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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月初明)


  马车快速前行,安怡伏在窗口回头瞧去,只见莫天安消瘦的身影直坐于马背之上,宽而轻的丝袍被风吹得高高飞扬,因为久病而显得颜色惨淡的唇角微微翘起,整个人笑得从容又静好。这样的男子,只要是正常的女人,瞧着都不会讨厌。
  一直到莫天安的身影再看不见,安怡才放下帘子坐回车中。外面针对谢满棠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宫内针对她的行动当然也不会太远,宫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马车行到朝阳大街处,忽然停了下来,车夫道:“安大夫,前头太挤,过不去了,只得委屈您等一等了。”
  安怡掀开帘子看去,但见人群疯了似地涌向前方,像是追着看什么热闹。不由奇怪起来,这京城可不是昌黎那种小地方,来个什么钦差大人或是打扮得尊贵些的旅客都会被围观,京城人民的眼界可高,一般人不入他们的眼。
  忽听一旁有人道:“是蜀王!蜀王回来了!啧啧,这金碧辉煌的,整整二十多辆马车,拉得满满当当的,听说上头载着的不是蜀地的美人就是金玉珠宝,更有丝绸锦绮。”
  “蜀王是谁?没听说过。”
  “你个没见识的,蜀王是谁都没听说过!蜀王啊……”那人用怀念的语气描述着:“当年京城最富盛名的美男子就是他了,听说韦庶人也爱他的美貌,曾赞他为芝兰玉树,天下无双。那时候棠国公和莫五公子还是奶娃娃呢。”
  安怡笑了起来,她幼年时期也曾见过这位蜀王殿下的。她忘记具体是几岁时的事了,只大概记得好像是母亲过世前不久。母亲带她去狮子山赏梅,在梅林里遇着了这位名动京华的蜀王殿下,蜀王很是和气,还赏了她一对玲珑玉球。人果然是生得极美的,仿若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清雅。
  只是母亲去世没多久,京城里就再也没听说过这位蜀王殿下,她那对玲珑玉球也被喝得酩酊大醉的父亲安保凤给摔碎了。原来蜀王是去了封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还是那个清雅出尘的模样?
  蜀王府的车马绵延不绝地从朝阳大街上走过,主子们的车马过去后,紧随其后的是王府有头脸的下人们的车马。一个小孩子玩耍的彩球从其间一辆马车上滚落下来,马车停住,一个三十多岁的仆妇从车上跳下来,利落地拾起彩球再登上了车。
  安怡睁大了眼睛。
  从下车到捡球、再上车,不过几个呼吸间,已经够她看清楚这个仆妇的面容。如果她没看错,这个仆妇是当年母亲身边最受信任的一等丫鬟湖月,或者说,这个仆妇长得和湖月太像了,因为当年母亲逝世时,湖月也跟着不见了。按安侯府的说法,湖月是殉主了。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又如何会活下来并且做了蜀王府的体面仆妇?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那么只能是她看错了,兴许是湖月的亲人也不一定。
  乍然见着这么个相像的人,再见着这位名动京城的蜀王,由不得安怡不想起早年的事,想起了早逝的生母。只可惜,即便这个人真是湖月,她也不能上前去相认了,就像明知道亲舅舅,亲舅母一家子就在这京城里住着,她也不能上门去相认。就像明明知道母亲就在安家祖坟里躺着,她也不敢去祭扫,只怕行径落入安家守祖坟的仆役眼里,就是说不完的官司。
  安怡抱紧膝盖,轻轻喊了一声“娘亲,对不起”。
  夕阳西下,莫天安站在金鱼巷道中的墙根下,认真地寻找着牛血溅在墙上凝成的朱砂红,暖红色的日光照在对面的墙头上又折回来,把他略显苍白的肌肤衬得多了几分红润之色。
  谢满棠缓步行来,静静停在他身后,默然不语。
  莫天安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仿佛早就料到谢满棠会来。
  谢满棠并不回答,而是走到他身旁和他一起查看墙上的朱砂红。两个人都看得很认真,仿佛在看一幅绝世好画。
  莫天安利落地讽刺着谢满棠:“我以为你已经被羁押起来了呢,果然权奸就是权奸,做下这样激怒民众的大事还能行动自如。你特意跑到这里来,是想向别人炫耀你有多得圣宠呢,还是想告诉别人你有多嚣张?”
  谢满棠从墙皮上小心地刮下几滴牛血收入白瓷瓶中,淡然道:“两者皆是。”言罢转身就走。
  莫天安眼里闪过一丝怒色,扬声道:“喂!谢满棠,我们打个赌可好?”
  谢满棠半侧了身子,斜睨着他,并不言语。
  莫天安吊儿郎当地笑着:“你平日太过嚣张,得罪的人太多,我赌你此番必然大败,会如落水狗似的被人打出京去,然后你会遇到从前得罪过的仇家与你搏命,你再不是钦差大臣,双拳难敌四手,你会英年早逝,剩下你府中的老母整日垂泪,而我终有一日会得到安怡回眸相顾。”
  “莫五公子请自重!”赵春怒目而视,将手按在刀柄上,立时就要拔刀相向。
  

