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王后提及要亲手为宋绯缝制嫁衣,她未出嫁前女红就是一流,女儿要出嫁,她满心不舍,唯一的心意就是亲手为女儿缝制嫁衣。
宋绯满心欢喜:“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桓止,连嫁衣也省了。
王后笑而不语。
用到一半时,卫侯不知怎么过来了,大概是觉得愧对这个女儿意思意思过来看看。显然宋绯也不怎么欢迎他。
卫侯坐了一会儿,讪讪地离开了。
宋绯以前没有公主的封号,可是晋王那边提出联姻之请,总不能没名没分地把女儿嫁出去吧,所以召集臣子商量给宋绯拟了个封号,就叫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这个封号是姜云尚提议的,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宋绯代替世子入晋国为质,卫国的命运很难说,镇国二字当之无愧,而且还有另一层深意,宋绯以后成了晋国王后,卫国更得仰赖晋国,有王后在,卫国无忧。
这个封号真是响亮又大气,就是不怎么文雅,坦白说,宋绯不太喜欢,镇国两个字给人的压力太大了,安乐公主多好啊,只需安安乐乐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安安心心地待嫁就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宋绯回来十多天,桓止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王后有些不满意了,对宋绯道:“晋只是书面上先通知了一下要联姻之事,却一直没有派人来下聘,他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卫国弱小,想不下聘就把你娶回去么?竟然这样怠慢你!”
宋绯说:“母后这样是盼着我嫁出去么?下聘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关系?反正婚事就在三个月后。他是一国之君,可能忙于其他事情吧。”
王后心里仍是不情愿。
宋绯后来从兄长嘴里才得知与晋国毗邻的戎族发动叛乱,晋王正忙于应战,无暇分顾其他事情。
这戎族呢靠西北的比较强大的部族,擅长射猎,靠畜牧而生,常常侵犯诸侯国的边境,掳掠完便走。当初桓止即位以后,曾和戎族大战,大获全胜,戎族臣服。不过臣服只是暂时的,这会儿不知因为什么又突然发动起战争来。
宋绯恍然,怪不得一直没过来提亲呢,战场上瞬息万变,她心里隐约有些担心。紧接着几天,一直在关注着战事,不过交通闭塞,消息传到卫国来往往需要好几天。所幸胜多于败,喜多于忧。
这天,春光暖暖,几位公主到后花园玩耍,还叫上了宋绯。
宋绯盛情难却,便跟着过去了,她无聊地坐在秋千上看几位姐妹在花丛中戏蝶,人呢真是善变,因为她的身份变了,未来还要成为晋国的王后,不只父王对她的态度变了,连众位姐妹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道阴影突然照下,她抬头,只见兄长站在她面前,面沉如水。
宋绯心里咯噔一下,故作无事地荡了荡秋千:“怎么了大哥?”
宋谨叹了口气:“晋国和戎族的大战,晋国虽然胜了,不过晋王受了重伤,你要有心理准备。”
宋绯直觉不信:“他经历了那么多,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宋谨叹道:“也许是他在最后关头轻敌了才受了伤。这是从晋军里泄露出来的消息,不会有假?”
宋绯闭了闭眼,真是好事多磨,她站起来:“我去看看。”
宋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去晋国?”
