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话只说到一半,但这已经足够让哈利、特瑞西齐齐惊跳起来:
“什么?!教什么?”
“教父?!他是我的教父!梅林啊!我有一个教父!”
“不要这样叫那个叛徒!”海格吼道,“他不配!肮脏、发臭的叛徒!”
“叛徒?”哈利一下子懵了,“什么意思?”
“他背叛了所有人!”海格重重地一拍桌子,“那天晚上,我把你从废墟你抱出来,小天狼星布莱克出现了,骑在他平时常骑的飞行摩托上,我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咒语的保密人,我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我居然还安慰了那个杀人的叛徒!”
哈利脸色惨白,特瑞西脑袋却转得飞快,听出了一点破绽:“你说保密人,是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吗?”
“就是这个咒语!”海格喘着粗气说,“邓布利多曾经提出由他来做保密人,但是詹姆波特说布莱克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说出他们在哪里!他信任布莱克!但是那个肮脏的叛徒可不是这么想的,他立刻把秘密告诉了他主子!”
“海格,赤胆忠心咒在施咒人的实力远远低于解咒人时是可以被破解的。”特瑞西说。
“胡扯!胡扯!这个咒语没办法破解!它把秘密藏在人的灵魂里!”海格暴躁地说,“不要为那个叛徒辩护,灵魂都烂臭了的人!”
“海,海格,”哈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被抓了吗?他还活着吗?”
“是啊,他被抓住了,小矮星彼得找到了他,彼得肯定知道了他是保密人,想要为詹姆 波特报仇。但在魔法部的人赶到之前,可怜的彼得被他炸成了碎片!”
哈利听着海格的话,头埋得很低。
“魔法部的人赶到抓住了他,把他送进了阿兹卡班。但是我告诉你们,要是我在小矮星彼得之前抓到布莱克,我可不用什么魔杖,也不会让他在摄魂怪的袍子下面慢慢地死,我要一个一个地折断他的四肢,他当时就得到他的报应!”海格咆哮道。
可怕的咆哮之后,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
“哈利?”特瑞西试探地喊。
“噢,噢!”哈利抹把脸抬起头来看着两人,然后僵硬地坐下,“我没事,我只是太突然了,我只是想问问斯内普的……”
特瑞西看着近乎呆滞的哈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海格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撞得桌子哗哗响:“我,我不该说这些的,我去倒茶!”
“不,不用了海格,我,我要走了。”哈利失神地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所以说,其实我有一个教父,是他出卖了我的父母,现在关在阿兹卡班?”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海格懊恼地埋怨自己。
“哦,是这样。”哈利自顾自地着走出去,没有说再见。特瑞西立刻跟了上去。
哈利一直有点恍恍惚惚,海格的话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但是他很难彻底理解那些词语背后的意思。自从艾玛太太告诉他关于父母的事情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还有什么亲人,但是现在,他突然又有了一个教父。而且这个魔法界唯一和他有联系的亲人,居然就是出卖他父母的凶手,这算什么?救世主的身份还不够悲惨吗?梅林为什么要让这些事发生在他身上?
“哈利!”特瑞西一把拉住哈利,哈利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格兰芬多宿舍门口。
“你还好吗?”特瑞西问。
哈利觉得他连特瑞西的话都听不懂了:“好?我当然不好。这有什么好的?我从没要求过还要有一个亲人,为什么梅林非要给我一个这样的教父?我不好,我当然不好……”哈利喃喃自语着,说出口令钻进了门洞,特瑞西没有再拉住他。
他走进公共休息室,罗恩似乎在和他打招呼。哈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一会儿罗恩也回来了,他叫哈利的名字,哈利假装睡着了。
哈利开始慢慢回想海格的话,原来是海格把他从废墟里抱出来,难怪入学的时候,海格说他上次见他时还是一个小毛毛。那么爸爸和布莱克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爸爸信任布莱克,让他做他教父,如果他们的关系就像乔治和弗雷德,就像他和特瑞,那布莱克为什么要背叛呢?钱财、名利?
赤胆忠心咒,艾玛太太确实说过,这个咒语是可以破解的,那么,他的教父真的背叛了父母吗?他会是被冤枉的吗?是中了夺魂咒吗?他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了吗?……不,不,他在想什么?他居然帮凶手辩护!太可悲了,哈利波特!你这个无能、软弱、可耻的家伙!为了得到一个亲人,居然妄想饶恕杀害父母的凶手!可耻!可耻!
