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死得很是凄惨,连个全尸也没有。
孟古青凝眉良久,又问道:“唐璟福晋那里,有何动静?”
灵犀答:“约莫是听闻颖儿所受之刑,唐璟福晋一直不曾出门。就连六阿哥被奶娘抱去了阿哥所,她也不声不响的。”
“皇上都做得这样狠心了,她自然不敢再多言什么,除非,她不要命。不过……想必,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孟古青似乎并比吃惊,带着几分凉意道。
以董鄂云婉的性子,必定不会留唐碧水性命的,即便她被禁足,也还有那拉贵人,宁贵人和贞贵人在。
犯了这样大的罪过,却只得是禁足,可见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乃非比寻常的。自然,那拉氏还是会倚仗着她。
“皇上驾到。”吴良辅的嗓音,总是这样,远远的便能让人听了去,皇帝身边的红人,自然是要有一技之长。吴良辅除了油嘴滑舌,然就是嗓门大了。
皇帝没有穿龙袍,而是月白色的常服,孟古青上前行礼:“臣妾恭迎皇上。”
福临将孟古青扶起,皱着眉头道:“白日里,让你受委屈了。”
孟古青摇摇头道:“臣妾不委屈,到底,皇上是相信臣妾的,臣妾也没受什么冤屈不是。”
嘴上是这样说,然心中却很难受,他终究还是袒护着董鄂云婉。即使没有费扬古,他还是会袒护着董鄂云婉,他是她的夫君,纵然他总是将感情藏起来,可她还是能从他眼里看得到。
不过,孟古青这样一说,福临倒觉她更是委屈了,轻抚着女子青丝,带着些许愧疚:“我知晓,你心中难受,你觉我袒护着皇贵妃。”
“到底,皇贵妃对皇上也是真心实意,皇上念及情分也是自然的。”孟古青温婉道。
福临叹了口气,低眸盯着女子:“你不觉我是姑息。”
孟古青嘴角浮起笑意:“皇上,无论你作什么决定,臣妾都会支持你。如你所言,你是臣妾的夫君,臣妾是你的妻,臣妾相信你。”
闻言,福临微微一愣,随即将女子揽入怀中,嘴角浮上一抹笑意:“静儿,有你在,我便安心了。”
孟古青浅笑,并未言语。“对了,静儿,过几日,我会带众大臣,亲王贝子的前去狩猎,你若喜欢,便随我一道去。我记得,你的马上功夫,可不输男儿。”大约是觉孟古青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又恰逢十一月狩猎,福临便想着带孟古青一道前去。
孟古青脸上的笑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忧虑:“皇上……这恐怕……不好罢。”
福临知晓孟古青在怕什么,信誓旦旦道:“有什么不好,我愿意带你去,便带你去,旁人敢多言什么?有我护着你!”
通常主子,前往,奴婢也跟着沾光。
顺治十六年,顺治帝猎于近郊,先后次汤泉,三营屯。遣官祭祀明帝诸陵,并增陵户,加以修葺,禁止樵采。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去,马蹄声震耳,皇帝骑着枣红马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各路大臣,皆是骑射的好手。
孟古青坐在马车内,灵犀和雁歌得了应允,可与主子共乘一辆马车。
掀开帘子,青山绿水的,美景怡人。
这回子狩猎,费扬古也在其中,许是年岁长了些,费扬古也不如以往那般不晓事。见皇帝带了静妃随行,却并未带他那姐姐,也未多言什么。
皇贵妃在宫中做了些什么,他心中也是有事的,皇帝留她的性命,可见其情分还在,也无需担心些什么。
锦衣狐裘,墨绿的裘衣着在孟古青身上格外好看,灵犀先从马车上下来,然再扶着孟古青踏下。
皇帝今日穿得是骑射装,乃是月白色,着在皇帝身上,衬得其更为英俊。
子衿今日则是着镶黄旗的铠甲,同一起子镶黄旗子弟站在一处。子衿原只是佟图赖的义子,因而镶黄旗的子弟多少有瞧不起他的,但因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表面礼让三分,心里却也是不甘的。找了由头,便为难。
子衿见惯了世事,并不当回事,只跨上马,很是威风凛凛。
八旗子弟,以及皇帝,也都骑着马,随着马蹄声,皇帝也往林中去。留下吴良辅,还有些许侍卫保护孟古青。
周围青山绿水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孟古青也觉心中舒坦得多,随即便在四处走走。
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见大队人马急急而来,但似乎情绪都不大好。且一个个很是着急的模样。“皇上受伤了,太医何在!”垂老矣矣的男人吼着。
孟古青一惊,只见福临手臂血流了一片,看着触目惊心。结结巴巴便吼道:“太医!太医!”
