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孝为先,无论任瑶期对任老爷子的感官如何,她还是要跟着任时敏和李氏回白鹤镇看望任老爷子。
只是如今的任老爷子已经是老态毕露,哪里还有半分任家当家的威风。任家祖孙围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甚至认不出来谁是谁了,说话也说不清楚了。
好在任老爷子的命还是保住了,除了神志不清之外并五性命之忧。其余的就只能靠着慢慢调养了。
任三老爷留在家里守了几日,等任老爷子病情稳定了之后就先回了云阳城。倒是李氏带着任瑶期和任瑶华多留了几日。
这一日,任瑶期正房里练字,却听到桑椹进来禀报说云家二少爷来给任老太爷探病来了,任老太太让任瑶期过去荣华院。
任瑶期听到这个消息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之后,还是换了一身见客的衣裳去了任老太太的院子。
云文放正坐在正房里与任老太太说话,相比于几年前,云文放的言行举止都稳重了不少,任老太太虽然因为任老太爷的事情伤神得很,却还是被云文放的三言两语逗得笑意满满。
任瑶期进去行完了礼之后就站到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任老太太的屋子里除了老太太和云文放之外,还有伺候在任老太太身边的任瑶英以及赶来招呼云文放的任益言。
而云文放虽然在与任老太太说话,一双眼睛却总是往任瑶期这里看,任瑶期面色平淡似是一无所觉。
正说着话,任瑶华也走了进来。
任老太太皱眉看了她一眼:“怎么这会儿出来了?”
任瑶华这些日子都很少出门,基本上都是在房里做绣活儿,任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
任瑶华看了任瑶期一眼,低头道:“孙女正要找五妹妹讨论针法,听闻院子里的丫鬟说她来了祖母这里,便跟了过来。”
任瑶期却是明白,任瑶华定是听说云文放来了,怕她吃亏,所以找了过来。
任老太太因客人在场也没有就没有追根纠底,只是说道:“云二公子难得来一趟,你们又都是自幼熟悉的,便陪着他一起去院子里走走吧。”
云文放自然是乐意的,他本来就是想要找个机会见任瑶期的。
任瑶期也没有说什么,任益言带头领着他们出去的时候任老太太将任瑶英叫住了:“英儿就别去了,留下来给我捶捶腿。”
任瑶英看了云文放一眼,又看了看任瑶期,眼里有些不甘,却终究不敢违背任老太太的意思,乖巧地低头应下了。
任老太太又看向任瑶华:“不是说要问针法吗?我房里的珊瑚绣活儿最好,你留下来问她吧。”
任瑶华一听就觉得不对,正要拒绝,任瑶期却是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任瑶华缓缓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低头应下了。
任瑶英见任瑶华也被留了下来,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只是她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偷偷在任瑶期和云文放之间打转。
任瑶期,任益言和云文放一起出了荣华院。任益言一路上与云文放交谈了几句,任瑶期却是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只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后面。
直到云文放转过头来对任瑶期道:“我记得那边有一片竹林,当初任五小姐还教我辨识过竹子的公母。”
任益言笑道:“那不如去那边竹林看看?这几年安排了人打理,那一片竹子倒是长得更好了。”
云文放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三人才走到竹林边的时候,就有人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对任益言道大老爷找他有急事,正在外院等着他,让他赶紧过去。
任益言不由得皱了皱眉看了任瑶期一眼,他自然是察觉出了几分不对,不由得有几分犹豫。只是来人催的十分厉害,说大老爷让大少爷务必过去一趟。任家这一阵子一直都不太平,任益言也经常被自己的父亲临时叫过去交代事情,可是云文放在这里他又不好就这么离开,让任瑶期一个女子去招呼。
云文放却是道:“大公子有事就先去吧,任家我住了一阵子,熟的很,何况还有任五小姐在这里。”
任益言看了看任瑶期,只能道:“那我去去就回。”
任瑶期也不想让任益言为难,点了点头。
任益言离开之后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暗自吩咐自己的随从去清风院将任益均找来陪云文放。
等任益言离开之后,云文放的视线就一直停在任瑶期身上。
任瑶期见他不说话,便开口道:“云二公子今日只是来探病的?”
