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达,你怎么了?”阿曼达懊恼不已的姿态第一个被凯尔发现了。这次华盛顿大学之行,他们收获甚微。但是,对凯尔来说,情况也没有更差。但是看阿曼达,似乎受到了更大的打击。每当她纠结的时候,她会无意识的啃拇指尖。现在她正塞了手指,老鼠一样的咂咂。
罗丽和戴克伦这时候才注意到阿曼达不太好的脸色。
阿曼达回过神来,“呃,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她立刻否认。这中间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以至于她不得不怀疑。这时间卡的也太凑巧了,亚当的东西,二十年没人碰,都该积灰了。偏偏在凯尔他们找过来之前被烧掉了,这真的是意外?对此,她深切怀疑。
见状,罗丽也不再深究。
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回去。“我刚刚看到那边有一个海报,上面说今天在华盛顿大学有一个俱乐部有个舞会。”言下之意,她是想去看看。虽然现在事情也都办完了,可以说是无功而返。但是现在也是傍晚了,今天是要在这里过夜了。难得出来一趟,天高皇帝远,她正盼着这样的机会。而那张海报,让她心向往之。在那样的舞会上,可以跳舞,应该也提供了酒精饮料。这真是十足的诱惑啊。
“然后,有人和我一起吗?”
阿曼达对那样的场合实在是没有兴趣,“我就算了,不过,你还是高中生未成年,可以参加那样的舞会吗?”
罗丽耸肩,“这是在大学,他们的舞会也允许高中生参加。”大学生未必就成年了啊。这就是一个灰色地带,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喝点酒精饮料,谁也不在意。明天回家了,谁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此处特指妮可儿、史蒂芬和她那大嘴巴的弟弟乔史。再说了,现在的高中女孩,有几个没有假身份证的?或许除了阿曼达?
戴克伦当仁不让的举手,他一定也要去参加的。罗丽一个女孩子,要是吃亏了,那可怎么办?今晚也是个好机会,如果两人之间的僵局能有所改善,那就是很大的收获了。
“我还是早些去休息一下,毕竟这也走了一整天了。”四人之中,她的体力竟然是最不济的!亏她还一直锻炼身体,竟然比不上罗丽!真的让人挫败啊,阿曼达伤怀。
然后,还剩下一个人。
三双眼睛齐齐看向凯尔。“我和阿曼达一起。”凯尔急忙表态。
阿曼达心里比了一个V,就知道凯尔不会留她一个人。
“我也不喜欢舞会,你们去玩吧。”凯尔喜静,心态平和,第一次偷偷跟在罗丽后面混进派对,结果不小心被灌醉了酒,后来晕乎乎的,被那群魔乱舞的场面给吓到了。后来人生第一次受伤、疼痛、流血,也发生在那里,直接让他有了心理阴影了。
舞会并不像那些少管所的少年说的那样好,舞会很恐怖。
罗丽和戴克伦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那好,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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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和戴克伦两人吃完晚饭,就忙不迭的赶去了舞会。
高中生的舞会和大学生的舞会,那是不一样的。在那里,他们能窥见大人的世界。这是他们迫不及待长大的表现。
性格成型太早了,现在的阿曼达怎么也无法像罗丽和戴克伦那般肆意张扬。阿曼达与他们相反,宅女天性,有着一种逃避成长的感觉,事实上等她开始想要回避长大问题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
时间还早,阿曼达便带着凯尔压马路。
凯尔比起前段时间,已经成长了不少。他的大脑中,装载了海量的知识。但是,这是他无意中从zzyzx公司的资料库中下载下来的,仅仅是存储状态。因此,如果不能学会如何调用,他就是空入宝山而不知,损失大发了。
而凯尔对知识的包容度正是来源于此,他不是学的快,而是他的大脑中本来就有这些知识。
与其说他是人,不如更像一个有血肉的机器人。
现在这个机器人,正在努力的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人。
一路上,凯尔疑问不断。他见到很多人,他们有着很多他无法理解的行为。阿曼达尽力解答,但是每回答一个问题,阿曼达就有种带着天使堕入凡尘的感觉。
不过,这种愧疚感一秒钟之后就被她拍飞了。
阿曼达木呆呆的看着凯尔胸口一大块巧克力的污渍。他们在超市闲逛,买了好几种棉花糖——这是凯尔最喜欢的零食。结账的时候,前头一个女人购物车里坐着的小孩儿,将半个巧克力冰淇林给糊到了凯尔的身上。