哈利使劲拉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着,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哈利?”
罗恩又在叫他,但是哈利依旧一动不动的装睡。不一会儿,他听到罗恩重新睡下的声音。已经半夜了,哈利强迫自己入睡。他想也许明天一早他就该去给艾玛太太写信,问一下赤胆忠心咒的事情;也许他应该给魔法部写探监申请,亲自去问问布莱克他为什么要背叛他的父母;也许他应该接受现实,他魔法界唯一的亲人就是个疯子、背叛者、杀人凶手……所有的幻象都在哈利脑子里不停的转动,最后变成一道绿光,击中他的额头——
☆、阿兹卡班的囚徒
哈利在走神。不过这是魔法史课,每个人都在走神,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他已经在校图书馆查遍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没有任何关于破解赤胆忠心咒的记载,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当年父母那场灾难的记录。哈利反复拨弄着手里的一小叠资料,那是特瑞西能找到的所有关于小天狼星在学校留下的记录。小天狼星在学校的时候一点也不安分,而且他的每一次奖惩记录总是和另外一个名字排在一起——詹姆·波特。他们一起闯□区、闯禁林、偷魔药、打架、恶作剧……那些年代久远的羊皮纸被哈利反复翻看后,沿着折痕都快裂开了。在发呆了半节课后,哈利终于拿出纸笔决定开始写信,他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会躲在碗橱里哭泣、只会埋怨上天不公的怪人哈利了,梅林给他一个教父,他就要把教父的事情弄得水落石出。
哈利笔尖刚刚触到羊皮纸,裤包传来里一阵灼热。哈利伸手把正在发热的一枚硬币拿出来,这是他和特瑞西、罗恩之间的紧急联络定位器。硬币一面写着“紧急联络”,一面显示着“秘密基地,距离五英里”。哈利抬头看看教室,这才发现原来特瑞和罗恩都不在教室里(魔法史课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起上)。哈利挠挠头反思,似乎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太关注自己的事情以至于冷落了朋友们。他迅速收起纸笔课本,弯着腰悄悄从后门跑了出去。
等他到达秘密基地的时候,特瑞西和罗恩正在对着南塔的老城墙练习咒语。
“哈利!”罗恩看见他来了,高兴地停下。
“你们在练什么?”哈利走过来问。
罗恩正愁没人倒苦水,抱怨一股脑儿脱口而出:“你说说特瑞西吧,他简直魔障了,非要我用同样的咒语和他对攻。谁都知道,一样的咒语会互相抵消,我都在这儿陪他试了半天了。”
“魔法实验哪有一开始就成功的,这才试了半个小时不到。”特瑞西嚷嚷,然后小声说,“要不是保罗、马丁都不陪我练了,我才不找你。”
哈利想想说:“你还记着那天密室门口那个奇怪的开门咒?特瑞,那只是一个魔法意外。”
“不不不,兄弟,”特瑞西摇摇头,“魔法没有意外。我们觉得意外,只是因为还没有弄懂其中的的原理。”
“那你是叫我逃课过来陪你练习的?”哈利问。
“不是,”特瑞西连忙摆摆手,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叠资料,“你看看这个。”
哈利接过去,资料的第一页是一张泛黄毛边、破破烂烂的羊皮纸,上面字迹很模糊,哈利使劲辨认出第一行,轻轻读出来:“破解,破解法之,之,赤胆,忠心咒!我的天!“哈利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两人。
罗恩、特瑞西相互搭着肩,看着哈利。
“下面还有。”罗恩说。
哈利匆匆翻开下一页,那是一张剪报,题目是《疯狂杀手布莱克被捕》,哈利快速翻看了这叠资料,里面有不少当年布莱克被捕和受审的报道、阿兹卡班的探监程序条例、进入阿兹卡班的方法。
哈利震惊地抬头:“你们,你们怎么知道……”
“你每天做梦都在叫‘阿兹卡班’、‘叛徒’、‘教父’什么的。”罗恩说。
“罗恩来问我,我就告诉他了,你别怪我。”特瑞西说,“然后我写信给了艾玛,她寄来了赤胆忠心咒的破解方法。”
“我写信给我妈妈,她寄来了当年的剪报。”罗恩说,“那些阿兹卡班的东西,是我问我爸爸要的。”
哈利低下头玩弄了一下手里那叠资料的折角,小声说:“你们不觉得我这样很奇怪?明明他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我却想为他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