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溪水流暗涌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溪水流暗涌泉
- 入库:04.10
项詅稍定,还是上前去帮忙。
“上晋世家里面常家是新贵,想来你已知道进来常家得盛宠,知道为什么吗?”徐三爷拿起书案上的书信,一边拆信,一边问项詅。
项詅手上一顿,徐三爷从来不与她说这些,她也从来不会多问,心里斟酌,说还是不说,转念还是回他,“因为常贵妃”。
徐三爷定住看手上的书信,嘴角有笑,“我就知道你会懂。”
项詅抬头看他,徐三爷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笔,就着铺开的宣纸回信,项詅不看,继续低头研磨。
待徐三爷写好,将宣纸放置一旁,扶住她研磨的手,眼睛看着她,“常家祖上在蜀中,因右国公举荐常氏女子多贤德,圣继位时封了常氏为贵妃,近来还有常氏女子进京都,算起来多是进宫或赐给京中世家”。
项詅这才认真看他,为什么徐三爷与她说这些,常氏女子贤德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的丈夫是只有自己一位妻子。
自己是不是太安逸了,新河三年,没有公婆需要侍候,随后有了嫃儿与睿哥儿,夫君疼爱,家人尊重,再说回到京都,虽侯夫人一开始有疙瘩,但因着孩子慢慢也好起来,妯娌和睦,亲戚们有多话的,多是被软硬挡回去,再说自皇太后寿辰之后,三次进宫,璟王妃多次相邀去璟王府,人人都知道自己与璟王妃交好,她忘了,这个社会,男人三妻四妾是常理,男子只有一个妻子会被人说是悍妇,自己真是过得太安逸了。
再看徐三爷也认真看她,心里突然有了气,眼巴巴的请自己来书房就是为了说他要女子进家门吗,那要自己如何,置办新房宴席,看着新人来给自己敬茶赏东西,日后每初一十五等着他进正房,其他时候看他拥别的女子而去?
不能,自己有一双儿女,是自己与他一同孕育的孩子,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自己宁愿不要这贤惠,悍妇吗,徐三少夫人本也不是好出身,商女又变悍妇,还有什么可怕的。
徐三爷就这样平静的看她,看她柳叶眉稍蹙起,眼里弥漫了雾气,有怨有心急也有不安,随后便是坚定,贝齿强咬下唇直至磨出牙印,再抬头看自己,脸上的坚定让自己心暖,手下用力将她拉至面前,无言无声,只不知道夫妻两人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三爷已决定了吗?”项詅掰开他的手,手背被他捏得充血,相触间有疼痛,就这样抬着烟眸看他。
身为臣子,总会有身不由己,她理解,但她不是常人,当初能抱着不入侯门的决心,拖家带口爽利回新河,与郎心,宁为身心具碎也不要卑微的成全,如今是要怎样,拒绝?能不能拒绝,徐三爷,会不会拒绝?
徐三爷再一次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眼神安静得如平湖,锁了爱人的心,也锁了自己,“圣意难违,你在我心里是唯一的妻。”
突然抓住她紧箍进怀里,贴着她耳边,小声耳语。
项詅先是一番挣扎,好一个圣意难为,就算两人一开始不知未来又如何,就算两人一个离开一个追随又如何,就算两人早已共同生儿育女又如何,就算心已交付又如何,一句圣意难违就可以抹杀掉。
若不是徐三爷搂紧了她,瞬间项詅可能就会抚了眼前这一切。
随着徐三爷的耳语,随之平静下来,直到徐三爷说完在她耳际亲吻,项詅这才红了脸将他的脸离开,可还是不说话。
徐三爷问她,“能还是不能?”
“这样会不会不公平?”项詅不是个心软的,可还是忍不住问。
徐三爷竖目看她,语气里是了无感情,“强扭的瓜不甜,上赶着不是买卖,难道你愿意?”
