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溪水流暗涌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溪水流暗涌泉
- 入库:04.10
哪知项詅说过这样的话他竟还记得,项詅好笑,“说定了要算数的,不能反悔,今儿母亲与姐姐在家,睿哥儿同哥哥去罢,可不要哭着找人的。”
小下巴一扬,“自然说话算话,不找的。”
项绍云看他这样抱着笑了好一会儿,放下下地,与项詅一同去老太君出接嫃儿。
果真接了嫃儿回来,眼看着兄弟两人牵手出门去,母女两个进屋补睡午觉,正睡得迷糊,身边有动静,实在又是乏得很,不想动,听着声音又想醒来,有扑哧笑声,项詅这才迷糊睁眼,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清醒,抬手揉揉眼睛,被制止了,声音听得项詅想流泪,日夜的相思想念,此时近在眼前了,又不敢相信,“别揉,小心眼睛干涩。”
瞧清楚了人确实是徐三爷,语音有苦涩和欢喜,“三爷。”
眉目不怒自威,此时却含了相思和笑意,脸上风霜清减,胡茬都冒出来了,悄声回她,“是,我回来了。”
想流泪可这是极欢喜的事,本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见他坐在床边,夫妻俩靠着说了会子话,“怎么回来也不捎信,不是说领着大军随璟王爷之后回来吗?这般悄声的没有动静,也不让人去接。”
怀里温香暖玉正是日夜想念的人,低头蜻蜓点水似湖面滑过触碰了红唇,一边温存一边回她,“原先是这样,再说未有奉诏不能进城,大军还在西城门十里之外,我这是先回来,圣上有事要问,回家收拾一番就要进宫,还是要出城去扎营里面,明日一同大军进城。”原来还有这缘故,又问他,“去见过祖母和父母亲了吗?”
似万般留恋,两人分开坐好,“还未成,现在梳洗了就去,稍后便进宫,今夜也是不得回来的。”
毕竟还有皇命在身,不得回便不得回吧,反正现在见着了人是平平安安的,“那快些,我伺候你换衣,淳熙与淳疆、淳璋三个呢?”
项詅回身看看还在睡的安逸的嫃儿,悄声起来去穿了外衣,让芍药招呼婆子抬水进来伺候徐三爷洗漱,芍药满脸带笑,看着项詅情绪不似平常,心里放了心,只要三爷平安回来,主子高兴了她们当差自然也舒适许多。
徐三爷不让项詅进去伺候,只让她备好了要换的衣物等候,项詅皱眉,莫不是受了伤,不让自己瞧见,想着犟着脾气进去,定要弄清楚,自己打起帘子进后罩房,眼前浴桶里徐三爷正在洗头发,听着声响看见是项詅,笑开,“说了不让你进来,你还来。”
项詅扯了笑,“我帮三爷吧。”上前走到他后面,取了梳子把洗干净的头发理顺了简单用发簪束了,拿了澡豆搓背,见背上好好的,除了陈年的旧伤疤,没有瞧见新的伤痕,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自己没觉察,浴桶里面那个却早已呼气不平,不让她进来,就是因为这个,现在赶着去给长辈说声,还要进宫,本来是进城了就要去面圣的,自觉身上灰尘扑扑也不好进宫,所以回家来换洗顺便与家里人说一声,哪知不让她进来她偏要撞进来,现在怎么办,一个一心想看是不是受伤,一个又想着避开莫要惹了火,看着水里的异样,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詅儿,接了凉水来。”
正在仔细的项詅没想突然要水,随后反应过来,回身用水瓢打了凉水,不是很确定,“三爷要冷水作甚,白日虽没那么凉,用热水便好,若是不够,我让她们再抬些进来。”
徐三爷在水里打了转身,项詅还抬了水瓢看他回身,一时弄不清楚他要什么,手里的水瓢被拿走,一声哗啦的水声似惊醒了她,看着眼前大半年没见着的男人,见水瓢再递过来,有些脸红的接过,“还要吗?”
