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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图凤业 (白焰)


  那支铜烙没能回到盒中或言离忧手里,而是被温墨情贴身安放,全然没有归还的意思。言离忧迟滞少顷,旋即拉住温墨情:“我也去——别想甩下我,东西是我带来的,我还要给陈姑姑和九儿一个交代,这件事你别想自己包揽。”
  温墨情耸肩,片刻前的罕见表情荡然无存,留下的只剩言离忧司空见惯的讨嫌表情:“我说让你留下了么?以后无论我走到哪里你都得跟着。”
  ※※※
  通往定远郡的驿路上,一辆不起眼的朴素马车正以最快速度前进,厚毡遮挡的车厢内不时传出痛苦咳声。
  “二皇子,这么颠簸您身子能受得了吗?还是停车歇息一会儿吧!”春秋面露忧色,攥紧药瓶的手一层热汗细密。
  温墨疏虚弱摆手:“不碍事,能尽快赶到定远郡才最重要。春秋,你问问车夫还有多远?天黑前能赶到吗?”
  春秋点点头,才要抬手敲敲车窗,一直坐在旁边仰头闭目养神的男人懒懒开口:“再有多半个时辰就到了,二皇子还是坐下安心休息吧,这幅模样过去就不怕吓到言姑娘吗?”
  见外面天色尚早,又听说目的地已经不远,温墨疏稍感安心,长出口气颌首道谢:“这一路幸而有沐大侠随同,墨疏实在无以为报。”
  “不用不用,我欠楚公子不少人情,这也是在还债嘛!”沐酒歌睁开眼,乐呵呵伸了个懒腰,“其实就算没有楚公子这层关系我也会答应送二皇子到定远郡,我和墨情有段时间没见,师父又让我找借口去看看情况,正好凑到一起都办完,早些回楼中复命我就能解脱了。”
  找借口去打探消息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的事情吗?温墨疏苦笑:“沐大侠未免太过直白,凭现在我和世子的关系,沐大侠不是该防着我才对么?”
  “有什么防不防的?你和墨情争什么、抢什么跟我又没关系,最后是谁抢到的也没我好处。我呢,就是受浅寒所托去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江湖宵小趁着这机会打墨情的主意,毕竟树大招风嘛,他这与朝廷无关的世子在江湖中可是颇有名气的。”
  春秋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叫与朝廷无关?定远王世子没事跑皇宫乱搅合,这也叫无关?他干涉的事儿可不比我家爷少!”
  “春秋。”温墨疏微微扬手止住春秋打岔,好奇目光里带着一丝试探,“当日火烧青莲宫沐大侠也在场,对世子于前朝的影响应该有些了解,说世子与朝廷无关是不是有些欠妥?”
  沐酒歌撇撇嘴,认真表情似是有些委屈:“我说的没错啊,墨情他本就不愿掺和朝廷那些破事,之所以会做这么多是为了信守诺言。二皇子别看他平时不怎么露面,这家伙从小就跟在英雄豪杰身后混日子,对承诺二字看得极重,就连当年名噪一时的巾帼军女将们也经常夸他呢!”
  温墨疏手掌一颤,素色汗巾无声落地。

