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的欢愉渐渐主宰了她的理智,她无意识地迎上他,索取更多。
李天逍眸光更沉暗,体内每一道清醒的理智都已纷飞,只剩下燃烧,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中,得到她更多更多的美好。
她在他的一次次索取下,终于支持不住低低地告饶。可是她偶然的软弱却令他的动作越发密集而沉重,他重重顶上她的蜜|穴,令她脸色煞白,痛色尽现。
她痛苦地在他肩头抓下血痕,可是却不能减缓他的冲击。在最后一次次的律|动下,她的神智终于昏昏沉沉被抛上了虚空,身体似乎变得轻盈,他而也在最后一刻在她身体中喷洒最强劲的热情……
……
雨后,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惜。午后一场暴雨来得快也去得快,不过半个时辰,雨势已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禅床上,雪白的身体静静伏着,她身上随意盖了一件重紫长衫。
白,白的无暇,衬得这袍子颜色分外冷艳妖娆。
一点轻吻吻上她背上的蝴蝶胎记,然后一点一点吻上了她的肩头。
云罗终于睁开眼。身体拆骨般的的酸痛提醒着之前他的疯狂纠缠有多么可怕。她尚青涩稚嫩的身体几乎承受不住。
“云罗……”李天逍看着她长长的眼睫颤了颤,知道她醒了。可是唤了她的名字却不知要对她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方才的力道,而云雨中她已承受不住几次昏阙了过去。她不知他已伤了她,在她昏沉时悄悄擦去了她身下殷红的血渍与污浊……
云罗静静一笑。笑声很轻,可是却令他心头漏跳一拍。
这个时候,他怕了她的笑。她的笑常常是漫不经心地,可总会莫名其妙地令人想起做过的一些不愿宣之于口的错事。
直指人心,入木三分。令人恨极了也怕极了。
“你笑什么?”李天逍放开她,皱起剑眉问。
云罗慢慢道:“妾身在笑,殿下要云罗在这佛堂中修的是欢喜禅么?”她的声音沙哑,是方才激情后的呼痛的缘由。
李天逍一怔,良久才揉了揉眉间,倦然道:“云罗,在这里你待一段日子便可以回府了。”
云罗缓缓闭上眼,“嗯”了一声算是明了。
李天逍见她似乎睡去,为她留下长衫,掖了掖衣角,起身穿衣悄然离去。禅房外有林内侍无声地躬身。
李天逍踌躇了一会,道:“去请个医女前来给华奉仪看看。”
林内侍应了一声,匆匆离去。李天逍看着静静的房门,大步离去。
房中,云罗缓缓睁开眼,拢了衣衫起身,苍白的红唇勾起一抹凄然的笑意。
……
晋国的雨季开始来了,每日午后都有暴雨,暴雨洗去了燥热,为这轰轰烈烈,多事的夏季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云罗住在了别苑北山的佛堂中。
李天逍的意旨是让她为明良娣祈福,赎她之过错。于是云罗挽起三千青丝,身穿缁衣芒鞋,日日在佛前念经。凝香也被送来与她作伴,还有一位乖巧的医女为她调养身子。
若是撇去别的,李天逍果然是个大方的储君。只要她温和顺从,他便能给予他能给的一切庇护与恩泽。
在芳菲楼,众位姑娘中她云罗向来在如何曲意奉承客人这一技学得最快最好,只是为何出了芳菲楼,她竟又统统倒回了回去?
她想不通,也不想去想通。
前来伺候的医女是宫中太医院中的人,名曰沉香。她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比云罗略大。容色普通,但是十分温婉细心。她为云罗把了脉后,又查看了身体后只是摇头叹息,转身去太医院请了个药方日日为云罗煎药,煮药膳。
云罗皱眉:“我没有病,沉香医女不用太过费心了。”
沉香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摇头道:“华奉仪还年轻,自然觉得自己身体没病。但是华奉仪幼年时餐风露宿,饥饱不定,身体中早就埋下了病根,再加上先前被人毒打内伤在身,还未治愈就又惊怒于心,病根更深更重。”
“而且据沉香所知,华奉仪从梁国千里而来晋国,一路定也是颠簸饱受风尘。这样的身体如何叫做没病呢?若不是你年轻气血旺盛遮掩住,将来老的时候一定会备受折磨。”
云罗一笑,乌黑的眸子看向眼前殷切关心的年轻医女,道:“老了?我从未想过老了会怎么样。也许活不到老的那时吧。”
在青楼,老是极其忌讳的一个字。青春逝去,皱纹爬上光洁白嫩的脸庞,这对她们来说无异于生不如死。
而她更从未想过虚无缥缈的将来。
沉香摇头,不赞同地反问:“难道华奉仪没想过以后会孕育太子殿下的子嗣吗?此时若不趁机调养身体,如华奉仪这样的身子是不容易怀有身孕的!”
