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白晗是因为落水一事造成了心理阴影,这才变得性格孤僻,甚至自闭的。
要解开他的心结,便要知晓当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知情人之一莺歌已经死去了,而白晗对于那日发生的事又持逃避心态。
或许她有办法从他嘴里套出话。
白苍前世是一个儿科医生,兴趣广泛,对于小孩子患的疑难杂症均有所涉猎,又因为自幼一起长大的闺蜜有个患自闭症的弟弟,她对于自闭症也有些了解。
白苍记得在她生前,医学界似乎并无关于自闭症诱因的确切定论,或许白晗是因为心里创伤也说不定。
她生前对于催眠术极感兴趣,看过许多关于催眠术的讲座和记录片,还找来专业书籍专门研究过。
催眠术可以让人在彻底放松的情况下,说出隐藏在心底的话,或许可以用这个方法,从白晗口嘴里得知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实施催眠术,必须要取得当事人的完全信任。
而她之前从未试过,更要做一系列繁琐的准备。
白苍唯一庆幸的是,母亲、妹妹和外公都通晓医术,他们已经意识到白晗不是普通的性格问题,而是“有病”。
“我或许有法子可以帮六弟打开心结。”白苍看着白浅薇微蹙的眉尖,冲动之下。脱口说道。
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饱含了太多的风霜,并不比重活一次的白苍少多少。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天,白苍却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如母亲般无微不至关怀体贴的的妹妹。
“真的?”白浅薇眉梢上扬。眼里也焕发出神采。
“只有几分把握,待我养好身子与六弟熟悉之后,或可一试。”
“当真?姐姐可真是我们的福星!”白浅薇激动之下,抱着白苍的胳膊,将头枕着她的肩道。
“二妹,这些年辛苦你了。”白苍轻轻揽着她的胳膊,自心底由衷道。
“不,我一点都不辛苦,是姐姐受委屈了......”白浅薇说到一半,忽然用力搂着白苍道:“过去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我们要努力将日子过好!”
“嗯!”白苍郑重地点了下头。
第二日一早,二人头碰着头,尚在安眠中,云英忽然用力敲着门,最后索性一把推开。跑到内室,语气焦急道:“姑娘,不好了!六少爷在去学堂的路上将五少爷推倒了,五少爷额头磕到了石板,磕破了好长一条口子!”
“那些小厮丫头呢?都是死人,没长手脚么?怎么就让他们两人打起来了?”
白浅薇掀开被子,匆忙穿上衣裳。见白苍作势欲起,急忙将她按回被窝里,“姐姐你现在不能下床,我去看看,会没事的!”随即转头对云英道,“照顾好大姑娘。”语毕。随意拿了个簪子将头发挽起,背着药箱,往学堂跑。
半路听说两人已被带去了静安堂,白浅薇抿着唇,脚下匆匆。去往静安堂。
受了伤本该就近安置,是谁做的主,将人带去了静安堂?
这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闹到老太太跟前去!
既然还有闲工夫折腾,就说明伤地不重。
六弟性格内向,不会主动搭理人,定时白晖先招惹了他,他才出手还击。
白浅薇一路走,一路想,加之昨日请安时发生的事,心里对那母子三人愈发憎恶!
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消停消停,不要再闹出一些幺蛾子!
若让她抓住把柄,定让娘亲想法子将那女人发卖掉!
白浅薇人还没走进静安堂,远远就听见那女人凄厉的哭嚎声。
“我可怜的五郎,这是招惹了谁?流了这么多血!”
“是姨娘对不起你,才让你受此委屈,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姨娘也不活了。”
白浅薇踏步而入时,文姨娘正抱着白晖,哭地撕心裂肺,连白老太太在一旁劝都不管用,也不让韩氏靠近上药。
而她一母同胞的胞弟则孤零零地站在屋子的一角,只有他的贴身大丫头默默守在一旁。
在看见她进来的一瞬,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期盼的光,随即又兀自暗淡了下去。
“六弟!”白浅薇低低叫了一声,穿过纷杂的人群走过去,蹲下身,轻轻将白晗搂进怀里。
“姐姐!”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的白晗委屈地唤了一声,瘪着嘴道:“是五哥先动的手,我就是轻轻地推了一下。”他语气缓慢地为自己辩解着,“他被石阶绊倒了,磕在了上面。”声音里带着丝丝委屈。
为何所有人都以指责的目光看着他,都说是他的错?