第178章 千里诀别

  言离忧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定远郡,虽说之前也没打算在此久居,突然之间被告知要同去安州,还是免不了有些意外。
  离开之前言离忧又去了一趟定远王府为温墨鸿诊病,令她欣喜的是,温墨鸿的症状比她预计中恢复得更好,在碧箫坚持不懈的按摩锻炼下,温墨鸿残废多年的手指渐渐能够动弹,虽然还不能抓握东西,至少循着声音指点某个方向完全没问题。
  或许是觉察到自己的变化心里生出些希望,温墨鸿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明朗少去几分沉郁,言离忧离开时,温墨鸿慢慢好转的喉咙里挤出几声沙哑怪调,碧箫说,那是他在向言离忧道谢。
  言离忧感慨万千,她多希望温墨鸿能够恢复健康,如常人一般行走、说话、微笑,那样他和碧箫就可以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事,从此幸福相依、白头到老,不必像她一样漂泊不定,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如果师兄能把她娶进门就好了,他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为了能继续照顾方有起色的温墨鸿,碧箫并没有随言离忧和温墨情一同去安州,望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背影竟觉得有些心急期盼,可是她也明白,除了那二人首先要互诉心意走在一起外,之后还要过定远王这关,甚至是看不见动不了却有着异常灵敏听觉的温墨鸿这关。
  长出口气摇摇头,碧箫忽然感觉到手背上一抹温热缓慢移动,惊讶低头,居然是温墨鸿伸出手指费力地在她手背上划着。
  “墨鸿?”倒吸口气翻过手掌,碧箫将手心贴近温墨鸿指尖努力伸平,过了许久方才看明白温墨鸿在她手心划的是什么。
  那是个“青”字。
  狂喜的心被高高吊起,喜悦犹在,却平添七分忧虑。
  “墨鸿,你……你知道她是谁了?”碧箫尽可能小心翼翼试探道。
  温墨鸿僵硬地点点头。
  言离忧与温墨情在一起时总忍不住吵闹斗嘴,碧箫一直担心温墨鸿听到言离忧的声音会联想到青莲王,没想到担心成真,千防万防,温墨鸿还是觉察到了。
  碧箫一阵心悸。
  这是否证明,言离忧真的就是青莲王本尊呢?毕竟两个人容貌声音完全相同的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
  初时温墨情考虑到如果言离忧真的是青莲王会教温墨鸿情绪激动,为了兄长着想放弃了用声线来判定青莲王真伪的方法,而现在,无论是温墨情还是言离忧都已经不愿继续追究身份一事,即便这种心思未曾说出口,二人都在下意识避讳,是而碧箫也十分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温墨情。
  手心温热再次落下唤醒碧箫沉思,只见温墨鸿露出一种怪异表情,又在她手心写下二字。
  不是。
  碧箫愣住:“不是?你是想说她不是青莲王?”
  温墨鸿表情犹疑,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是自己本就拿不准主意,最后竟有些发急,喉咙里一声嘶哑闷响,摇头写下最后两个字。
  不,恨。
  岁月悠悠,光阴数载,昔日友人都已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而本该作为世子担当家国重任的温墨疏却瘫在椅中不见天日,这些年来,他的心里种下多少恨,又埋藏了多少绝望的怨?碧箫是个健全人,她做不到设身处地去揣测温墨鸿的心思,做不到感同身受,温墨鸿又无法清晰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所以那简简单单的“不恨”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碧箫是猜不透的。
  是指言离忧并非青莲王,所以他觉得没必要怨恨吗?还是说温墨鸿知道那个为自己诊病的女子是青莲王,却也是弟弟心爱之人,所以甘愿放弃那段刻骨仇恨?抑或是经年累月的病痛已经将他的怨气耗竭,连憎恨的心力都不再有?
  答案是什么无从猜测,然而碧箫清楚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温墨鸿没有放弃生活,他正在一步步、一点点走出阴影——否则,他怎会用那只无力的手握住她手掌,又怎会在寂静昏暗的房中对她露出像是微笑的表情?
  碧箫紧紧回握那只微凉手掌,蹲在瘫坐的温墨鸿身前将头枕在他膝上。
  谁是谁,谁错谁对,这些都不再重要,只要他还活着,她的世界就是美好的。
  言离忧和温墨情走得太急,遗憾地错过了定远王府房内令人欣喜动容的一幕,尽管如此,温墨情还是有些烦躁地向钟钺抱怨着走晚一步,以至于将要出城门时与帝都赶来的马车撞了个正着。
  温墨情不喜欢乘马车,一来窝在里面不自在,二来也嫌马车太慢耽搁时间。不过他忘了考虑马车的一点好处——别人看不到马车内坐着谁,车内的人却能透过车窗狭窄缝隙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当温墨疏的喊声在背后响起时,温墨情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刚刚交错而过的马车拆掉,更想给言离忧带个面纱,或者干脆把她藏进自己怀里让别人再看不见。
  本来言离忧等人已经和温墨疏所乘马车迎面错过,言离忧也没有发现车上的人是谁,是温墨疏无意中看见日思夜想的熟悉身影后不顾一些跳下马车,一边跑着追赶一边声嘶力竭呼喊才令几人勒马伫足,齐齐回望。
  那一刹心里的五味杂陈难以言表,言离忧只感觉脑子轰地一声炸开般,瞬间失去反应。
  她可以强颜欢笑装作漠不关心,可以斩钉截铁告诉温墨情自己不会再回到温墨疏身边,也可以一次次不停提醒自己要果断、要坚定,可是当熟悉到死的声音再一次响彻耳畔,当沉淀在心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又一次出现时,一切伪装都被摧毁,消失。
  想见他,想问他为什么,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有多痛。
  温墨疏的身体十分糟糕,对常人来说轻松的数十步狂奔于他而言近乎要命,也没有哪个人见过堂堂皇子会有如此不顾形象的举动。幸好言离忧及时停下,回头,又赶在温墨疏体力耗竭险些踉跄扑倒时奔至他身旁,这才没让温墨疏成为大渊历史上第一个跑死的皇子,也没让言离忧几乎忍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看他拼命如斯,她的心比撕裂还疼。
  情殇最怕见面,见面就会动摇。
  温墨情端坐马上冷冷远望狼狈的温墨疏,视线掠过旁边紧紧搀扶的言离忧时多了几分无可奈何,提马走近二人,丢下淡而无味的一句话后径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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