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溪水流暗涌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溪水流暗涌泉
- 入库:04.10
徐三爷这几日与华臣逸接触下来,实在有些喜欢他这洒脱的性子,朝中突然出现他这号人物,惊起的风浪不小,一问便知,原来是徐三爷妻子的外家侄儿,这介绍人总有不同的说话,若是问的项绍云,就说是项家祖辈的亲戚,项老夫人的内侄,也有问什么出处,华家,百年隐族大家,反正不同的人打听总是说法不同,又是住在项家,常出入徐家,自然也就明白,也不是没有见过所谓大家出来的人,只是华家不同,当年与大理王族的牵扯,几代人过去了却还有关于他们家族的传闻,当然也是因为那不死长生药引出来的,如今见着大活人,就有了探究之心,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不老长生药,有想项绍云打听的,也有像徐三爷打听的,侯爷的故交也在问,通通一笑而过,拗不过了便说,“这皇家辛密,哪里是我等臣民能参悟知晓的?”便闭口了,谁敢与皇家探寻,就算能长生又能怎样,若是保不住现在的性命,还谈什么长生,不过华臣逸实在太出彩了,家世好,人才好,对人总是风轻云淡带着笑,俗世的许多教条规矩放在他身上没什么作用,只有一件,不能提起他的婚事,一说便走,省了许多麻烦,项绍云每次见他为了这次逃窜,便十分好笑,他这般人才怎会没有人相看呢,多得是这样的人问,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不成,不过项绍云也不会去管,只等他熬不住了,自己开口再说,他的婚事怕是要通过圣上指婚了,旁人插不得手,不过若是姑姑和姑父有心帮他,倒是可以主持,圣上已颁旨公示华臣逸为常州华家正统子嗣,世代供奉华家宗庙,待去得常州祭祀告宗庙之后,他的婚事除了项詅可以插手便是等着赐婚圣旨了,看姑姑现在养胎,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思了,不过华臣逸也不急,魏氏将他衣食住行打理得清清楚楚,徐家这边随着徐家兄弟几个,照旧也是什么也不缺,若是他自己不想娶亲,恐怕别人也逼迫不了他,且看且行吧,毕竟岁数也不大。
徐三爷嗯一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华臣逸看项绍云再看徐三爷,也不出声,徐三爷对于项绍云是一个父亲又是良师的角色,徐三爷对他与对睿哥儿没什么差别,只不过少了年少那几年而已,从项绍云八岁开始,便由徐三爷时时教导,请先生,教他防身武功,他的事总是帮他操心,当年跟着魏大人去惠州等等,反正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现在正是该孝顺的时候,“是,是,我与世兄都是同样的意思,姑父辛苦了。”起身给徐三爷拜一礼,徐三爷绷不住,笑着将手里的茶杯扔给他,项绍云伸手好生生接着,脸上还带着笑,“赏你茶喝,没加蜜糖,怕你说话甜腻得慌。”
项绍云连说是,是,三人笑开,门帘子后面有人出来,原以为是魏氏,却是魏氏搀着项詅,看他们三个不知在说什么,笑得这样开心,徐三爷见她出来,问她,“怎不好好歇着,出来作甚?”起身去接过,魏氏忙让开,退到项绍云身边去,坐了他下首。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整日躺着多难受,出来看看。”芍药端了温水给她喝,项绍云与华臣逸上来给她行礼,项詅摆手,“不用这些虚礼,来便好了,快坐,今儿留饭罢,有新来的湖州野味,我让厨房备下了。”
项绍云自然没什么,他本就好久不与项詅一处了,华臣逸自来了京都还没好好与她说过话,便都答应了,让蔷儿去传话,让徐家兄弟都来,文尚来回有事说与徐三爷,徐三爷便去了小书房,睿哥儿与徐家兄弟进来便去了回廊上的亭子,下棋玩乐,项詅看他们出去,却见华臣逸还在前厅里,问他,“不与他们一同去吗?”
华臣逸不同项绍云,他是想与项詅说话,可没有这样交流的经验,有些别扭的摇头,“我想与表姑姑说话。”
项詅点头,让心兰几个退下,原该是要有这样一次谈话的,华家的秘密太多,项老夫人当年给她留的东西虽然不在了,但信毕竟项詅也看过,日后华臣逸承嗣,他便与项家,与她息息相关,这不是简单的亲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为了华家的辛密大家是同一线上的关系,项詅知道的还是要告诉他,也不知徐三爷与他说到什么程度,项绍云对当年之事还不是很清楚的,只有项詅和徐三爷两个才是最明白的那个。
“你能来,我很高兴,也庆幸完成了母亲的心愿,也是外祖父与太祖父的遗愿,华家自迁到常州,世代都在找寻其他族人,历经几代却了无音讯,好在现在寻到了,我也可以放心了,日后华家便靠你了。”这便是项詅最想对他说的话,原先项詅与项绍云照料着华家,就是再尽心也不是名正言顺,最初还有寻其他人来过继的想法,可后来也想开了,还是华家本家的人才会尽心照料宗祠,顾全先人的颜面,直到项老夫人的信出来,更是坚信这样的决定,果真现在寻着了,还是这样出色的后辈。
华臣逸听她软语说这样的话,不知怎地,心里十分熨烫,难怪项绍云对她犹如母亲,这样的人,所说的话,所行的事都是得人喜欢的,“表姑姑说的是,侄儿日后定会照看好华家的宗祠,虽现在不能保证凭我现在的能力能否光复华家几百年前的盛荣,但祖宗的颜面定会保全。”
项詅点头,“你这样想就好,不知你表姑父与你说过什么,有没有你想问我的?”
