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聂深对顾澈上回打杀那些河盗不满吗?想起那次顾澈一身血地回来,云若辰皱了皱眉。
问起聂深,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顾澈的戾气太重了。”
聂深解释说,顾澈练功出了点岔子,气息走了邪路,一开杀戒就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所以,聂深才要他从头练气。把底子打好,别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想飞快进步,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强的天赋啊。
云若辰不了解顾澈内心深处的焦虑一一其实聂深也不了解,都不明白他为何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这不,欲速则不达,表面上功力大涨,却埋下了大隐患。好在聂深发现得早,应该还能补救。
只有顾澈名字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他们离战场越来越近,也许很快就要与赵玄重逢了。
顾澈遵守了对许下自己的诺言,没有趁赵玄离开云若辰身边,抢先向云若辰表白。
可他却认为.再次重逢的时候.自己不能比赵玄那个阴柔的家伙还差劲吧?
连那样赢弱的小子都带兵打仗。他顾澈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无论如何不能输啊。
热血少年的纯情与好强完全不在云若辰的考虑范围之内,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对感情总比一般姑娘家要迟钝许多一一可能是因为成长过程中,总缺少了女性长辈的关爱吧?
她目前最关心的当然还是战况,而听雨楼的探子总给她带来坏消息。
“逼到京城下了?”
顾澈倒抽一口冷气。
“淡定,阿澈,你看看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几天的打坐都是白费功夫了哈。”
云若辰很不屑地鄙视了顾澈,这家伙好像一直是这么毛糙,动不动大呼小叫的。有点素质可以吗?
想到刚见面的时候,他还用小金来恫吓自己,算了。这就是匹野马,即使她费心把他调理成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好青年,关键时候也还是野马一样乱踢腾。
“怎么淡定啊。”
顾澈很烦躁,把军报丢在桌上。“连续被攻破三大城关,那些守将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一滩滩的烂泥!”
“别抱怨了,说点实际的吧。”
云若辰把一张大大的地形图摊开,这可是好东西,听雨楼的宝贝。
在这种没有航拍的年月里,要绘制一张准确的地形图很难呢,工部里那些估计都不如听雨楼的准确。
高手在民间,官员们尸位素餐,父皇您治理天下任重道远啊,啊。
云若辰很无谓地感叹了一番,其实她也不是很关心天下苍生江山社稷这种大命题,她比较在意她亲爱的父皇还好不好。
“呐,这几天的军报你都看了哦?”
云若辰从笔筒里抽了支狼毫,冲着地形图上指指点点。
聂深、叶慎言都在旁边,甚至纪嘉凝也没被赶出去,云若辰让她旁听。
既然她已经在纪嘉凝身上施了法,就不怕纪嘉凝跑出她的手掌心。一个如此弱小的弟子,背叛不了她。
她没有对纪嘉凝解释过自己的来历,就是想看看纪嘉凝的定力如何。
细细观察了一段日子,让云若辰对顾澈更鄙视了一一看看,一个渔家小女孩都比你淡定!
只有云耀这小宝宝没在,交给了听雨楼的手下们照顾。
“这里,还有这里,唔……”云若辰觉得空比划不好玩,索性蘸了墨开始涂画那张珍贵的地形图,看得叶慎言怪心疼的。
好在聂深眉毛都没动一下,不过戴着人皮面具的聂深本来就是万年面瘫就算那张地形图耗费了听雨楼多少人力物力,那又如何?
只要是云若辰需要的,他都会给她。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可聂深现在是真心这么想。至于演变的过程,聂深已经想不起来了。
云若辰涂抹了好一阵子,把京城周围都涂成了黑圈,才把笔一搁,看着顾澈笑。
“看出来了没有?”
顾澈没理会云若辰蔑视的表情,他的双眼亮晶晶的,闪着惊喜的光芒。
原来朝廷的军队不知不觉间,已经给叛军做了一个好大的口袋!
负责做口袋的是朝廷的其他军队,东南援军则一路“溃退”,做引子把叛军慢慢吸引进了包围圈。
不容易啊,真不容易!不过在得知筹备并实施整个计划的人是赵玄后,顾澈就有种跳江的冲动。
自己拼命修炼,甚至差点入魔,却还是比不过赵玄这个家伙!
顾澈在边军中长大,打仗的事懂得多,也就知道要做这么大一个口袋还把敌人引进来有多难。
做引子的东南援军,必须撤退得很有技巧,不能引起敌人的怀疑,也不能将消息全部传给部属们,否则分分钟外泄。
败退这种事,本来就是最伤军心的。
东南援军一路退了这么久,赵玄能把整支颓废的部队维持好秩序带下来,完全证明了他的实力。
而赵玄,还只是个仅有十五岁的、初次进入军伍的菜鸟,看起来比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还柔弱,他却做到了!
