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记 [封推] (疏影落)

第二百四十二章：不是如花

“是的大娘，我是馨儿！”
“还有我，奶奶！”苏子歌上前，也甜甜道。
老妇人从石阶上起身，伸手，抓住馨儿和苏子歌的手，道：“好，好！回来就好！快进屋，快进屋去！”
馨儿和苏子歌同时一愣，她怎么会说回来就好？！好像，她一直在等他们一般！
他们走进屋，老妇人却并没有跟进来。而是再次坐在了石阶上，抬起那双什么都看不见的眸子望着远方！
“妹子！”如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碗稀粥和几个玉米窝窝，“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刚刚是晚饭时间！”
看见有吃的，苏子歌自然豪不客气地坐在桌子旁，端起碗便吃了起来。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见了吃的，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而且，他绝对不会挑剔饭食的好坏！
馨儿望着门口坐着的老妇人，轻声道：“如花姐姐，大娘这是怎么了？”
“柱子哥这两天一直没有回来！”如花眉头一拧，声音压得很低。
柱子没有回来？！馨儿似乎意识到什么，再次轻声道：“是不是从我和子歌离开后，他就没有再回来？”
也许，柱子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不敢再回到这里。他是怕她揭穿他并不是真正的柱子！不过，他越是这样躲着，反倒更增加了馨儿心中的疑惑。
“是的，正是妹子离开那天。我回来就没有再见过他！我也很担心，她会不会像墨一样，就这样再也不回来了呢？”提到夜如墨，如花又急忙道，“妹子这次出去，有没有见到他呢？”
看着如花急切的样子，馨儿摇头。她虽然见到了夜如墨，却等于没有见。因为。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上。她不可能把皇宫里遇见的一切都告诉她，让她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
如花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失落哀伤，却刻意没事一般地笑道：“妹子先去看看孩子吧！睡了这么久，估计也快醒了！”
“如花姐！”馨儿轻唤一声。依然忍不住安慰，“不要担心，该回来的，总会回来的！”
“嗯。”如花重重的点头，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馨儿抬步，再次走到老妇人的身边。轻松的一笑：“大娘，您这是在等柱子大哥吧！这两天都是我的错，忘了告诉大娘。柱子大哥跟着我们去了皇城，他现在在皇城找了一份差事，所以一时间没法回来。”
“姑娘。你是说……”听见馨儿的话，老妇人脸上随即有了欢喜的笑容，“你是说柱子去了皇城做事？”
“是的！我今天回来，就是特意来告诉您的！”说话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放进她的手中。“这是老板预付给他的工资，我也替他带回来了！以后您和如花姐姐，就可以过好的生活了！”
老妇人握着那一叠银票，激动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他终于从那次的灾难中走出来了！如花，娘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是吗？”
如花甚是感激地望着馨儿。上前扶住老妇人：“是的，娘！不久之后，柱子哥可能还会带个嫂子回来看您呐！”
“呵，呵呵……”老妇人是真的开心的笑了。然而，如花的笑容却是那样的牵强。
馨儿暂时住在了这里，等着颜郁芳给她带来消息。每天没事。就调制香露草药治疗老妇人的眼睛。上一次，因为柱子的偷听，她没有告诉老妇人，其实她的眼睛完全可以治好！
时间一天天很快过去，转眼便是半个月的时间。只是。颜郁芳并没有丝毫的消息，柱子依然没有回来！不过，她那双可爱的孩子，却明显大了去多！
“娘，娘！他们笑了，笑了哎！”苏子歌逗弄着两个孩子，开心地喊道。
馨儿紧蹙的眉头随即展开，走到那双孩子旁边，抬手爱怜地抚摸了一下他们柔嫩的小脸。从出世到现在，他们还没有看过他们的父亲一眼。
御，这么久的时间，你就一点都不想念我们吗？也不想念我们的宝宝吗？他们已经一个多月了，已经知道笑了！
“啪”的一声，碗摔碎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继而，是愕然质问的语气：“你，你是谁？”
“娘，你怎么啦？”如花甚是讶异声音。
馨儿和苏子歌急忙跑了进去，只见老妇人坐在床榻上，地上是一个已经摔碎的饭碗。如花站在一旁，身上溅满了浓稠的粥粒！
“大娘，你这是怎么啦？如花给你端饭来，怎么摔地上了呢？”馨儿上前，轻声道。
老妇人抬眸，望着馨儿和苏子歌。略微顿了一下：“这位就是恩人，馨儿！你后面的，就是那个爱吃的孩子！”
