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元气尽失,修为大减,对天地元力的运用等都比前世降低了不知多少倍。
可有些能力,深深烙刻在她的灵魂里,纵使投胎转世也没有消去。
方才的心悸,大约是她下意识里对某些不祥征兆的敏感反应?
是了。
从出京开始,她就总是心神不宁,特别容易疲倦,那晚连聂深潜入她的帐子也没能及时察觉。
虽说聂深为她补充的真气让她暂时恢复了精神,但心头总还像被压着什么东西似的,时不时难受一下。
她之前也没太在意,自从除夕她连续昏倒后,气血虚弱,心口闷也不算什么突然出现的奇特病症。
直到刚才刺痛心口的那阵冰冷气息的提醒,才让她真正重视起这接连而至的警兆来。
难道将会发生一些,她所不愿见到的事情?
“哇,射中了!”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小小喧哗,云若辰随意抬头扫了眼,看到方才那群和顾澈一块儿过来的少年们在举弓欢呼,大概是有人打中了猎物?
“他们打到猎物了?”
听云若辰这么问,顾澈撇撇嘴,说:“就射中了只野兔子,还是先中了陷阱被压着腿没法动的……这也叫打猎啊。”
“哎呀,不要对人家温室花朵太苛求,能射中兔子而不是旁边的大树就不错啦。”
“温室花朵?你这词儿倒是新鲜。”顾澈见她情绪似乎稍有缓和,试探着问:“若辰,你没事了?”
“没什么,刚才不知怎的,突然心惊肉跳的……”云若辰随口应道。
要是别的女孩儿,顾澈就会想她是不是害怕打猎、见不得血,但云若辰?算了吧,那是连自家小金都不怕的主儿,她肯定不会怕这些啊。
“……你呀,就是经常心思太重。别想太多。”
顾澈耸耸肩,伸过手拍了拍她的头,很大哥哥的样子。
云若辰愣了下,侧过脸看着顾澈,忽然觉得顾澈其实是个很细心、也很会关心人的男孩子呢。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心悸,是因为老在牵挂着皇上与太子之间的复杂问题,才会伤了精神吧?
“嗯,好的。”
她盈盈笑起来。
顾澈见她重新振作了精神,心情也好多了,反手从背后箭囊抽出一支长箭:“哼,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好呀。今晚我想吃烤野山猪,你看着办。”
“喂……你这是要逼我出绝招啊……”
两人就这样拌着嘴,往树林的深处驰去。
顾澈的骑术、箭术与打猎经验果然远在他人之上,不过半天的时间,就猎到了两头野山羊、一只灰狐狸,还有几只小野兔、野鸡侍卫们跟着他打猎也很兴奋,大家纷纷出手,很快他们这一队就打到了数十只猎物,分坨在四五匹马儿上,让其他队伍侧目不已“哎……你们的猎物真多。”
中午在半山宿营地休息用餐的时候,赵玄也过来了,看到他们的战利品很是惊讶。
今天的赵玄没有再穿着宽袍大袖,但身上的紧束的猎装依然是醒目的白色,显得很精神,看起来也比平时要活泼些。
从第一天起,云若辰就在祭祀队伍里见到了赵玄,但一直没私下说话的机会。她还以为赵玄身体不好,不会参与春狩,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他。
“玄哥哥,你打了什么猎物呀?”
赵玄坦然说:“没有,我的臂力连拉满弓都做不到,哪能射箭。只是随大家出来敌散心吧。”
顾澈对赵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要说讨厌吧,也不算,但又喜欢不上来。
他和很多人都合不来,但他对这些人却是全然无视的。赵玄嘛……哼哼,他不喜欢看到小郡主和他关系很好的样子啦。
可他也不能不承认,从外表看来,赵玄这家伙真是比自己漂亮多了。晤,他没有贬低赵玄的意思,感觉“漂亮”这词儿用在赵玄身上,真是非常贴切呢!
对于赵玄直接坦诚自己不会射箭的事,顾澈却还是蛮有好感的。
不会就说自己不会,不是挺好的?就像自己也不会吟诗作对,就从不在人前装才子,即使别人投来“你明明家学渊博为何如此自甘堕落”的鄙视眼神,也不痛不痒。
为着赵玄的坦然态度,顾澈无意间对他倒是多了点好感。而顾澈表达好感的方式,从来都很直接。
“其实,拉弓是靠技巧,未必就要靠死力。你要是想学射箭,我可以教你啊。”
顾澈挺起胸很家气地拍着赵玄的肩膀,看得云若辰一阵担心,阿澈啊你可小心点!赵玄很病弱的你知道吗?