顾澈放心了,诚王叛军失败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也很快可以回到京城见祖父了。
可是放心了的顾澈却颓废起来。
云若辰不懂他的情绪化,她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顾澈了。
还是说,顾澈到了叛逆期?
那是不是太晚了点啊,都多大了……他这年纪,在普通人家该娶媳妇了吧?
以后有机会要教育教育他,这么大人,成熟一点嘛。
其实不止是云若辰发现诚王叛军进了包围圈,叛军自己就已经发现了。
诚王叛军打着诚王的旗子,可实际上,诚王根本就是一个傀儡。
在诚王军中主事的,是天命教的魅长老。
天命教三大长老,魁长老在蛊惑舒王造反的时候就死在天牢里了,魈长老也因为偷袭东南援军帅帐死在当场,就剩下魈长老一个人。
要说天命教的人,阴谋诡计和暗杀行剌都是好手,打仗就不够看了。当然,到这时候,他们也总算反应过来,但来不及了。
聂深带着云若辰等弃舟登岸,换了马车朝京城外的主战场赶去,云若辰执意要上战场他拦也拦不住。
按照他的意见,就该直接绕到进京城,见皇帝去,这样多安全。
云若辰却担心起与诚王正面对战的东南援军,准确的说是担心赵玄。
对于这次决战,云若辰特意让聂深为自己护法,耗费精神推演了一回。
完全勘破天机做不到,趋吉避凶,现在的她还是有能力的。
正因为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她才非去不可。
她也知道不该带弟弟到危险的地方去,可这回听话的云耀却执拗起来,坚决不肯离开姐姐身边一步。
要么带着弟弟去冒险,要么干脆就不管这事?
云若辰最后的决定是把云耀弄昏,丢给叶慎言、纪嘉凝和听雨楼的人照顾,自己和聂深顾澈骑马直奔目的地。
就在云若辰一行赶路的时候,这场叛乱的最终决战已悄然拉开了帷幕。
京城巍峨的城墙上,隆重地穿着朝服的永嘉帝,望着远处平原上密密麻麻的军队,心里有些打鼓。
顾阁老和各路军队都上报说敌人已被包围,马上就可以绞杀歼灭,可永嘉帝还是惴惴不安。
隆隆的战鼓,在山谷间回响,厮杀开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赵玄危险了
打仗的场面不好看,尤其对于永嘉帝来说更是如此。
要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在场,或许会血脉偾张,恨不得来个御驾亲征吧。
可永嘉帝就是这么一种人,当皇子的时候战战兢兢,当上了皇帝他还是战战兢兢,好像永远也习惯不了纷争和战乱。
这回上城墙督战,还是被顾阁老为首的大臣们逼着上来的。没法子啊,兵临城下了,皇帝还龟缩在皇宫里,像话吗?
皇帝素来是没主意的,只能愁眉苦脸地上了城墙,还得穿着明黄朝服,连冠冕都没漏下。
宫里的女人们哭哭啼啼的,虽然没人敢当着皇上的面流泪,那凝重的气氛谁都能感觉到。
尽管身边都是人,远方平原上更有十来万军队在对峙,永嘉帝还是觉得自己很孤独,很孤独。
本来他很喜欢和老师在一起,某种程度上,他是把老师当成父亲来对待的。
那时,在冰冷的靖王府里,他感觉只有老师是真正关心他、支持他。其他人,包括他的妻妾——病故的王妃梁氏、被乱兵杀死的侧妃黄氏,都不能给他这种感觉。
可现在……老师还是他的老师,却不会再温言安慰他,鼓励他。已经成为帝国首辅的老师,认为他既然已登上帝位,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帝王。
他被逼着勤政、被逼着娶新后、被逼着做这个做那个……永嘉帝有时在想,当皇帝也没什么意思,要是诚王只要帝位不杀了自己的话,让给诚王也可以啊……
当然,这种想法只敢在他脑子里闪一闪,多想想都是罪过。
再没用,永嘉帝也知道,他和自己的异母兄弟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而现在,已经快到最后的时刻了。
他疲倦地倒在临时为他设下的龙座上,半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大臣们也没指望皇帝有啥英明神武的表现,其实他们内心深处巴不得皇帝不出声呢,外行瞎指挥的结果很可怕,特别是这个指挥的是人是皇帝,那就更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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