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归属于裴家挥下的队伍。
当初北宫烈一道圣旨将齐国公一家传召回京,这部分军权是移交出去了的,但是凭借裴献在军中的影响力,只要他裴家人振臂一呼,那么老部从自然云集响应。
何况——
还有一个北宫烈在。
更有——
一个展欢颜!
裴家的这股力量,是北宫驰费尽心机想要争取的,可是到头来却还是没能如愿,还是眼睁睁看着这些人站在了他的对面成了阻碍他成就大事的决定性的力量。
这一切——
全都源自于展欢颜这个女人的不识抬举。
深吸一口气,北宫驰大步走上前去,站在城楼的紧边上,俯视下面兵临城下的恢宏阵仗,语气冷涩道:“本王不与你们废话,北宫烈,要么你就颁一道禅位的诏书,然后站出来对本王俯首称臣,念在咱们同出一门的情分上,本王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要么——”
他说着一顿,然后就又狠狠的闭了下眼,抬手将后面的展欢颜拽了出来,这才又一字一顿,字字清晰而凛冽的说道:“要么——咱们就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辇车上挂了层层帷幔,能隐约的分辨出里面靠在榻上的人影。
护卫在册的是裴云英。
看到展欢颜突然被推了出来,辇车里面的北宫烈暂无动作,却是旁边的裴云英已经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打马上前一步,以手中长枪指着城楼上的北宫驰,怒声道:“北宫驰,你贵为一国亲王,堂堂男儿,居然是这样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吗?两军阵前,你却要拿颜儿来威胁陛下?这样卑鄙小人的行径,就算今日你能得逞,日后又有什么脸面占据九五之尊的位置?又有什么脸面站在人前?”
“自古都以成败论英雄,所谓历史,只能由胜利者来书写,本王今日站在这里,一旦我大业得成,史官手中的那支笔还不是要听我的吩咐?”北宫驰却是面不改色,已然是定了破釜沉舟的心。
这个时候,他面上镇定,心里已然是被滚滚怒火淹没,根本就不想和裴云英再去争辩什么,说话间就又直直的看向那辆辇车,讽刺道:“北宫烈,这么多年以来你的身体到底如何,咱们彼此都心中有数,你自己本身就已经是如强弩之末,就算你今日能保得这帝位一时又怎样?这个皇位你还能坐多久?你的女人和孩子现在都在本王手里,这里根本就没有你选择的机会。”
他说着,就又满是嘲讽的斜睨了展欢颜一眼,继续道:“这个女人为了你,也算是不遗余力了,她为了保全你做了这么多,这个时候你若是还不肯露面的话,你是要她如何去想?”
展欢颜在他身上中了蛊,哪怕他现在再如何迫切的希望北宫烈去死,却也只能忍耐。
否则他手里握着这么有力的筹码,一定会要求对方自刎于前的。
思及此事,北宫驰的心里就更觉得憋闷。
然则观察半晌,下面的辇车里,那个人影犹在,却就是全无半分的动容。
他的心中生疑,不免又往前稍稍挪了一步,想要看一个究竟。
然后就是趁他这一步上前的间隙,立于他身边两步之外的展欢颜突然扑了过去,探手就往他背后推去。
“王爷当心!”孙逊愤怒的低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由分说,一掌堪堪好击在展欢颜肩头。
这一下他是动了杀机了,那力道之大自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
展欢颜双手还不及触到北宫驰身上衣物,紧跟着就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斜飞了出去。
北宫驰于匆忙中回首,见状不由的勃然大怒,立刻跟着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展欢颜的一片袖子。
展欢颜的身子忽而下坠,挂在了城墙边上。
北宫驰心里暗急——
他倒不是到了这个时候还舍不得这个女人死,而是——
这个女人心机够深,手段也够毒,就在她出手的那一瞬他就已经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为了攻击他,而就是为了寻一个契机逼孙逊出手,推她出去,好借此脱困。
这里的城门楼高有十余丈,换做其他的任何人都不敢随意尝试,这个女人却偏偏就有这么一种能人所不能的很劲,也难怪孙逊会中计。
且不说她这样落下去会是生还是死,只就——
没了她在手里,自己还拿什么去逼北宫烈就范?