明明是五哥先招惹他的,骂他是小怪物,还用力推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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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拒绝(一更)
“六弟乖,姐姐相信不是你先动手的。”
“真的?”白晗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嗯!”白浅薇点了点头,“你先站在这里不要动,姐姐过去看看五弟,待会儿咱们一块儿回去好不好?”
“不用去学堂了吗?”白晗目光瞬间变得一片灿亮。
白浅薇点了点头,对白晗的贴身大丫头碧萝道:“照顾好六少爷,别让他磕磕碰碰了。”
碧萝低声应了,白浅薇这才提着药箱走上前去。
文姨娘还在那儿哭哭啼啼,老太太的面色一片青黑,韩氏也沉着一张脸,只有闻讯赶来的白浅茵在一旁陪着她生母低声呜咽。
”白浅薇走近了去才发现白晖右边额头,靠眼角的地方果然划开了一条长约一寸的口子,磕地有点深,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一大片地方。
“晖哥儿都这副模样,二姑娘还在此处说风凉话!”文姨娘哽咽道:“三爷身下就这两个哥儿,妾身怎能不心疼。”
“姨娘若是心疼,就在一边儿慢慢哭去,五弟额侧的伤口可是还在流血,若是流到了眼睛里,污了眼睛,可就别怪我和娘事先没提醒你。”
文姨娘的哭声果真一顿,急忙拿帕子欲擦。
“等等!”白浅薇声色俱厉道:“你是要害死五弟吗!”
由于她面色太过严肃,甚至显得有些狰狞,看起来气势十足,文姨娘果然被唬住了,暂时没了动作。
白浅薇劈手夺过文姨娘手里的帕子,用力扔到一边,大声道:“这帕子既没被开水蒸煮过,又未经专门的药汤浸泡,若是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经伤口融入五弟血肉。流进五脏六腑,到时只怕华佗再世,也没用!”
“我这帕子干干净净的,哪会有什么脏东西!”文姨娘不服气道。
“好了!”白老太太朝董妈妈道。“去将瑾娘拉开。”
“姑母!”文姨娘眼里带着不甘,柔弱地唤道。
“你若再无理取闹,日后就别再登静安堂的门!”白老太太甩下一句狠话,董妈妈急忙用力,一把将文姨娘拉开。
文姨娘在这府里最大的依仗便是白老太太,若是连白老太太都不待见她了,可想而知,她日后将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娘!娘亲不要离了晖儿!”毕竟还是七岁半的孩子,白晖扯着文姨娘的胳膊,面上满是急色。哭着道。
“娘,你将五弟扶着,我来上药。”
韩氏点头,方才一直沉着脸没吭声是觉得毕竟是白晗将人推倒了,自己理亏。
现在看看。文姨娘分明是在借题发挥,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嘴角噙着一缕冷笑,将白晖搂进怀里,两手紧紧按着他的胳膊,“晖儿别乱动,待你二姐帮你上了药。包扎好,就不疼了。”
白晖的两声“娘”在场的人可都听地清清楚楚,文姨娘纵有一张巧嘴,纵然万般心思,千般巧计,纵有老太太的庇护又如何?
老太太即便偏心。再不待见她,也不敢鼓动儿子宠妾灭妻!
果然,老太太在听到白晖喊出那两声“娘”时,原本阴沉的面容变得愈发难看。
文姨娘则是吓得面无人色,白浅茵同样煞白着一张小脸。目光焦灼地看了白晖一眼,满眼哀求地对白老太太道:“弟弟他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祖母,您别怪他!”
说了话情有可原,认错了母亲,要怪谁?
白老太太闭了闭眼,第一次在这件事上反省,或许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太偏疼这两个孩子了,才让他们得意忘形,连嫡庶之分都忘了。
又或许是她刻意地忽略这种差别,才养成了他们如今这副样子。
白浅薇利落地从药箱里掏出药汤煮过的纱布,轻柔地擦去白晖面上的血渍,白晖龇牙咧嘴地叫疼。
“闭上眼,不然药粉飘到眼睛里面去,可就要做瞎子了。”
“我不要做瞎子!”白晖大声道,鼓着小脸,愤愤地闭上眼睛。
白浅薇满意地嘴角微弯,在清理过的伤口上洒下一层匀称的药粉,然后用一截干净的纱布绕着整个额头颤了两圈,在后面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白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硬着声音道:“好了吗?”
“夫子在学堂里面没教你们何为礼吗?”白浅薇没好气地道,让丫头拿了温热的湿毛巾,帮他净面,擦掉飘到脸上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