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门之三夫人 (溪水流暗涌泉)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溪水流暗涌泉
- 入库:04.10
晚些时候世子与徐二爷当差回来,见儿子已经收拾好行礼,其实都不多,就一个包袱,多的话也不说,只交代他们好生听徐三爷的话,注意安全之类的,两兄弟听训,就等着徐三爷说哪天出发了。
二月初六,大军出城,一家子都去送,此时已是初春,春寒料峭,徐三爷领着将军们率领的当然不是原先说的一万将士,而是三万,待大军走之后,第二日老太君便领着家里的女眷去西山祈国寺上香,回来之后在唯安院开始每日吃斋念佛,侯夫人每日除了处理内宅的事便也在唯安院里面静养,侯爷却异常忙碌,他一个儿子两个孙儿上战场呢,这便日日待在兵部,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兵部的大人们天天见他,也知道他的担心,西北有消息传来也不瞒他,时时都让他知晓。
家里一时安静了许多,徐淳熙现在每日都跟着世子去外院处理家务,因着项绍云三月便要下场,徐淳烨看他异常努力,自己便也整日在书房,只有徐淳洧日日都来接了睿哥儿去家里的练武堂,有时候嫃儿也去看。
转眼便是春围,这对于项家来说是大日子,下场前几日,魏大人日日都来侯府,欧阳大人也是,如今欧阳大人已入内阁,除左右丞相之外,四位首辅大臣中居其中,徐三爷看人的眼光果然是异常的,欧阳大人这样的人,作为项绍云的恩师,不论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再好不过的助力。
考场里两日不能回家,吃用都在里面,进场头一天,项家二老太爷开了祠堂,项绍云净身焚香,看着眼前絮絮绕绕的烟雾,项家祠堂了一片静谧,去年,项绍云满十五岁行冠礼,项詅拢共进了三次项家祠堂,第一次是自己成年行及笄礼,第二次是当年立誓代项绍云管家,最后一次就是项绍云行冠礼,那天,是项家这么些年来最热闹的一天,当年项詅代项绍云管家,曾写下立誓书,只待项绍云成年,便交还家主印章,诸多感概也不能说出姑侄俩的心情,仿若恍然间,项绍云成人,邹老夫人早在那年去新河的时候,就已经将立誓书交还给项詅保管,当着族里长辈的面,衙门里当年为证的常大人,想不到这十年过去了,常大人都没挪地方,这便也好了,都是当年的老熟人,事情便也简单许多,将立誓书烧毁在香炉里面,为项绍云行冠礼的是项家二老太爷,新河宗族里的长辈们没有来,只送来贺礼,多是步步高升、鸿运当中寓意的文房四宝,若是别人行冠礼自然不需这样隆重,可项绍云不同,成年之后的他便是项家的家主,他的未来关乎项家所有族人,更何况现在只看他下场结果,项家,真正从商家转为读书人家,只看他一人了。
项詅当日当着项家祖宗牌位和族人的面说了对项绍云的一番话,“项绍云,乃我长嫂所托,幼时五岁至我膝下抚养,这十年来,我不谈功劳,只谈对得住先去的长兄长嫂,如今他已成人,不枉了长嫂的重托,也不枉了族人的期望,今日,我将项家家主之印交付,等同于项家当年主母交付,日后还需各位叔伯族人对他多加提拔,我期望他不负众人所托,定得项家祖宗保佑日后行事顺利,万万顺心。”将当年项大奶奶交付于她的那枚印章双手递给项绍云,项绍云听着项詅的一番话,眼眶早已红热,抬头抬手接过,将印章收好,当着众人的面叩谢项詅十年养育之恩,祖宗牌位在上,项詅也不敢哭,只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回想往昔就像一个梦一样,只是这个梦是真的,而且成了美梦,扶项绍云起来,这是好事,无需难过,这一幕就像画卷一样卷入人的心间,值得称颂值得传扬,可身在其中的两个人,他们想的只是人生平乐安好。
入场前一天,项绍云在祠堂了不止一次的想着项詅,就像多想一遍,心里便更多意气和勇气,项家祠堂的大门一直敞开到亥时初,项詅为着他下场,所以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住几天,安排他入场事宜,项绍云肯定是要从项家出门下场的。
项詅着人去寻他,待项绍云回神,这才出来,家人检查了烛火香灰,抬来门板一一装回,也是怕他紧张,所以都没有提起下场的话,头天便早睡,清晨寅时初便起身,小厮三儿与杨家小子齐齐来拜见,项詅又检查了他带入场的物品,带着小厮进去自然是要方便照顾饮食歇息的,只能带一个,三儿是他自小跟着的,杨家小子虽然跟着他才几年,不过更为懂得人情世故,所以就带了杨家小子进考场,三儿在考场外围早就安排好的地方等候,寅时一刻,项家全数出动,开了中门,都来送他下场,虽然这样的阵仗怕他紧张,可也挡不住族人的心心想念,所以一同去送,睿哥儿与嫃儿走在项绍云脚边,临别时姐弟俩,睿哥儿抱拳说“预祝哥哥高中。”嫃儿说,“名上榜首。”项绍云原先看着这么多人来送,还是有些紧张的,看着弟妹可爱,心里开阔几分,给项詅与族人行礼,这便领着小厮进场,众人回去等候消息。
