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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鸡丁爱马甲)


反正以归明远人品,至少能养英英到她产子。洛月这份功德,也就算做到了。
归明远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半路遇到了慕飞。
慕飞原是看完了热闹,无事可做,新裤子也买了,便要回去了,见着归明远,热闹心又起来,伴着归明远回小黑旅馆。
归明远问明首尾,竟起了个心思:万一英英的男人也死在这旅馆里……
就算死了,他又怎样?归明远也说不清楚。但这想法总像小虫子似的咬他的心。
他埋头查下去,连嗳嗳母女所在的黑牢房都探访过。回房。奋笔疾书。
慕飞有幸作了第一个读者。这故事,叫《式微》:
(黄土的平原上有一座黄土的小丘,突兀得一似人皮肤上烫出的水泡。
要很灼人的痛楚,才烫得出这样的伤痕吧?
它的形状很优美,是太极阴阳鱼中的一条。
另一条不在这里。为什么呢?它们应该永远一条衔着另一条的尾巴,阴阳交泰,天荒地老的轮回。我想,
也许另一条鱼迷路了,在地平线的后面的后面,在太阳的后面的后面,也许有一天它会找到路回来。
我就站在小丘的鱼眼位置。晚风吹拂我青黛的衣襟。我在等待。
等待,一条也许永远游不回来的鱼,一个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看着红红的太阳慢慢望黄黄的地平线掉下去,我轻轻吟道:“式微,式微,胡不归。”
这是第一首我学会的古风。嗳我们在远古时就已学会等待:天色晚了,天色晚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为什么还不回来?)
古道西风倦马,他倦了,流浪总是让人疲倦。但他还是喜欢流浪。
因为世间最可怕不是疲倦,而是空虚,他想,至少流浪不会让你空虚无聊的,每天都能找到新的太阳。
看见那土崖上飘飘的衣裳,他住了马。青黛的颜色,于他却眩目得像太阳。
他仰头看她:眉眼间那种说不出的缱绻,缠绵入骨,是致命的温柔。
她在崖上,他在崖下。他住了马,仰起头问她:“你在等人吗?”
“我在等人。”
“天色晚了,他还不来吗?你等了多久了?”
她笑了,她的笑好像水里慢慢泡开的白菊花,清郁惆怅。她道:“我已等了十八年。”
(有一个人向这里走来,他的马看起来很疲倦。他也满身风尘,但肩背仍然挺得很直。
他一定是那种满怀希望的年轻人,总觉得地平线那边会有新的太阳。
其实,如果没有某一个人,如果没有那么一个特殊的人,地平线的这边或那边,太阳的或新或旧,又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呢?
他是在赶路吧?见了我,却住了马,问几个愚蠢的问题。
等了多久?我微微的绽开一朵笑来,在这样的心情里,我知道自己有如水里一朵慢慢泡开的白菊花,清郁惆怅。
太阳已经落了下去,每个人都要找一个地方过夜,以便等待明天和明天的明天。我问道:“你留下来罢?”)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一个陌生的女子,这个陌生的女子请他留下来,他是傻瓜才会拒绝。
当然,这个女子首先要生得美丽,并且神秘。
不过,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自己的想象力太过丰富。
她有一个小小的客栈。客栈主人请过路的客人留下来,这很正常,是不是?
她托着一盏油灯领他上楼,昏黄的灯光,木梯上红漆已班驳了,她青黛的裙摆覆在上面,好象一朵静静开放的墨菊。
一切都很正常,但这女子……她太安静,一句应该的解释都没有,这使她像一株古老的植物一样神秘。