这样直接,不过直接更好,大家坦白来说,该解决的事尽早解决,“是,表姑父与我说得差不离,只是还有些关于姑婆的事想问一问表姑姑。”项詅看他,十分坦然,其实她也是对项老夫人的事十分好奇的,出自药蛊世家,就是华如烟也是药蛊之身,可她却不是,说是娇养在深闺却识得鬼谷子这样的高人,也是经年已久,许多事无从追究,或许华臣逸可以给自己答案,“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知无不言。”
“表姑姑不知药蛊之身?”华臣逸问的问题想来徐三爷也与他说过,不过许多细节还是需要项詅自己来解答,“当然,我不是,母亲也不是。”莫非这有什么讲究不成,看华臣逸一时沉默,项詅拿过桌上的水来喝,华臣逸斟酌一番,“华家所出嫡出女儿都不是药蛊之身,应该说是不适合药蛊,族里为数不多的族谱里面记载,凡嫡出长女者均要远嫁,且家族辛密不得外传,除此之外其他女子困身族中,无出族之日,为药身植药蛊。”华臣逸说到这里突然唤项詅,“表姑姑”,项詅看他,“怎么了?”
华臣逸沉默半响,“表姑姑以为华家日后该怎么做,我在涞角的族人已多半不适药身,多以修身、辨识天文地理、面相先知、阴阳卜算为学长,只怕再想继先祖遗训不易了。”这便是华臣逸想与项詅说的实话,华家自到常州之后,世代单传,所以嫡长女的问题没有出现过,直到项老夫人的出现,才有了后来的事,确实,华家再不复祖辈的荣耀了,凭华臣逸一人之力,一时会很难,项詅此时很纠结,华家实在不同,文翰大家,不是一两日而成的,起来十分艰难,一分一厘积攒,可败下去却十分神速,只需行错一步,便万丈深渊爬不起身,华家要在常州复起,要走什么路十分重要,当今正是春秋鼎盛的年纪,什么长生不老药没有勾起他的兴致,但引华臣逸出仕却又表明他十分看重华家这样的家族,项詅也为难了,这道选择题实在是难选,项詅不愿做那华家后辈们不愿的罪魁祸首,却也不能丢下不理,由他们走错路,心思一定,开口道,“族中先知已是什么程度,你又是什么程度?”
听她问出这样的话,华臣逸不知怎么心里仿佛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项詅的意思他明白了,让华家不要再做那半邪半道的传世教法,一心潜修天文地理人常纲学,这也是华臣逸的意思,却同离家时华臣逸的祖父所说不谋而合,华家再不是百年前的样子,当年出世为大理王宫炼丹便是华家隐族宗旨的结束,后辈就是再怎么出力挽回,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光芒,行一步错,祸及的不是一辈人,而是祖辈的基业没了当初的蕴含,只能另避蹊径找别的出路,好在华家虽是药蛊世家,却不是那等邪魔的黑暗种族,药蛊不过是为了长生而形成的一样本领,且华家族人的体质十分特殊,极为适合药蛊,有一有二,往前百年华家便行成了这样的习俗,但并没有泯灭其他的本领,占卜星术,天文地理,甚至药理都涉猎极深,还有许多未传世的瑰宝,华家兴与药蛊,却也消亡与药蛊,要想再有大作为,只能抛开这一层,全心以隐族智慧存世是再好不过的选择,智者长存,是有道理的。
华臣逸这才起身来,恭恭敬敬的给项詅行礼,“逸代华氏族人多谢表姑姑对华家所为,后辈子嗣铭记。”说完深鞠一礼。
项詅起身扶他起来,“快起来,你能想明白,我很高兴,华家是大家,大家则有风范,为世人敬仰,须得是正途,日后有你,华家有望。”
华臣逸起身,笑开,看得项詅也有些错神,“涞角的族人都与你这般吗?”华臣逸点头,微有些郝然,“我便是那最不争气的,倒被他们说是奇才,出世授官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容不得半点自满,也没有那等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