云文放闻言却是笑了,他走近了些,在离着任瑶期两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既没有远到云文放看不清楚任瑶期的细微表情,也没有近到任瑶期逃开。
“听说任家遇上了**烦,我想帮忙。”云文放看着任瑶期认真说道。
任瑶期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云文放见任瑶期似是有不悦的样子,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这次是真的想要帮你。”
任瑶期闻言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淡声道:“帮我?云二公子,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云文放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消失了一些,他仔细打量着任瑶期的神色,皱眉道:“难道你不想让任家摆脱困境?”
任瑶期对上云文放的视线,认真道:“如果我说不想呢?”
云文放有些错愕。他不了解任瑶期,更加不知道任瑶期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只是觉得,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的娘家失势,所以才会对任瑶期说他愿意帮助任家。
可是看到任瑶期眼中的认真,云文放却又感觉到任瑶期并没有骗她,他不由得有些迷惘:“可是,为什么?”
任瑶期冷淡道:“不为什么,我只希望任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而且云家虽然势大,与任家却是素无往来,这个大人情任家承受不起!”
云文放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而来,却是遭遇了任瑶期的冷脸,心里也有了些气,他这一辈子除了在任瑶期面前,从来就没有这么对人低声下气过。
“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你要你同意进云家的门,任家的事情就是云家的事情!”云文放好脾气快用完了,有些不耐地道。
云文放说完之后对上任瑶期冷然中带着讽刺的脸色,突然又有些后悔,他来之前明明是打算与任瑶期好好谈的,也没有想过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她。
他想只要她肯应了自己,他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也愿意花心思哄着她让着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任瑶期淡漠冷静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里的烦躁。
云文放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了不少,可是在面对任瑶期的时候,他总是会退化成为那个暴躁易怒的少年。
云文放呼出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下来:“任瑶期,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
任瑶期也有些疲惫,对于阴谋阳谋她能想办法化解,可是对着云文放她却有些无力。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云文放还是不肯放弃。
任瑶期叹了一口气,声音也平缓了一些,她直言道:“云二公子,我记得我并没有招惹过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误会了。你为何会……”
任瑶期的话没有说完,云文放却是能听明白,任瑶期不就是问他怎么看上她的么?
云文放沉默了许久,就在任瑶期以为他说不出什么来的时候,云文放却是抬头看着任瑶期道:“我从小到大都在做一个梦,梦里都是你。”
云文放的回答让任瑶期愣了愣,她实在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难怪云文放当初会问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云文放见任瑶期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她是不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我并没有骗你,在梦境中,你总是看着我哭,你对我不停地说着什么,只是我听不见。我第一次来任家的那一回,在回廊你,对你来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我来说却并不是。我以为既然我能梦见你,你肯定也是能梦到我的,可是你对我并没有印象。”云文放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黯然。
任瑶期却是想,她并非是对他没有印象,她对他的印象深刻得很。可是她要如何对云文放解释他们之间并不是他以为的良缘,而是一段孽缘?
“云二公子,那只是一段梦境,你并不能依次就误认为你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云文放固执地摇头,定定地看着任瑶期道:“不,或许一开始我对你只是好奇,可是现在我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任瑶期,你就不能应了我吗?我,我以后会真心对你好的。”
云文放鼓起了自己全部的勇气来告白,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如擂鼓咚咚。他紧紧地盯着任瑶期的表情,仿佛她说出一句话就可以定他的生死。
可是任瑶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虽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眼中的拒绝却让人无法错认。
云文放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甚至有一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茫然。
“对不起,云二公子,我先走了。”任瑶期屈膝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等等——”云文放闪身挡到了任瑶期面前,不让她离开,可是对上任瑶期的目光,他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该说的该求的他都已经做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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