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说不出话,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疼痛。曾经,她也希望,在遥远的京城,他能够偶尔想起,他们相遇过。她向沈经纶妥协,固然因为他与谢敏珺有婚约在先,但更重要的原因,她知道自己辜负了他,因为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忘记谢三。
她不是完人,她只是自私的普通人,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出相对来说无愧于良心的选择。她再次摇头道:“谢三爷,您对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刚才就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谢三愈加肯定,何欢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心中更多了几分怜惜。他上前一步,放低声音说:“我只想告诉你,我知道,人都会说谎,只有在危急时刻,才会做出最真实的反应……”
“我说的是事实!”
“好吧,事实。”谢三失笑,明显不相信她的话。他的手掌从她的肩膀移至她的脖颈,拇指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低声感慨:“陵城一别,我决心再也不见你。男人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等回到京城,我即刻娶妻生子,再纳十个八个妾室,买上几十个歌姬舞伶,世上女人那么多,总有一个胜过你,总有一天我会彻底忘记你。那些天,一直这样想着,我甚至觉得,我真的会这么做,直到那天晚上,我被贼匪缠斗得筋疲力竭。”
谢三叹一口气,苦笑道:“本来打仗的事都是生死由命。我从十五岁踏入军营就心知肚明,不知道哪一天,我就再也回不了营地……”
“你不要说了!”何欢大声打断他,心疼得快窒息了。这一刻,她觉得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在死亡边缘徘徊的证据。
正文 第222章 缠|绵之吻
谢三本无意博同情,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其实他若是贪生怕死,压根不用上阵杀敌,只是在他看来,人活一辈子,若没有几分男儿的血性,活着也是枉然。
眼见何欢的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她却紧咬嘴唇,就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他叹一口气,哀声说:“以前每次遇上危险,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想办法活着。可是那一天,我以为自己会力竭而亡,紧接着又中了一支冷箭,当时我竟然一心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在死前见你最后一面……”
“别说了!”何欢觉得自己快疯了,眼前满是谢三浑身是血的模样。
谢三发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立时后悔自己形容得太夸张,恨不得立马把她揽入怀中安慰她。可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不能功亏一篑,只能硬着心肠说:“阿欢,我知道凉棚四周方圆几十里都是沈家的产业;我也知道,就算我能活着赶到凉棚,也不一定能见到你;我甚至都不敢肯定,你愿不愿意看到我,可那个时候,我一心只想看你一眼,仿佛只要看到你,我就能瞑目了……”
“不要说了!”何欢用力推搡谢三。谢三措不及防,一连后退两步。
何欢抬起手腕,用衣袖擦去眼角的眼泪,高声说:“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再说,你的伤并没有大碍……”
“我,一厢情愿?”谢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何欢重重点头,“那个时候,不管是谁受了伤,我都会替他上药。之后我照顾你,全因以前你也救过我,我不过还你人情罢了。”
“还人情?”谢三气得血液直往脑门冲。她明明已经软化,她明明已经感动得不行,她的表情。她的眼睛写满了“她也爱他”四个字,可她就是不承认!