项詅突然有些瘫软,就算这一次能躲过,日后怎么办,不是常氏女子还会有刘氏女子,张氏女子,只要自己还是徐三爷的妻,就还会有这样的事。
徐三爷抱她进怀,“你放心,只有这次,日后再不会有。”
再不会有吗?总是要看的。
徐三爷亲她额头,“出去看看孩子们,睿哥儿的周岁礼定要办得热闹才行,母亲若是需要你,会来人知会。”
项詅看他一边点头,“不要多想,身在其中,自然身不由己,但咱们不是任人拿捏的。”
伸手替她转身,推她,“去吧”。
项詅手扶着书案,脚下有些虚,待出了书房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抬手用宽袖挡了,一个小阶梯,跟着向前探了身子,身后的徐三爷急步来扶住她,总是要她经历的,商场中的尔虞我诈哪里比得上朝堂上的风云朝夕,跟着自己,是要她自己能想通,旁人就算再强也不会处处顾到仔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项詅心里只闪现徐三爷细语,“圣、、、、捧杀”。
捧杀,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感觉到徐三爷的紧张,一甩衣袖将徐三爷支开,徐三爷脸色顿变,这丫头,入戏得够快。
项詅自己感觉徐三爷退开,也不回头,就该这样,谁让他这般吓自己,好好儿的话不能好好说,硬是让自己胡乱猜测一番。
在廊下玩耍的两个孩子没瞧见,但护在身边的仆众家人,特别是文尚看了个仔细,心想,少夫人与旁的女子果然不同,对爷这样的人也这般狠心。
项詅看向廊下,原先定住的家人立马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回身给项詅项詅,项詅嗯一声,语气里有气。拉着嫃儿,弯腰抱起睿哥儿就往卧房去了。
这、、、、惊呆了一众找不着下巴的人。
不久之后有话传进徐家,常贵妃母家进宫女子五人,圣上要赐婚给朝中中流。
朝中有哪些中流朝臣,掰过手指一数到头,徐三爷郝然在列。
项詅那日在西苑书房门前与徐三爷发生的事也被传出来,最后演变成徐三少夫人恼恨徐三爷要有其他女子,所以直白反对,还与徐三爷不和。这样一来,常氏女子要被赐婚的事被传得更为传神,常家更是人来客往,可不得捧着吗,常家有一位贵妃,待落实了常氏女子均成为手握实权的大人们的侧室或贵妾,日后常家更不可小觑了。
不管外面谣言还是碎语,也不论项詅与徐三爷自那日之后在人前都是冷脸相对的样子,转眼便到了睿哥儿周岁礼,徐家沾亲带故的人都来了,齐齐在外院摆了一百桌,自然,有没有坐满,项詅也不知,内院也摆了一百桌,抓周之后上席,项詅即便是笑脸没停过,但还是收到不少怜悯的目光,贵妾,她这个商女可不比人家高贵多少呢,再说项詅娘家无力,常家,可是朝中有人的。
实在不想再看,项詅害怕自己会被这些目光淹死,与侯夫人说要回去换衣,这便告辞离席出来,才要进西苑,眼前一花,一个人影扑在她面前,心兰几个忙往她身边护着,待适应了才看清,余夫人。
此时的余夫人早不是先前见着的光鲜亮丽的贵妇人,此时再看她,许是挣扎过,脸上有抓痕,几绺碎发从钗间落在脸上,黑发中更印得脸色惨白。
项詅弯腰要扶她,不管怎么样,这是徐家,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余夫人强扯着她不松手,眼睛无神又刺眼,“项詅,你让徐立煜停手吧,余家服输,我给你磕头。”
说完就要放手了给项詅磕头,项詅远远看着快步走来的徐家管事家人,随后还有侍卫跟着,这样一来更不能让她跪了,此时前院与后院都在入席,闹出声响来,徐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蔷儿也来帮忙扶余夫人起来,余夫人弓着身子对项詅说,“项詅,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你不起,逼得你离了京都去新河,可你还是嫁进徐家,如今成了人人看好的徐三少夫人,我与你说对不起,是我伤了你的女儿,是我故意在她额头划伤,可是我只是恨,为什么你如今过着这样好,有那样可爱的女儿,才来京都就得了徐家上下的喜欢,儿女双全,可我因为当年之事,只能低嫁,你若是要与我讨公道便只与我一人,请你请求徐立煜,让他放过我夫君,放过我的父兄,这些事都与他们无关,求你与徐立煜说清楚,无关他们的事,都怪我,请你们只朝我一人来,我一人做事一人承担,好吗?”
徐家的潘管事已到眼前,俯身给项詅行礼,“三少夫人,此人从后院角门进来,奴才已将放她进来的门人关押,您让我们带她出去。惊扰了您,请三少夫人恕罪。”
说完两个粗婆子便要去抓余夫人,余夫人一挥手本想挥开婆子的手,没想此时她抓着项詅的胳膊,挥手便打在项詅的肩头,一阵疼痛传来,项詅眩晕了一下,芍药忙扶住她的腰,出声喊,“潘管家,伤着少夫人了。”
两个粗婆子再不管她如何挣扎,齐齐上前束了两只手,往余夫人嘴里便塞了帕子,堵得余夫人摇头朝项詅直示意,前院进来的路口出现徐家三兄弟,看着项詅靠在丫鬟身上,徐三爷几个大步上前来,看着被拖出去的余夫人直皱眉,若不是今儿宴客,恨恨收拾一顿才解气。
项詅愣愣的看着徐三爷,心想,余夫人说的是真的,徐三爷没有放过余家,就连余夫人的母家文伯候府也没有放过,也许无干余夫人与徐家的当年,也无干文伯候府与荣忠侯府的往日,只是文伯候府,余家站错了队,跟错了人,政治,不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