回她嗯,又去打了水来,又是一声水声,随后一声暗骂,“你这是要我的命。”出水声过后项詅眼前一花,后知后觉知道怎么回事,一时脸如充血般,现在怎么收场,手里的水瓢落在浴桶里啪的一声,看着凑过来的俊脸,一时没了反应,说话有些打结,“三爷、、还要去见祖母和父母亲、、还要进宫、、”再多的话说不出来,早被封住没了呼吸,好在还有理智在,只是痴缠了一番,起身出来紧着擦身换上衣衫,后面帮他束腰带,梳头的项詅一直红着脸没敢抬头。只男人虽没得逞,起码讨了利息,心里舒服得很,收拾好了出来,嫃儿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进来的父亲,待确定了一时扑在怀里又是笑又是哭,弄得徐三爷无奈不已,快速给嫃儿换衣梳洗了出来,没见着睿哥儿,嫃儿趴在他怀里,“睿哥儿同哥哥去西巷胡同,还说今儿夜间也不回来呢。”
徐三爷好笑,“真的?睿哥儿现在能自己睡了?”嫃儿又不信,“才不能呢,晚些都是要吵着哥哥要回家来找母亲的。”
一家三口去唯安院,家里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定是要去见老太君的,所以在等他,进院子,守在门上的婆子老远就过来给徐三爷问安,一时高高兴兴的朝院子里面喊,“三爷,三少夫人来了。”
还没进到廊下,守在屋里的人都出来,徐三爷将嫃儿放下上前去见礼,老太君眼角湿润,招呼他起来,“老三回来,快起来吧。”
面前是日夜为他担惊受怕的家人,就是当年一年也不回家几次的徐三爷,不知是年纪见长的缘故,此时真正明白父母心,知道家人为之不易,“让祖母担忧了,孙儿回来了。”
侯夫人趁人不留意侧过脸去用帕子试了眼睛,侯爷安慰的拍她,夫妻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安慰。
进屋叙坐没多大会儿便要进宫去,家人一起送出来,徐家三位小爷还在城外随着驻军,明日圣旨去了才能进城,看着徐三爷出门去,侯爷与世子、徐二爷回外院去了,妯娌三个陪着侯夫人与老太君闲话,知道三个孩子好生生的回来,心里放了心,说话也轻松许多,就是闫氏言语也轻快许多,徐淳烨与徐淳洧有心想去城外早见几位哥哥,但军营不容私自乱进,可能去了也见不着,所以被世子拘着在家,明日大军进城了,再去迎接。
嫃儿这个小丫头,见着父亲回来了,又恢复了平常心性,唧唧呱呱的说话没听,老太君有心打趣她,“嫃儿小丫头,今儿又似那门外的喜鹊儿出窝了,快去帮太祖母瞧一瞧,羽毛是什么色呀?”
嫃儿不知老太君说的话笑话,以为外面真的有鸟雀,回身去寻项詅要去看,项詅正在好笑,笑脸没收,被她撞见,这才知道老太君是取笑她,现在是九月了,哪里京都哪里还能见着喜鹊叫,分明就是说嫃儿似喜鹊欢喜嬉闹,有心撒娇,靠在老太君的榻上,“太祖母说嫃儿话多呢,嫃儿听出来了。”
老太君爱她不行,早前听说项詅教训了她一顿,改改性子,虽然也是心疼,不过小孩子还是得教,拧拧坏脾气也是好的,所以看着教训之后果然懂事许多,现在看她开心,脸上自在欢乐,搂着她靠在身边,似认真,似玩笑,“可不是,外面没有小喜鹊,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吗,太祖母就是喜欢嫃儿小丫头说话似喜鹊欢乐嘻叫,听着悦耳得很呢。”
屋里人看着嫃儿不好意思往老太君身边靠,都忍不住笑。
九月十一,皇帝下诏,驻城外十里之外的几十万大军进城,徐家的马车就停靠在东大街皇帝御赐给徐三爷的宅子里面,站在两层阁楼上,正是挨着街面边上,将进城的将士看得清清楚楚,打头的是徐三爷和左右骠骑将军,之后是西大营的诸位将军们,有些是熟识的有些是面生的没见过,这次连同西南大营和东南大营的将士都进京都领赏,圣上要犒劳,是以有许多将军是不认得的,但队伍中徐家三兄弟却十分打眼,高头大马而来,铠甲威风,头盔下的面容即便是遮掩了大半张脸,可在阁楼上的家人还是认出他们,也不好出声呼唤,闫氏与姜氏两个用帕子捂着嘴眼睛湿润,仿似能感觉得到,先是徐淳疆抬头看见,徐淳烨挥手示意他,兄弟俩相视而笑,徐淳疆用手拐示意身边马上的两位兄长,三个再去看徐家的人,有老太君、有侯夫人、有姜氏、闫氏、项詅,四个弟妹,全都笑着看他们三个,三兄弟无声抱拳拱手行礼,直到队伍慢慢行过院墙,走在一旁的将军或与徐家兄弟一样的小将,看三人看向院墙里的阁楼,虽然年轻的姜氏和闫氏、项詅三人避过,但慈祥的老太君和微笑着的侯夫人悄声仰头与哥哥们说话的孩子,这一幕映入众将士的眼前,纷纷抱拳拱手行礼,一个传一个,就是脚下走着的步兵也纷纷高举起手里的缨枪和遁甲,兵器相撞,这便是对将军的致意,此时却是对徐家世代子弟为边疆、为战场的奉献,这样的待遇,怕是从未有人有过,徐三爷早先便知道家里的人在阁楼上,只不过他是统军,自然不能轻易有所举动,没想到徐家三兄弟无意对长辈行礼,却得了这样的反响,建功立业,图的不过是报答父母恩情,荫子封妻,光耀祖宗,此时,愿望达成,从未有过的满足溢满心间。
待所有的人行过东大街,这才下得阁楼来,今日之景,想来以前没有,日后更是不会有了,回府的路上,老太君一直沉默,心里异常平静,徐家,世代功勋,世代都有战死沙场的儿郎,当年老侯爷便是旧伤发作,所以才早早便离世,若是能活到现在,看看今日所有人军营的人都还记着徐家的荣耀,徐家四个儿郎前无返顾的上战场,对得起这份记着的心,也对得起世代皇家对徐家的恩宠,轻叹一口气,有生之年能感知并明白,老太君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