些时日遭杖罚休养着的芳尘也在其中,皆抱着些静妃素日里所用之物,连带着一把想着青玉的利剑,这般一撞,皆落了一地。
凤眸怒色,怒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若是撞坏了本主,你个狗奴才担的起么?”
小桂子吓得慌忙跪道:“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还望娘娘恕罪。”
陈慕歌冷眼瞥着小桂子,悠悠道:“恕罪……一个奴才有何资格说恕罪?”
陈福晋心直口快是尽人皆知的,其跋扈善妒亦是众所周知,想来此刻定是要为难于小桂子,拦着不让去乾清宫。
皇帝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生要将她宠着,若说她貌美,紫禁城里从来不缺貌美的女子。皇上言她心中口快,却也不失可爱,但皇上素来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陈慕歌在皇帝面前是装也不会装。
但到底她就是受宠,身为奴才,小桂子自然是不敢冒犯。芳尘静观片刻,悠然道:“静妃娘娘如今身受重伤,皇上言须得这些东西救命,陈福晋若是要罚,也得等奴婢们将这些东西送去再罚。”
陈慕歌微微扫了扫芳尘手中七零八碎的串珠,玉簪的,冷笑一声道:“这些又非药物,救什么命,莫要找借口,冲撞了本主,就得受罚。”
卷画知晓自家主子是心生妒忌,今日受伤的不管是谁,想来她许都是眼巴巴的望着旁人死,陈慕歌对皇帝的感情,卷画不是不知晓。但卷画心中明白,若今日静妃当真是丢了性命,自家主子又这般掺和一番,只怕皇上一怒之下,亦是会要了自家主子性命的。
想着,便暗自拉了拉陈慕歌亮红衣袖,然陈慕歌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道:“卷画,你拉我作甚。”
芳尘瞧着,觉陈福晋今日是铁了心要为难于他们,便沉了脸道:“陈福晋,您可莫要不知趣儿,到底静妃娘娘是皇上的结发妻子,您这般阻挠,静妃娘娘若当真是有个万一,您但担当得起么?若是您丢了性命便罢,连累了您的家人那可就不值了。”
芳尘此言可谓是软硬兼施,陈慕歌脸一白,眼中熊熊烈火,红袖下纤纤玉手紧捏着。
“陈福晋,你万要记得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陈慕歌正欲发火,却让落于芳尘身后的小春子冷幽幽打断了。
略有些诧异的望了望小春子,脸色更加发白,瞥着小桂子,恶狠狠道:“哼,你这狗奴才,今日本主看在皇上的份上,饶你一回,若是再有下回,定不轻饶。”
言罢,便转身朝着储秀宫的方向去,目光有些闪躲的觑了觑小春子,匆匆便离开了。
小春子朝陈慕歌的背影微微眺望,眼中似有深意,转而便随芳尘一干人匆匆朝着乾清宫去,冷峻的神色只一瞬之间,走至乾清宫侧门之时,已然是恢复了素日里那般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奴才样。
踏进暖阁之时,只见皇帝坐于榻边,脸色极其难看,剑眉紧锁,眸光却是柔情看着榻上的女子,紧握着其苍白的玉手,一刻也不肯放开。
佟妃梨花带雨的落于一旁,石妃一脸忧色的徘徊走着。宋衍亦是紧锁着眉头,站于一旁。
周围跪了一起子太医,皆是惶惶之色,好似皇帝下一刻便会要了他们那项上人头一般。芳尘走至皇帝几步距离之处,便朝着皇帝行了一礼:“奴婢叩见皇上,皇上……”
“莫要多礼了,朕命你们找的东西的可拿来了。”芳尘话还未落,福临便急急道。到底是帝王,纵然是失态,也只那么一回子,此刻虽是担忧焦急,却是平静了许多。
芳尘赶忙将玉簪珠子的呈上,小春子忙将想着青玉石的宝剑呈上,旁的一些细碎物也放于桌案上。
福临扫了眼殿中一干人,冷冷道:“都下去罢,朕想单独与静妃说会儿话。”
闻言, 那一起子太医是巴不得,即刻便告退。芳尘,宋衍皆是一脸忧色退了出去,珠玑素来口无遮拦,也喳喳呼呼的,此刻是梨花带雨的。
琼羽清霜则是各自回宫,脸色一直难看得很,但自觉在那里也帮不得什么,福临在孟古青心中的地位,她们皆是知晓的,孟古青如今生死不明,宋太医言,全看她自己。
勉强扯出一抹微笑,琼羽道:“放心罢,静儿会没事的。”
清霜泪珠连连,声音微颤道:“对,静儿姐姐不会有事的,她还说了,以后要看着我与玄烨团聚的。”
踏出乾清宫,珠玑落于一旁哭个不停,宋衍神色凝重的深思着什么。回眸看了看珠玑道:“别哭了,吵的闹心。”
方才为静妃治伤之时,宋衍总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此刻珠玑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他更是思衬不来。
珠玑素来爱与宋衍争吵,也不当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泪珠滚得更是厉害道:“你不是很厉害么?为什么你却医不好娘娘,若是娘娘醒不来,可如何是好。”说着,珠玑便哭得更是厉害。
她素来活泼得很,此刻却是哭得是愈发的厉害,浑身颤颤不已。宋衍从来不曾见珠玑掉过眼泪,瞧着她这般,忽觉自己方才话是不是说重了些。抬手轻拍了拍珠玑,温和道:“别哭了,静妃娘娘定然不会有事的,皇上也不会让她有事的,别哭了。”
珠玑稍稍止住哭泣,望着宋衍道:“真的么?”