这一刻,北宫驰的心里已经是痛恨到了极致,额上青筋暴起,死死是拽着展欢颜的衣袖,试图将她拉上来。
展欢颜被他突如其来的拦了这一下,也不着急,更不试图挣扎,对上他的视线也不过冷然一笑。
北宫驰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然后下一刻却见她从容不迫的一扯自己的腰带,远远的抛开了。
腰带一散,她身上那件外袍就再也挂不住了。
北宫驰的心里一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里一空,那女人却是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刚刚缓住的身子又再往下追去。
“颜儿——”裴云英嘶吼一声,策马就奔了过去。
城楼上,北宫驰还保持着一个探身向下拉拽的动作,只就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
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去,那冲击力绝对不小。
展欢颜这一跳,也是九死一生了。
然则她极速下落的身体却突然在半空中又再骤然收住。
北宫驰心里迷茫的一阵怔愣,这才后知后觉的缓缓扭头朝身边的位置看去。
那里的砖墙相连的缝隙里,不知何时竟是卡住了一条纤细却又十分牢固的半透明的丝线。
毫无疑问,展欢颜的身子就是借助那丝线的拉拽缓住了下落的速度。
这丝线明显就是特制是坚韧蚕丝——
想也不用想,必定还是那天北宫烈的人潜入宫中的时候给她留下的。
原来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就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
自知是又被展欢颜给戏耍了,北宫驰顿时恼羞成怒,不由分说抢过旁边一个侍卫的佩刀,挥刀就要斩下。
刀锋雪亮,映着下坠的日光,反射出的光芒让人晕眩的睁不开眼。
他这一刀落下,本来是毫无悬念的,却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锐利的破空声。
彼时他这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展欢颜那边吸引,根本就许久不曾注意身后的情况。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十分迅猛,又精准无比。
血光飞溅,直接就将北宫驰的腕骨射穿。
北宫驰吃痛,闷哼一声,刚落立刻落手落下。
那一瞬间,其他人纷纷愕然回首,却唯有他,竟然又强忍着剧痛,弯身再度抢夺钢刀,没有理会身后骤变的局势,直接横臂一挥,竟是将旁边的那一排石砖尽数划开。
碎石飞溅,整个围栏瞬间缺失了一片。
那条卡在那里的丝线失去借力点,也跟着一阵风一样的飞落了开去。
第105章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4-11-10 10:00:22 本章字数:11684
北宫驰的唇角泛起一丝残忍的冷笑,这才忍着满头大汗缓缓的扭头看去。
就在方才他全神戒备展欢颜的同时,身后的台阶那里已经有一队精兵突袭,上了这城楼,并且将去路整个儿堵死。
北宫烈着一身黑色轻裘被人拥簇着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是气色一如往常这些年来一样,并不是太好,被黑色的轻裘略一反衬,面色看上去就越发显得苍白,却是于眉宇间展开一片凌厉又冷酷狂傲的气势,如是巨石压顶,一道随时可能劈开云雾天幕的风雷一般,让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锐气的锋芒。
这就是那个站在帝国之巅的男人,生来便注定拥有一切,心机深沉,手段了得的年轻帝王。
曾经一度,北宫驰甚至都不曾将他看在眼里——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是直到了今时今日的这一刻,他才不得不变换一个视角,重新来正视这个人的存在。
毫无疑问——
这一路走来,自己在他的面前已然的一败涂地。
“哈——”心里愤恨不甘到了极点,北宫驰却是捧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失声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都以为步步为营将一切大局在控的人是我自己,到头来,却全然不过一场笑话,真要跟你比起来,我到底也是没能算计的过你!”
北宫烈的面容冷肃,漠然看着他,却没有接他的话茬。
北宫驰看着他,眼底焚烧的起来的愤恨情绪就越发浓烈了起来,忽而便是目光一寒,阴阳怪气的说道:“败了就是败了,我技不如人,早该是这样的下场,可是北宫烈,你真觉得你赢了吗?就算你再如何的工于心计,算计到位又如何?到头来你除了守住了这个本来就是在你手里的皇位,你又得到了什么?一副残躯,随时都可能性命不保,为了你的皇位你的江山,更是连你自己的女人孩子都能用作踏脚石,你真就觉得自己会比我更高尚几分吗?算起来,大家不过彼此彼此罢了!”
“愿赌服输,朕和你之间没这么多话说!”北宫烈却是半分与他去逞口舌之快的心思也无,只就冷冷的看着他道:“你和单雪莹,你们母子一生谋算,都是为了这江山天下,为了你们的野心抱负,你们杀了多少人怕是连你们自己也数不清了。诚如你方才所言,何人的王座之下不是尸横遍野白骨堆垒?你也不用故意拿这些话来刺激朕,朕今日能坐在这个一国之君的位置上,但凡是有一丁点儿的心慈手软,现在早就成为你脚下那些尸骨当中的一具了。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就只有一个——那便是成王败寇!黎王一党已经伏诛,你策动拉拢过去的那部分御林军和步兵衙门的人马,朕也叫他们提前下去,等着继续给你这个旧主效忠了。过往种种,你们欠我母后,欠廖家的债,就算斩杀你们千遍万遍也都于事无补了,单氏一族的下场已经不容变更,至于你——朕还可以给你最后的一点体面,你自己了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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