他一步上前,对着她低吼:“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爱我?你敢说。换作旁人,你也会哭着替他上药,一副他若是死了,你也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何欢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她决不能承认,她也爱着他。对她来说,一个谎言算不了什么,可是他的表情让她觉得,她若是敢说慌,他立马就能掐死她。
谢三见她一脸惊慌,心中的怒气顷刻间就散去了。但还是板着脸说:“你不爱我,会任由我抱你亲你?我可没忘记,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还没把你怎么样,你就踹了我一脚。差点害我绝子绝孙。”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吗?”谢三低头逼视她,“是谁误以为我受了重伤,哭得我的心都化了。是谁看到我身上的旧患,心疼得直掉眼泪,还要留着力气骂我。是谁只要我一靠近她,她就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了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
“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你到底爱不爱我。”
何欢刚想说,这种事你要怎么证明,忽觉他的手掌捧住了自己的下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唇贴上了她的。她足足愣了三秒才挣扎着试图闪躲,可是她的背紧贴墙壁,而他的手固定她的下巴,不让她逃脱。她握紧拳头捶打他的胸口,可他就像浑然不觉痛。只是整个人压向她,把她的拳头夹在他们的胸口之间。她的拳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同样剧烈。
谢三闭着眼睛紧贴她的唇,只觉得又软又香,却不知道接下去应该怎么办。他虽被教导过男女之事,可他一向不喜欢莫名其妙的女人靠近自己,又觉得花|魁歌|姬媚|俗不堪,也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亲过抱过,因此他倒是知道如何同|房,可调|情的经验半点全无。
或许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又或许是天生的征服*,他轻轻吸吮她的唇,慢慢描绘她的唇形,不过几秒钟,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底生出更深的渴望。他抓开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小手,手指沿着她光滑的手腕滑行,宽大厚实的手掌一把包裹住她的拳头。
他配合着她的身高弯下腰,可是她的身体紧贴墙壁,他无法更靠近她。他放开她的下巴,手掌沿着她的肩膀往下,张开五指托住她的背,把她用力压向自己。早前他觉得她太瘦,可是当她柔软馨香的身体紧贴自己,他全身的肌肉瞬时紧绷,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亲密接触不止无法满足他的渴望,反而让他生出更深的*。他的手掌从她的脊背慢慢往下滑,一点一滴描述她的身体曲线,恨不得撕开她的衣服,感受她肌肤的滑腻。
何欢心慌意乱又紧张无措,她挣扎着欲摆脱他,可是她越挣扎,他就把她抱得越紧。他的吻很轻柔,可是他的动作却很粗鲁。她打定主意绝不迎合他,可是她呼吸急促,快喘不过气了,小心肝几乎跳出嗓子口。他不厌其烦地吸吮她的唇,她整个人被他的气息笼罩,他的手掌所到之处,她的肌肤似火烧一般。
突然间,何欢心中恐惧。如果他现在要了她,她大概是无力抵抗的。难道这就是他说的,证明她爱他的方法?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何欢一口咬住他的唇。
嘴角的刺痛令谢三不得不抬头。他气喘吁吁地低头看她,只见她的脸颊红似朝霞,眼睛水汪汪的,嘴唇又红又肿。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的小脸上,她似不谙世事的无辜仙女,正引|诱他去蹂|躏她。
“你打我一巴掌吧。”他决定先君子后小人。这会儿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开她。
何欢以为他在变相道歉,颤声说:“你走吧,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垂眸,掌心紧贴墙壁,试图用微凉的墙壁让自己冷静下来。
谢三没有说话,拇指轻触她的红唇。如果他一早知道,浅尝辄止的亲吻已经这么甜蜜,早前他一定不会只吻她的脸颊与额头。他本来觉得,她即将是他的妻子,他应该尊重她。可换个角度想想,她早晚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能浪费美好光阴呢?
何欢不敢抬头看他。她伸手欲挡开唇上的手,却被他抓住了手指。他拉着她的手凑至他的唇边,轻轻一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何欢似受惊的小白兔,慌忙抽回右手,抬头瞪他,又心虚地低下头,生气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的。”谢三**轻笑。
“你再不走,我要叫人了。”何欢虚弱地威胁。
谢三痞痞地回答:“没关系,我不介意赶快办婚礼,最多回京之后,我再娶你一次。”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真的要叫人了。”
“你有力气骂我,就是不喘了吧?”
“什么?”何欢的话音未落,就见他的脸慢慢放大,她本能地闭上眼睛,他的气息一下笼罩了她。她想要推开他,可他的身体纹丝不动。她伸手抓住背后那只不安分的手,欲阻止他的动作,却被他反手握住了手腕。他的手指似灵蛇一般,沿着她的手腕滑行,突然间又抓住了她的手掌,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不知道为什么,当手掌与手掌相帖,手指与手指交缠,何欢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她应该害怕的,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反感。
她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试图甩开他的手,用力推开他,可是他把她死死压制在墙壁上,她毫无反抗之力。
谢三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笃定,坚信她不会再咬他。有了之前的经验,他一点一滴舔舐吸吮她的红唇,任由舌尖扫过她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