宋衍轻将女子脸上的泪珠拭去,点点头道:“真的,别哭了。”
轻抚着女子面庞的手稍稍僵了僵,忽抽开,他这是怎的了。珠玑脸一红,退后两步,将头撇到一边,已然止住了哭泣,却是尴尬得很。
明黄的龙榻上,女子依旧紧闭着双眼,福临轻抚过其苍白的脸庞,温柔道:“静儿,你一定要醒来,朕不能没有你?你是知晓的,别吓朕了,好不好。”
紧捏着手中的玉簪,他眸色微变,是的,他不能没有她,她是最好的棋子,他赢他母后的棋子,她万万不能丢了性命。
“静儿,你还记得这玉簪子么?那年你随我出宫,说这白玉梅花簪子瞧着好看,我便将它送予你了,你说你会一直戴着它,一直陪着我的,你可记得。”许他自己都未曾察觉,说出这一番话之时,他全然是发自内心的。
低眸看着女子,将长剑拿起,继续道:“你素来喜欢舞剑,我便送了你这碧落,你若是醒来了,我便陪你练剑……”
一袭碧蓝,带着群群侍卫,冲出玄武门。踏入景山,辛子衿四下眺望道:“分头追,小将军,你朝那边,我朝这边。”
费扬古点头,冷峻肃色道:“好。”然便急急朝着树林中去。
“息染对你一心一意,你竟那样狠心!”入了树林,背后忽传来的声音让辛子衿一惊,回眸只见那张同他生得一般无二的脸,星目竟含着泪水。
“阿焕!”辛子衿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孪生胞弟,阿焕竟会出现在这里。阿焕虽是同子衿生得一般无二,但若要分清这二人,却是极其容易。
子衿英武不凡,却又不失文气,大将之气势,素来喜着碧蓝衣袍。然阿焕却是温文如玉,文弱书生,素来喜着白衫。
原也是担忧阿焕感情用事,因而潜入佟图赖身边的是他辛子衿,而非他的孪生胞弟阿焕。如今阿焕出现在这里,实让子衿讶异。
阿焕苍白着脸,瞪着子衿道:“息染死了,是不是。”
闻言,子衿似有些生气道:“你跑到这里在作甚,若春不是将文书送去客栈了么?”
白衣翩翩佳公子,许就是阿焕这般,温如玉的眸中少有怒火,嘶吼道:“我问你,息染是不是死了!”
“一颗棋子罢了,死不足惜!”辛子衿的冷冷道。如此的子衿大约是孟古青永远也不会见到的。
阿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辛子衿,悲痛不已,冷笑一声道:“哥!你怎的可以这样冷血,息染她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不惜顶替那齐佳明珠入宫,她死了,你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对于阿焕这般的性子,子衿实在是忧心,冷眸盯着阿焕,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道:“你如此感情用事,何以能光复我大明江山。”
素白衣衫,男子的脸色苍白不已道:“哥,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从前那个宽怀待人,仁慈的永王殿下哪里去了。”
“自我大明覆灭之日起,便再容不得你我仁慈。成大事者,万不能感情用事!”阿焕话还未落,辛子衿便怒斥道。
“辛大人。”林子外传来侍卫的声音,辛子衿瞬时恢复了素日里和色的神情。瞥着素衣男子道:“你快走,文书若春已送去了。”
阿焕虽是因息染的死心中悲痛欲绝,甚至是恨上了自己的哥哥,但此刻确是走为上策。白衣翩然,一转眼便消失在林子中。
辛子衿见阿焕没身影,这才踏出林子。
乾清宫中,女子气息愈发的弱。福临此刻心中是真的慌乱了,她是不愿活了么?所以任他在她耳边温言柔情,她却都毫无反应。颤颤触及女子苍白的手腕,脉搏是越发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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