这一场才是项绍云的第一场,这一场过了便是举人,之后院试入围才是真正的考验。
项詅从来不信奉烧香拜佛,更何况现在也算是临时抱佛脚,也不知有没有用,反正试一试,摆了香炉每日祷告,两个孩子原先出门来项府还是很新奇的,现在看母亲担忧,也忍者没异常吵闹,安静的练字背诗。
两日后,才开考场门,来接的家人都挤上去,徐家兄弟并着项詅与两个小的来接,徐淳熙今年要考武举,不过是在六月,所以还早,众人远远看着项绍云出来,迎上去,精神还算好,这样的考试就是磨砺人的心智,考验考生的耐力,两天一夜,折腾得够呛,又是在那样的氛围,吃苦是正常的。
接了人回去,还是回项家,三天后出榜,众人意料之中,中了榜首,嫃儿虽然不懂,但是听哥哥中了榜首,心想看来自己的话最灵。
歇了十来天,又准备院试,离前一场只有一个月准备,项詅一直在项府照料,老太君与侯夫人早先就答应了她让她回去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对于项詅有些难挨,徐三爷去西北一去一个月,没有信传来,京都像是被锁了消息一般,全无一点音讯,日日看着项绍云挑灯到半夜,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
难挨的日子也会过去,一月之后迎来第二场,这一场三天两夜,照旧是先前一样只带着杨家小子进场,就是徐府里也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家人们就是大声说话也不敢,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天,这一次去接的人,除了原先的项家以及徐家兄弟,魏大夫人与魏夫人都来,还带着家中两个小的,陪着项詅,这外边等的人比里面进场的还要累,考场院门大开,许多考生都是虚着脚出来,听说有才进考场就晕厥了抬出来的,也有考到一半受不了了发疯的,什么的都用,这简直就是一场厮杀,自己与自己的厮杀,众人殷勤的看着大门,寻着项绍云的身影,考生出来好一会儿,才见项绍云悠悠走出来,有看到身边同考场的还能笑着寒暄,他这样众人松了好大一口气,不说不好的话,看他这状态也是好的。
待走到人前,小的围着他上前来,看见除了项詅之外,还有魏家的岳母及婶娘,来见礼,虽是有些憔悴,但大小伙子也没甚要紧事,众人说说笑笑的会项家,魏家两位夫人留坐了一会儿,告辞回家去,项绍云带着兄弟们去送,回来自己便到头就睡着,项詅看他这样心知原先的精神都是装的啊,心疼无比,帮他安置了,留了人看着,去厨房炖了补汤,哪里知道他一睡睡到第二天夜晚才醒,醒来了早就是煮了第三趟炖汤了,家人来报说醒了,项詅带上饭食过去,像是饿了许多天一样,一阵狼吞虎咽的吃了许多,怕他积食,直到添到第四碗,也不许他多吃了,吃完了精神也回来了,这才与项詅细说起考场中的见闻,后世拿考进士比作高考,其实真的没法比,今年春围举人考进士就有三万多人,这就是真正的万里挑一了。
十日后放榜,这几天项詅已经搬回家里,项绍云考完了都忙着去见同年,有几个是新河的同窗,引来家中拜见长辈们,只是徐家的功勋之家,家中唯一对科举有力的徐三爷又不在,所以逗留些许便去了魏大人家中,项绍云做东与几个同窗、国子监的同窗一起宴请了魏大人与欧阳大人,还有先前工部的几位老大人,当然,以项绍云的面子自然请不来,只是以请教的名义相邀出来混个脸熟而已,虽然还未得知结果,但这样的会面指定会很多,在国子监里面的学子大都是家中有背景的,这样下来,十天时间,你请我,我请你,再邀上无干看卷的考监职位的大人,朝里除了左右丞相没见着,其他的基本都有过一面,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别看这些后生现在没什么,日后高中做官那都是很大的助力。
揭皇榜那天,侯爷早早打发人去看,一家子坐着左等右等,近午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除了老太君,侯爷、侯夫人,其他人都忍不住站起来,还喘着大气的小厮进来,众人看他使劲抽气,着急上火,小厮是侯爷身边的小厮,肯定是得了确信所以才这般着急,喘了两口气,扑腾跪下来,这时才看出喜气,“禀老太君、侯爷、夫人、世子爷、二爷、、、、、”徐淳烨受不了他这样磨叽,开口唤他,“快说。”小厮咽了口水,“云少爷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