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君回头望了身后队伍一眼,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他自言自语地笑道:“良辰,我终于凭着自己的本事,将你风风光光娶了回去。”
正在此时,坐在轿中的温良辰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睿王府内到处张灯结彩,御路都铺满了红毡子,在各主要要道旁,内务府早已备足了鞭炮,温良辰每走到一处,便是噼里啪啦一阵作响,吵得她脑子乱哄哄一片。
又是繁杂的仪式过后,温良辰终于被迎进了房里,坐上东乡,她还没坐稳,赞事命妇便催着秦元君挑盖头。
喜秤轻轻松松将红盖头勾开,温良辰刚抬头,想朝他笑上一笑,谁知赞事命妇又道:“睿王殿下,王妃,请上前行两拜礼。”
温良辰今日一身大红礼服装扮,娇艳如花,美若天仙,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秦元君留恋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转过身,跟着提示之声继续行礼。
二人就坐之后,女官酌合卺上来,伺候二人饮下,二人抿了一口酒,那赞事命妇又道:“请睿王殿下、王妃,再起身行两拜礼。”
温良辰:“……”
秦元君还没瞧够自家新娘长啥样,便又被催促着推了出去,温良辰则端坐在房里,一本正经地听着各位命妇们恭维。
命妇们不像普通婚礼上那般叽叽喳喳,或是出言调笑,她们大多规矩懂礼,开口闭口都是王妃长,王妃短,温良辰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羞涩,好像那说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和她无关似的。
不过,想想秦元君被出门那郁闷的眼神,温良辰便觉得好笑,心里顿生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命妇们不敢折腾太久,说了几句吉祥话,与执事者们规矩有度地行礼离开了,宽阔的房内安静下来,温良辰终于松了一口气。
纯钧和水心悄悄打开门,一人手上的托盘放着点心,一人手上端着一套红色换洗的衣裳,纯钧笑容满面地道:“姑娘,您是先吃点心呢,还是先换衣裳?”
温良辰指着自己脑袋上沉重的凤冠,道:“你们说呢?戴着这顶东西,如何吃得下?”
水心转转眼睛,嘻嘻笑道:“大伙儿都说姑娘好力气,顶着这般沉重的凤冠,依然能步履轻盈,健步如飞,奴婢瞧着啊,姑娘还能再舞上一套剑法呢。”
纯钧侧头瞪她一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咱们姑娘累了一天了,如何舞剑?”
水心吐吐舌头,将点心托盘往桌面上一放,来为温良辰解凤冠,道:“纯钧姐姐,我这不是想逗姑娘笑一笑。”
温良辰笑了起来:“你们可小心些,别扯着我头发。”
纯钧见温良辰高兴,便不再对水心生气了。
果真如温驸马所说,睿王府上无公婆,下无姑嫂,阖府上下都以女主人温良辰为重,纯钧和水心在府上行事极为方便,温良辰还洗着澡,水心便将点心端过来了,让温良辰一边洗澡一边吃点心。
温良辰素来生活自持,从不摆这样的谱儿,奈何如今肚子空落落,她在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从善如流地在澡盆里就着吃上两块点心。
洗完澡后又喝上一碗汤,温良辰满足地坐在榻上,偷偷地打起了盹儿。
只听门“嘎吱”一声响,秦元君大步进来了,温良辰顿时一惊,急忙惊醒过来。
秦元君将步子一收,笑盈盈地看着她:“看来夫人过得比我舒坦许多。”
温良辰揉揉眼睛,抬头望向他。
只见秦元君今日一身大红的蟒服,衬得他身形颀长,面如冠玉,温良辰蓦地脸一红,急忙移开视线,从榻上站起来,道:“先吃些东西罢,你也饿了。”
秦元君往前走几步,故意堵在她身前,轻声笑道:“我不饿,他们哪里敢饿着我,总管向我偷偷给我塞了好几次点心,生怕我坚持不住晕过去。”
皇子大婚之日,一般是新郎被折腾比较惨,秦元君自昨晚就没合过眼,还要摸着黑进宫去磕头行礼,一大早还得过来迎亲,幸好没玩什么小舅子堵门之类的花样,否则秦元君这时真会累得倒头睡过去。
不过,即便他再如何辛劳,也绝对不会错过今晚价值千金的*。
温良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脚被榻沿磕到,让她又重新站直了起来,秦元君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前,就是不放她走。
感觉到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进自己的脖子里,温良辰缩着脑袋,红着脸道:“我命她们拿来一壶解酒茶,你是否喝上一杯?”