☆、第二十章 胡不归

(我有一个安静的小旅店,小得连名字都不必有。
我很喜欢它,它能养活我和我的妈妈,它能庇护我让我可以像一株植物样静静生长,它能让我看见远方的世界来的远方的客人,譬如——
今天这个人,他的眼睛很亮,他的气息混合了阳光与风尘,让我微微的晕眩。
我在我的世界里安静的生长,一缕阳光就足够让我晕眩……
而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很快就睡着了。他睡起觉来总是很抓紧的,人在江湖,必须学会用最快的速度满足自己的基本需要。
但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时,他醒得也是很快的。
院子里有一个满头银丝的老人,似乎身体不是太好,咳着,蹒跚的扶着墙,望外走。
今日是三十,天上没有月亮,老太太似乎要撞到墙边靠的木耙。
他是能在黑暗中视物的,当下要出声示警,
却有一个人先出来扶住了老太太。
是她。
换了一件睡袍,清清柔柔像一袭月光。
“嫒嫒,你看天是不是快要亮了?”老太太微仰起脸,喃喃问。
“不,太阳刚下山。”她道。
真奇怪,简简单单几个字,经她说来,格外清柔缠绵,好像在唇齿间扣响了音乐,余香满颊。
“已经下山了么?”老太太慌乱抓她的手,“嫒嫒,他若是来过,找不到门进来怎么办?”
“放心,我一直站在那里,他没有来。”
“哦。”似乎放了心,但更像是伤心,老太太低下头。
“夜里露水寒,于你的病最是不好。回去罢?”
“哦。”
他看着她们慢慢走开,也便轻轻的,离开了窗子。
(人要经历了多少事情,才会重新变得像孩子?我服侍她睡下。走出来,轻掩上门,转过身——差点失声叫出来。
一个黑影在那里。然后我发现他是一个男人。然后我认出了他的气味。
“哦,是你,”我笑,“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好玩么?”
他不回答,叫了一声“嫒嫒”,我听见自己的名字在他舌间缠绵。
夜风如水样柔柔流过,我向着他眼波流转。问:“怎么?”)
“怎么?”她微微的笑,牙齿一颗颗似小小糯糯的玉米粒,眼波在夜风里流转。
他呆立片刻:“你奶奶身体不好?”
“她不是奶奶,是妈妈。”
“呵?!”
“你看,等待竟会使人如此苍老。他若是回来。一定已认不出她。”
“……他是谁呢?”话一出口觉得卤莽,但是……他是真的想知道。
她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吟诗般低道:“他有世界上最亮的眼睛,最浓黑的头发,最英气的眉毛。他在一个最美丽的清晨出发,有一天。会得骑着最美丽的马匹,在最美丽的黄昏回来。”
呵十足十是一个少女会怀的春梦,但她的笑容里有一种清醒的犹疑。
他没有再问什么。事情一定是这样子的: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多少男孩子自小就要出去闯世界讨生活,也许在出去前曾定下过娃娃亲。也许他们再也不会回来,而他们的“妻子”将和她们的家人一起等待。生长和苍老。她们必须怀抱相信,但却忍不住怀疑。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退后,地面不平,他想扶她,但是不必。她竟好象也能在黑暗里看见东西。
“嫒嫒,”他低道,“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多的人,我为什么偏偏走到这里看见了你?”
“你看见了我……”她睫毛轻轻垂下,“这是不是说:这么多人里面,你觉得我是不同的?”
“你是不同的。”他揽她入怀,瘦若箫声,发间缱绻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嫒嫒,你让我想留下。”
“你是一个浪子,要留又能有多久?”
“留一个永远,好不好?”他道,“你许不许我?”
他紧张的看着她,他怕她不会信任他。
但她只是静静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小小的客栈,好象是蜗牛的壳,我自出生就在这里,闭着眼睛都能行动自如。
自从有一个人出现,这里不太一样了。他来自海边,他行走江湖,我的小壳子里就有了风生水起,有了惊涛骇浪。
但我知道这是不能永远的,他所说的永远,只不过是他当时的感觉而已。
在他疲倦的时候,见到宁静的栖息地,自然想停留,待到重新精力充沛,宁静会变成一种束缚。
也许不是他的错,人总不能欺骗自己的感觉。物是人非之后,纵然神仙眷侣,也是挽断罗衣留不住。
所以他对我说任何美丽的话,我从来不会质疑,因为我根本不曾相信。)
她仍然日日去那崖上站着,即使有了他。
他尊重她,然而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咦,为什么要生气?”她的表情十足惊奇无辜。
“因为你已经有了我。”
“我……呵是。可是妈妈……”
“我知道老人都想女婿陪伴,可是难道我就不能做你们等的人?”
“你……”她还是那样惊奇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我知道了。我没有告诉过你吗?”她道,“我们在等我的爸爸。”
女孩出生时那男人已经离开。一十八年,日日等待,直到那小小女孩也长得亭亭了,母亲仍沉在当年少女的梦里不能醒来。有时,那母亲会发病衰弱到不能行走,便让女孩替她去崖上,吟那首被吟了一十八年的古风,式微,式微式微胡不归。
故事真是普通的故事,说故事的人口气也清淡至极。真水无香,真痛无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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