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凯尔,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纯洁的就像一个天使,无比惹人怜爱。她的妈妈买了太多的东西,以至于这小小的孩子几乎要淹没在一大堆尿不湿、纸巾里了。
看着这双漂亮的眼睛,阿曼达叹息一声。
凯尔胸口冰凉粘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有些哀怨的看着那个黑色卷发的白奶娃,阿曼达忍不住说道,“她只是太喜欢你了。”应该吧……凯尔天生喜欢小孩子,因为他们一样的敏感,一样的纯粹。只是,有时候小孩子也是很没心没肺的。恶作剧是他们的最爱,并且从来不知道节制。这是阿曼达从黛比妹妹身上学到的。
“真的?我感觉有些不舒服。”他拎了拎领口,他以前半夜爬起来吃巧克力酱,糊了脸上身上,粘的让他很难受。
“待会就能回去洗澡了。”
这时候,小孩的妈妈终于注意到了这情况,她忙不迭的为自己的孩子所做的事情道歉。
“对不起,实在太对不起了!”那个漂亮的少妇拿出刚买的纸巾,一手就按向了凯尔的胸口。手忙脚乱的擦拭,这让阿曼达心中警铃大作。大姐,你这是故意呢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自己来!”阿曼达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大姐意图不良,手一伸,捞了面纸,抽出一大把,将那只碍眼的手驱逐出境。
这一来一回,那少妇的东西有一半给扫到了地下。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身后排着的队伍也对这事件十分恼火。
“宝宝哪去了?”凯尔突然说。
宝宝哪去了??
金发少妇猛然看向了自己身后的购物车,“阿什利!我的阿什利哪去了?”她惊慌失措的围着购物车转了好几遍,但是,本该乖乖坐在购物车里的孩子,却不见踪迹。
少妇绝望的哭了起来,不停的喊着孩子的名字。
凯尔和阿曼达看着购物车,不由的心中一沉,赶紧跑过去,帮忙四处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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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失踪了,但是在超市收银那里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目击者。找遍了整个超市都没有找到孩子,毫无疑问,孩子是真没了。
凯尔和阿曼达不免走了一趟警局。
警方调看监控,画面中,当那少妇抽出纸的时候,动作一大,购物车被推开,慢慢的滑进了摄像头的死角。十秒钟之后,凯尔发现孩子没了。
这十秒钟的时间,有人偷走了孩子。
监控录像中的信息太少了,嫌犯似乎对监控的死角十分了解。纵观整个录像,竟然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可疑人士。并且,竟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可以提供线索。
这太让人头疼了。
小孩子被绑架,要么是勒索,要么就是拐卖,最坏的就是变态。
凯尔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想要伤害那么可爱的孩子?孩子应该呆在父母身边。”
“因为那可能是个变态,是一个贪婪的人,一个疯狂的人。”一个警察接话道,“这世上总有那些人的,这个满是狗屎的世界啊。”自嘲一声,那警察呼噜噜的喝着咖啡慢慢走远。
凯尔垂下眼睛,越接触这个世界,就越觉得沮丧。
人们总被教育要善良,要博爱,但是,犯下各种不可饶恕的,令人发指罪行的还是人类。野兽野蛮,没有人那样聪明,但是它们很少会伤害自己的族类。
自相残杀,是人类为自己创造的。
阿曼达看着凯尔的沮丧,她伸出手,按在他的手上。凯尔的手冰凉,纯净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困惑和失望。“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
“凯尔,你得接受。无论如何,这就是人类的社会。因为活着,所以就有了欲望。而欲望,是一切最恶的源头。”
“但是,欲望是永远也绝不掉的。”凯尔喃喃说道。
阿曼达抓着凯尔的手,身处警局,周围是忙碌的警察还有一些社会人士,他们大多数是犯了事的,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凯尔以前少见到的负面情绪。
“为什么要断绝人类的欲望呢?人是欲望是罪恶的根源,但是欲望,却也是促进整个人类进化的动力。人们的舌头挑剔了,所以,更美味的菜被烹煮了出来。人们的眼界开阔了,所以,更迅速的交通工具被发明了出来。”事物的两面性表明任何东西的存在,都是有其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