云罗闻言结结实实一怔,孩子?!李天逍的孩子?
她想着不知不觉抚上尚平坦紧致的小腹。
沉香见她眉心紧皱,眸光复杂,微微含笑:“女子有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这才是最幸福的事。”
云罗沉默了良久,淡淡一笑:“好吧,那就麻烦沉香医女为我调养吧!”
沉香见她终于答应,含笑退下,至此更尽心尽力为她熬煮药膳。在佛堂中的日子是安静的,早早安歇,早早起床。山间空气清新,也没有闲杂人等前来打扰,几乎是与世隔绝。
云罗闲时与沉香讨论医理。沉香原以为她定只是懂了皮毛,可一番交谈下来才知道云罗竟也懂得不少。而且云罗所知涉猎甚多,博闻强识不输男子。
沉香不禁赞道:“没想到华奉仪竟懂得如此多。”
云罗漫不经心一笑:“这有什么。芳菲楼中的姑娘们经过调教都懂得许多,就算不懂也能说出个一二来。不然银子从何处赚来呢?”
世人对青楼女子的印象时常有所偏颇。总以为青楼女子都是以身侍人,其实如芳菲楼等这京畿重地一等一的青楼,最赚钱的却不是那等卖身的姑娘,而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们。
她们一个个体态婀娜,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拿手。达官贵人时常谈事宴请最喜欢清倌相陪左右。清倌一场酒席陪坐下来,时常日进几十金。以色侍人的下等姑娘一个月最多也就百金而已。
而清倌们也要懂得察言观色,更要懂得许多。因为没有客人肯请一尊什么都不会的活人当摆设。当年她便是这些姑娘中之一,赚的银钱足够把当年的自己赎个千百回了。
沉香一怔,顿时脸红耳赤。她曾听过云罗的身世,只是不知她竟然如此不避讳自己的出身和卑贱的过去。
云罗安静看着窗外的红消翠浓,忽地道:“懂得太多,可是人心却始终是永远参悟不透的一道玄机啊!”
沉香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能默默退下煎药。
过了两天,胖乎乎的周昭训上来佛堂中看望云罗。云罗见她不辞辛苦爬上山,不由微微一笑:“周姐姐当真是辛苦了,将来有机会定要报答周姐姐。”
周昭训气喘吁吁,手中团扇拼命扇着,道:“华奉仪来了个好去处,叫我爬得好辛苦,这个人情将来一定要讨回来!”
云罗一笑,淡淡垂下眼帘道:“这个好说。”
佛堂后园,周昭训看着一身缁衣芒鞋的云罗,吐了一口气问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云罗唇边溢出丝丝冷笑,一双如点漆的明眸看向周昭训,反问道:“周姐姐难道不赞同?”
周昭训看着她眼底深藏的戾气,叹了一口气:“佛堂的日日诵经难道没洗去华奉仪心中的怨恨吗?”
云罗嫣然一笑:“周姐姐不知我,我华云罗平生最不能让人欺负。”
周昭训还在犹豫。云罗淡淡一笑:“周姐姐若是不帮我也好,且做壁上观吧。”
周昭训看着她清冷的笑意,一咬牙道:“罢了!谁让这祸事是我先惹的呢!”
云罗看着她圆润却不失俏丽的面容,嫣然一笑。
过了两天,雨渐渐停了。李天逍上得山来前来看望她。几日下雨,把碧空洗得如一块湛蓝的蓝宝石。山间翠色浓郁,赏心悦目。李天逍一身碧色常服,外罩同色纱罩衣,步行上山而来。
云罗上前迎接。她看着他常服下摆如流波轻荡,不过片刻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不卑不亢道:“殿下来了。”
事隔多日两人再相见竟是别有另一番滋味。李天逍细细看了她的脸色,对一旁的沉香道:“沉香医女妙手仁心,果然将她照顾得很好。”
沉香微微一笑:“殿下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更何况沉香与华奉仪相见恨晚,自然会多加留心。”
李天逍面上露出明朗的笑容:“父皇时常提起沉香医女的才能。如今云罗能得沉香医女赞赏,那真是不容易。”
云罗心中一动,不由看向温和的沉香。不过是小小一介医女却能得到皇帝的称赞,看样子沉香在宫中的地位十分超然。而他竟为了她将她请了日日陪伴她……
云罗想着,不由多看了李天逍一眼。
李天逍恰好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对,一怔之后各自不自然地避开。
沉香识趣退下,只剩下两人。
身边属于男子的气息翩然靠近,云罗手中一暖,他已握住了她略显冰凉的手。云罗抬头看着他,映入眼帘中的是李天逍一双深邃的俊眼。他眼中神色复杂,变幻不定,令她也无从猜测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