以她常用的度量单位估算,将近十四岁的顾澈大约已有一米七五高,而才十一岁的赵玄身高还没到一米六,两人差着大半个头的距离。至于顾澈健硕的身材,更是比赵玄壮了整整一圈,这么对比着看的话……
“出乎意料的很搭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最荫身高差吗?”
云若辰毫无节操地摩挲着下巴,和她的两位哥哥拉开几步远,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阿澈和玄哥哥的组合,其实很养眼的说!
顾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而赵玄也突然感觉背上一寒,两人都全然不知自己被小郡主在心里默默组合在了一起。
赵玄以他一贯的淡然态度回应顾澈的好意:“多谢,有机会再向你好好讨教。”
他不会认为顾澈在刻意显摆自己的箭术,或者是在暗讽他不会射箭,毕竟赵玄对顾澈的直率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
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打猎这样的活动罢了。骑马散心之类的,倒是不错……
顾澈也就那么一说,并没有因为赵玄婉转的拒绝而沮丧,转而又与云若辰闲聊起来。
歇过午后,众人又再次出发,直到日头西斜,山下才敲起了归程的鼓声。
云若辰虽然很享受这难得的户外活动,但她的身体底子太差,一整天折腾下来还是疲乏了。
回到营帐,夏虹与秋容忙替她换下猎装,又打来热水替她敷脸。
“我要先休息一小会儿,晚饭时再叫我。”
云若辰将两名宫女遣到外头去,独自进了她的内帐。
夏虹秋容并不觉得奇怪,她们却没想到云若辰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这短暂的休息。
“唉,精神不好……不知这血卜之法,能否奏效?”
内帐中,云若辰抖开一张黄符纸,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瓷瓶口上被软木塞子填着。当塞子被轻轻拔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迅速在帐子里弥敌开来。
这瓶子里装的,是云若辰午间时趁着众人不注意,在顾澈射杀的某只野鸡喉间接满的一瓶鲜血。
尽管白天时她没有再表现出异样,心里却对那突如其来的警兆不能释怀。
既然不能靠自身元气来卜算,那就借助别的道具吧。
野鸡的鲜血是术士写灵符时常用到的,配合她的独门术法,或许可以稍微推演出些东西。
云若辰聚精会神地以指为笔,口念法诀,飞快地画起血符来。
殷红的野鸡血,在黄色符纸上慢慢浸染开来,形成一幅诡异神秘的图案……
云若辰的动作越来越快,转眼间便画出了九张血符!
画完灵符,她又将手上的碧玉指环摘下,郑重地放到血符形成的法阵中心。
“启!”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塑形象
“大凶,血光,危险……”
云若辰维持着盘腿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她临时造出的血符法阵,背上凉腿腿的。
她不相信自己的血卜之法会失手。
但解读着这些昭示着凶险的预兆,她只觉得一阵阵发寒,嗓子眼堵得厉害。
怎么办?
似乎马上有大事要发生了,可她能力受阻,根本无法做出进一步的推算!
无端的,她又想起那天所见到的,几乎要将她的父王卷进去的黑色旋涡。难道这次是父王有危险?
“不好……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云若辰心头不祥的预感更加浓烈。
可是她怎能改变春狩的行程呢?且不说春狩这种有皇帝主持的重大祭典活动,早早就安排好了各种行程不能擅动,她也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劝皇帝及早回宫呀。
除非她制造些意外,比如在附近点把火之类的……
问题是,这种意外肯定会让老皇帝大大不满,他老人家情绪一不稳定,又不知要折腾什么幺蛾子了——在举行国家级祭典时出了火灾,哪个皇帝能高兴才有鬼,这可是很容易就被世人认为是“遭天谴”呐。
说起来当皇帝也不容易,既然号称“天子”,那老天干了点唁,你这儿子就得出来顶岗。所以历来,但凡是有天灾,例如洪灾、地震、干旱,影响比较大点的,皇帝都得下“罪己诏”,向天下人检讨自己这皇帝做得不够好,老天爷不满意他这儿子的工作成绩,才会降下灾难来折磨群众们。
而在开年首次祭典上出事,那就真是会把皇帝刺激疯掉的……而且,还容易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利用这些事来造谣,敌播对皇室、朝廷不利的消息。
不能用意外事件来阻止春狩,她只能眼睁睁等待着这场活动赶紧过去了。好在,还剩明天最后一天而已,应该……还好吧?
大不了她十二个时辰都跟在父王身边,紧盯着他的行踪,不让别人有下手害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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