府内设宴六十席,饽饽卓六十张,酒六十瓶,羊四十五,内臣、文武官员皆到场出席,其宴会之盛大,除了皇帝大婚之外,空前绝后,因此,秦元君的任务不比普通新郎官要轻。
秦元君笑而不答,欺身上前,将她直接搂在怀中,就着扑倒在榻上。
“那酒不醉人,你才醉人。”秦元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眯眯地说道,“良宵苦短,咱们便不折腾那虚礼了罢,甚么喝交杯酒,我通通都不管了……”
温良辰臊得脸颊通红,不敢去看他的脸,秦元君右手右移,以指腹摩挲她的脸颊,悠悠叹道:“良辰,这一刻,我等了好久。”
兴许是他的低沉而嘶哑嗓音太具有诱.惑力,温良辰忽然一抬头,对上他那双流光熠熠的黑眸。
他的眼睛亮如星辰,在那眼中深入,温良辰仿佛能望见浩瀚星河,他,便是她的天地,无限包容她。
她甘愿沉浸在其中,不得自拔。
秦元君的眼神认真而郑重,似在观赏着某件极为珍视的东西一般,他手掌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碰碎了下方的她一般。
温良辰不禁抱住他的脖子,昂起自己的头,对着他的嘴角吻上去,秦元君突然感受到她的热情,顿时愣住了。
她的鼓舞是世上最致命的毒药,不消片刻,秦元君便反应过来,他眼睛一眯,伸手捂住她的头,埋下头去,逐渐加深这个吻。
大红的蜡烛哔啵作响,窗上的红色烫金双喜字儿耀眼非凡,镂空鎏金炉中暖香淡淡,榻上重重垂落的红帐内,隐约可见乱红翩飞,春意盎然。
二人初尝甜蜜,自是尤不满足,百般珍惜,直至深夜,方才歇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苦尽甘来啊,之后就是小夫妻俩一起甜蜜蜜打小怪兽啦~~
下面写给不满足各位的小剧场:
蜜糕【翘二郎腿,戴墨镜叼烟】:两位主演,听说读者对你们的洞房戏很不满啊?
温良辰:莫非是他出场太少的缘故?
秦元君:夫人,你为何看向我,莫非是昨晚对我不满意?
温良辰:……满意,很满意。
秦元君:次日你都起不来身了,一路上还喊着腰酸,怎能不满意呢……
温良辰:……
☆、第106章 为媳妇
新婚夜,温良辰就好似漂浮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不断浮浮沉沉,如同一根没有目的地的浮木,迷迷糊糊之间,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被秦元君摇醒之后,开始逐渐恢复意识。
“良辰,该起身了。”秦元君嘶哑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绮糜的味道扑入鼻中,让温良辰顿时一个激灵。
她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烟罗红帐的帐顶,她视线往下移动,最后落在旁边秦元君俊朗的侧脸上……于是,她终于认清这残酷的事实。
她,温良辰……当真嫁人了。
温良辰微微蹙起眉尖,抬起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再往旁边蹭了蹭,茫然地问道:“几时了……”
谁知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了,如此破碎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的?
“寅时三刻。”秦元君伸出手,轻轻刮了她鼻子一下,眯着眼睛答道,表情十分餍足。
温良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何还不起来。”
秦元君顿时轻声一笑,伸出手,“哗”地一声掀开被子,他朝温良辰挤眉弄眼,故意放大声音,说道:“……我的好夫人,你压着我,让我如何起来啊?”
温良辰顺势一低头,猛然发现自己全身干干净净,小衣等物事早不知道飞何处去了,更令人惊恐的是,此时,她手和脚还搁在他的身上,将他缠得死紧。这般令人眼红心跳的场面,不禁令她回忆起昨晚上和他做的出荒唐事,她耳根一热,羞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秦元君见她脸色风云变幻,一会儿宛若红霞,接着又铁青如锅底,最后变成认命的惨白,他捂着肚子,笑得几乎要岔过气去。
“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将被子盖上!”温良辰脸颊滚烫,中气不足地说道。
秦元君揪着被子不放,将其压在腰下,温良辰在他肚子上重重拍一掌,在他嗷嗷大叫松懈之时,趁机劈手夺过被子。
温良辰将大红鸳鸯锦被往上一拉,死死地闷在自己的身上,还将一张通红的脸给盖了大半,只露出两个眨巴眨巴的眼睛。
秦元君顿时大笑出声,他霍地侧过身,一双眼睛泛着精光,得意洋洋地笑道:“良辰你怕甚?我昨晚都瞧过了、摸过了,也亲过了,你再遮遮掩掩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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