“奶奶，你的眼睛看得见了吗？你可以看见我们了吗？”苏子歌第一个反映过来，大声嚷道。
如花不禁欣喜道：“娘，你的眼睛终于治好了，你可以看见我们了！娘，我是如花，我是如花啊！”
看着向自己走近的如花，老妇人再次仔细地瞧着。随即摇头：“不，不！你不是如花，你不是我的如花！”
“娘！”听见老妇人如此说，如花双腿跪在了地上，抓住老妇人的双手，一脸伤心道，“娘，你怎么可以不认得如花呢？我是如花，娘的女儿，如花啊！你听听我的声音，摸摸我的手，还有我脸……”
老妇人却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双眸里全是悲痛哀伤。她依然摇着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不是，不是……”
“娘，我是！我是如花……”
“你不是如花！”馨儿打断了如花的话，大声道。
“妹子，你……”如花诧异的眸子里有着一丝恼怒。老妇人不认得她了，没想到馨儿也如此说。
馨儿蹲下身，伸手，将她脖子上的那枚蓝色琉璃坠拿了出来。淡然轻笑：“你不是如花，你是烟柳！烟柳姐姐，你让我找得好苦！”
“烟柳？”摇头，依然无法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事实，“我怎么会是烟柳呢？我不可能是你们认识的烟柳！”
“你是！”馨儿再次道，“虽然现在还不明白你为什么到了这里，为什么成了如花！但是，你的确是烟柳！你失去了五年前的所有记忆，而大娘又恰好双目失明。急切盼望女儿回来的大娘，听说女儿回来了，自然开心高兴。然而，你们两人就因为此，把彼此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烟柳抬手，纤细的手指颤抖地握住那枚琉璃坠，声音有些嘶哑：“妹子，你说我是烟柳！因为我是烟柳，所以墨才会一直在我的身边，是吗？”
“是的！他是一个对感情木讷呆板，不善于表达的人，却非常专一的人。你若不是烟柳，他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你，而且还送你这个吊坠！”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离开了？虽然，他每次来见我，都是避开柱子哥，但是他依然一两天时间就会来看我一次。可是，这一次……”
“这一次，他应该是真的有事，无法走开！”馨儿抢过她的话，“烟柳姐姐，大娘现在的眼睛好了，她不会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得的！”
烟柳抬眸，再次望着老妇人，轻唤一声：“娘，你看清楚，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如花吗？”
老妇人颤抖的双手抚上烟柳的脸颊，她的声音哽咽啜泣：“闺女，你是一个好闺女！可是，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儿如花！我的如花，可能……可能早已不在这个人世了！”
“娘……”烟柳再次唤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娘的眼睛看不见，认不得如花，难道柱子哥也不认得吗？”
其实，柱子也不是真的柱子。只是，馨儿此刻说不出口！她不想让老妇人在接受自己女儿早已死去的事实时，还要面对自己的儿子也已经不再人世。
然而，老妇人沉默良久，却突然开口道：“他不是柱子！”
馨儿，子歌，还有烟柳，都同时愕然一惊。她怎么知道柱子并不是真的柱子？
“娘，你说什么？”烟柳惊讶的问道。
“我早就知道他不是柱子！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儿子，当着真的柱子！”老妇人缓缓道，“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如花也不在了。我一直以为，现在的柱子是因为喜欢如花，所以呆在我这老婆子的身边。为了让我这老婆子开心，所以他自称自己是柱子！而且，这么多年来，他对这个家，也算尽心尽力！”
“大娘，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柱子的？”馨儿忍不住追问。
“柱子对任何人都很热情，也很孝顺，亲近我这个娘！可是，那场火灾后，柱子虽然回来了，整个人都变了！我认定他是受了打击，才会变成那样。不过，他再怎么变，也不会对我这个娘冷漠吧！”老妇人稍稍停顿片刻，继续道，
“我眼睛虽然瞎，心理却非常的明白！他对如花，并不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子那般。他喜欢如花，甚至不想如花与任何人接触。试想，做哥哥的，怎么可能喜欢上自己的亲妹子呢？为了试探他，我提过他的婚事，也说要把如花嫁出去。他的反应太过强烈，甚至好几天可以不理我这个老婆子！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提他们的婚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