正文 第267章 小人得志

  
  甄贵不服气地挺着大肚子迎上前去,用力撞了赵春两下:“姓赵的,说什么那?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就凭你也配对着我们公子大叫大嚷?”
  赵春冷笑着,抱着双臂讥讽道:“行啊,我也要说一句,莫五公子病入膏肓,我赌……”
  “行了!”谢满棠微皱眉头,疾声打断他的话,转头朝着莫天安淡淡地点点头:“多谢你好意。”言罢大踏步往前而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却看不到丝毫诗情画意的感觉,有的只是箭在弦上的血气与硬朗。
  莫天安狠狠盯着谢满棠的背影,忽尔回头朝甄贵莞尔一笑:“棠棣公子好风采!不怪小安心里眼里都是他。”
  甄贵皱眉道:“公子怎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莫天安无所谓地痞痞一笑:“你要允许我说实话。他的确是好风采,但要论起水磨工夫,论起温柔如水,他可比不过公子我。他这么忙,就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却不同,我这么闲,闲着干什么?当然是要让小安知道我有多么的好啦。”
  甄贵道:“那公子何故还要提醒他!”
  莫天安自得道:“公子我是什么人?从来就不是个小心眼儿,就算是赢也要赢得问心无愧,赢得理所当然!黄家这样凶残,我就算是不为贵妃娘娘,也要替边关军民着想一二。谢满棠虽然讨厌得要死,也不该死在魑魅魍魉的手里,最少也得让他战死在边关才好。”言罢指使甄贵:“你也把这牛血刮些下来,谢满棠肯定是怀疑这牛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发的疯,为了力证清白,他会把这东西送去给陈院判看。”
  甄贵自作聪明:“我们也送去给陈院判看?”
  莫天安将扇柄敲了他的头两下:“笨!陈院判那么忙,有谢满棠的那一份就够了,咱们就别耽搁他了。这一份,好生装着,等将来谢满棠死了以后再送给小安。”
  甄贵半张着嘴差点闭合不上,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莫天安将扇子****后领中,微笑着往前走:“小安一定会很喜欢这份礼物的。”
  一弯淡淡的月牙悬于天际,守城门的军士看看天色,将要升起沉重的闸门之际,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几乘马疾驰而来,不等他们看清马上的人,马儿已经迅速奔驰出城门,朝着远方疾驰而去,很快就跑得只剩下几个小黑点。
  守门的军士面面相觑:“这是谁啊?”
  “没看清。”
  “管他是谁呢,关门,关门,别误了时辰!”
  又是一阵沉重的马蹄声传来,军士一瞧,好嘛,又来了几个有样学样的,当即生了气,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目光一对,手脚利落地抢在那几骑马将要冲过城门之际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几个怒气冲天的人道:“点儿到了,不关门可是杀头的大罪,各位下次请早。”
  城门外,柳七回头张望,见顺利甩掉了追兵,转身得意洋洋地朝谢满棠笑:“怎么样,时辰拿捏得准吧?”
  谢满棠隐藏于兜帽披风下,面无表情地环顾身遭诸人:“从此刻起,我只是你们的大哥。此行凶险,找麻烦的不会只有这一拨,很可能是五拨,甚至于十拨,还可能是以一敌十,不要命的死士。但若是此行成功,大丰最少将会安宁二十年,届时,诸位都将是功臣!”
  身遭诸人并无豪言壮语,只伸出手,用力和谢满棠的手交握在一起。
  夜深沉,一直辗转反侧的梁皇后终于安静下来,疲惫的睡了过去。
  高尚仪赞赏地向安怡竖起大拇指,小声道:“还是小安你有办法,娘娘许久不曾睡得这样安稳了。太医院呈上来的汤药,也是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倒了,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安怡轻轻摇头:“没什么,本来我调了一款好香,那个也极不错,但娘娘肺不好,闻不得这些。喝药么,安神的药也会越喝越重,不然就没用,好人也喝不下这么多汤药,何况是病人?扎针就是疼一点,效果是真的好。”
  高尚仪长期伺候梁皇后,熬得寂寞极了,好容易来了个年龄相仿,又能说得上话的安怡,少不得拉着她多说几句。安怡也没有同龄的朋友,只有一个远在家乡的曲媛媛,天高水长的,写封信也得几个月才能送到,更别想这样的促膝长谈,所以也喜欢这种消磨时光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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