几名随行的太监将皇帝扶着,进入营帐内,孟古青也慌忙跟了进去。
十一月的天儿,原也不算冷,皇帝的额间却不停的冒着汗珠,想来必定是疼。孟古青急躁的问道:“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福临虽是受了伤,但脑袋也还是清醒的,忍着疼痛对孟古青道:“静儿,朕没事,你先出去。”
孟古青见福临脸色都变成了那般,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当着太医的面又不能失态,因而只红了眼眶:“都流了那么多血,还说没事。”
“太医给朕包扎伤口,四处都是血……”皇帝其实就是生怕女子见了他那伤口,会更担心,因而一个劲儿的让女子出去等着。
孟古青自然是不依,当即便打断了皇帝的话:“臣妾就在这里陪着皇上……莫不然,臣妾不放心。”
皇帝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让女子再次打断:“皇上,您别说话了。”
言罢,便站在一旁,离得太医有些远,大约是怕妨碍了太医为其包扎伤口罢。
也不知过了多久,福临手臂伤口才包扎好,躺在榻上,福临沉沉睡去。出来狩猎,少说也要好几日,但因皇帝受伤的缘故,只怕过两日等皇帝行动方便些,便得回宫去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营帐中点起了烛火,皇帝醒来的时候,见女子趴在榻前。
心中几分欣喜,又有几分心疼。女子的眉头紧皱着,这么些年来,她总无意露出这样的神情。
约莫是察觉到皇帝醒了,女子迷迷糊糊的醒来,睁眼看着皇帝,只见皇帝盯着自己,忙关心问道:“皇上……你醒了!有没有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孟古青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眼神很朦胧,似乎还有些没睡醒。
福临看着孟古青这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孟古青觉得福临莫名其妙,一头雾水道:“皇上,你怎么了?”
“没!”大约是见着她这般模样,让他想起了人她当年为皇后之时,那般窘迫。
她原是不拘小节的女子,但却有着郡主要命的自尊,那会儿正是八月,荷花开得甚好,她站在荷塘边儿,伴着个凉椅,无限惬意的躺着,欣赏着满荷塘的荷花。
那日,恰逢南明入侵,竟有大臣提议和。于是他万般愤慨,气冲冲的到了御花园,不知不觉到了荷塘边儿,也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猫儿,一下子蹿出来,他一时没注意,就让那猫儿给绊倒了。不偏不倚的,恰好就扑向她,人带椅子的一道儿栽进来荷塘里。猫儿受到惊吓,便躲了起来,他细细一看,才看清那是她的棉儿。
伴随着一声尖叫,旁伺候着的太监宫女也一个个跳进荷塘了,她被捞上来的时候,浑身是水,发髻也乱作一团,狼狈不堪,差点也没哭了。也是自那时起,他才知晓,她原不会枭水。
她迷茫的四处望着,生是不知自己怎么就掉进水里去了。
他站在一旁,双肩颤抖着,憋着一副想笑的样子。她似乎才发觉,拖着水淋淋的衣袍,凶神恶煞的走到他跟前,纤细的手指伴着水珠,指着他,气急败坏的吼着:“你故意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出人命的!”
他若无其事的指着刚才棉儿蹿走的地方说:“是你的猫干的!”
然后继续上下打量着她,俨然一副取笑她的模样,她更是生气了,怒瞪着他:“你……笑什么!再笑,我把你踹下去!”
这个时候急急赶来的老嬷嬷恰好听了去,诚惶诚恐的提醒她:“皇后娘娘,您不能这样和皇上说话。”
她气得鼓着脸,一副要揍他的模样,奈何又不能动手。现下想来,也甚是好笑。
“皇上,你饿了么?”耳畔传来女温柔的声音,将皇帝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女子的神情不似方才那般迷茫,看着倒是清醒了。
皇帝脸色依旧不大好,但包扎好了,睡了一觉之后,似乎不如方才那般痛苦了。
浅笑着看着女子道:“我不饿,坐下来陪我说说话罢。”
闻言,孟古青坐在榻前,拉着被褥将皇帝露出的手臂盖上,责怪说:“现下可比不得六月的天儿,皇上又受了伤,不能见风的。”
皇帝似乎故意跟女子作对,伸出另一只手来,握住女子,桃花眼中含笑:“你,很担心我。”
孟古青不悦的看了皇帝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说呢!快把手伸进去。”
“这只手臂可没受伤!”皇帝似笑非笑的盯着孟古青,一副他受伤了,他就是老爷的欠揍模样。若非因他受伤,她必定狠狠踹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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