宋绯点头:“是啊,我又不是没去过。正好也想他了,过去看看。”
宋谨斥道:“胡闹,千里迢迢的,不准你去。”
“大哥怕什么,以后我嫁到晋国难道就不回来了么?每隔一段时间还得归宁,所以晋卫两国来回跑跑很正常,我先熟练一下。”
宋谨哭笑不得:“好,那你去吧。我派几个人保护,你路上小心。”
时隔一个多月,宋绯又回到晋国,她和桓止的事还未公开,所以还不便坦白真实身份,那怎么进宫呢?除了卿季宣没有别的选择。
她乔装打扮一番往卿家去,到了门口发现卿家张灯结彩的,很热闹,这是有什么喜事么?随便找个路人一问,才得知卿季宣和桓缨明日要大婚。
她莫名松了口气,看来桓止受伤是假的,否则桓缨怎么可能这么快和卿季宣成亲。她望着高高的门庭,突然笑起来,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幸福得紧啊。
如前几次一样,宋绯依旧很容易见到了卿季宣,她这回穿的是女装,而且蒙了面纱,卿季宣自然没认出来,盯着看了好久,宋绯轻声道:“是我。”
这个声音……卿季宣恍然大悟,他忙是一礼:“真是失态,让公主见笑了。”
宋绯见他脸上并没有惊讶,奇怪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卿季宣含笑道:“我听阿缨说了,公主真是好胆识。”他赞叹了一番,桓缨也是听外面风言风语说兄长爱上了男子,顿时慌乱无措,跑去质问桓止,桓止心想告诉妹妹也无妨,便如实相告。桓缨得知了实情,自然要告诉卿季宣。不过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而已。
卿季宣请宋绯坐下来,又道:“公主千里迢迢赶来,是来见陛下的么?”
宋绯眨眼:“除了他还能见谁?”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决定确认一下,“外面传言陛下受伤,不是真的吧?”
卿季宣笑道:“看我这样就知道不可能了。”
宋绯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宋绯若是要进宫,有些不太方便,不过明日卿季宣大婚,桓止迟早要过来的,她决定在卿家等。
昏礼,昏礼,顾名思义,就是黄昏时将新妇自娘家迎接出来,公主出嫁,红妆十里,仪仗煊赫自是不在话下。
桓止事前得知消息,面上神色如常,内心却激动无比地前来参加婚宴,这时的桓缨面对陌生人已经能说出一两句话来,真是可喜可贺。
宋绯站在远处的楼阁上观看新人行交拜礼,这个位置视野绝佳,眼前景色尽收眼底。桓止坐在高位上,目光一直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搜寻。
宋绯见状,掩袖笑了笑。目光在众宾客脸上滑过,魏蓉也在座,手里打着团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礼散后,众宾客开始就席,彼时已然是华灯初上。宋绯满心满眼都是桓止,没有什么心情用膳,她脚步轻快地下了阁楼,卿家后院有有处人造假山,里面别有洞天,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宋绯提着宫灯往后院走去,在假山石上坐下来,没等多大会儿,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扬声道:“谁!”
他话里满满的笑意:“我。”
果然是他,宋绯转过身来,望向洞口,月光疏淡,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衣带在风中拂动,身形修长如芝兰玉树,声音温柔如水:“阿绯,是你么?”
“嗯。”
他叹气:“你怎么会过来?”
宋绯说:“自然是听说你受伤了忍不住过来看看。”
桓止走过来,跟她坐在一处,解释道:“傻姑娘,受伤是为了迷惑敌人,诱敌之计。”
宋绯反问:“如果不傻,你能见到我么?”
桓止笑起来:“这倒也是。”
两人一时间都不说话,气氛暧昧流转。月光自洞口照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两人的呼吸在黑暗之中纠缠。
宋绯脸有些发热,真是自作孽,干嘛选在这个适合偷情的风水宝地上,慢慢地伸手抱住他的腰:“陛下,民间有诗说‘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说是不是这样?”
女子一旦陷在情爱里就真的难以脱身了,像赵倾城,直到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握着她的手,“但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宋绯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他言语之间的郑重。她抬头寻找到他的唇,轻吻了一下。
桓止怎会满足于这样蜻蜓点水式的吻,双手蓦然收紧她的腰,封住她的唇,热烈的吻铺天盖地地涌来。天雷勾动地火,宋绯简直要被他勒断腰,人说小别胜新婚,果然不假。
宋绯难得地没有推拒,被压到洞壁上。好在石头十分光滑没有棱角。吻了好一会儿,她有些无法喘息,用力推了他几下,无意中扫落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砸在桓止脚上。他吃痛,这才放开她,目光紧锁在她脸上。
黑暗里就算什么也看不到,宋绯也能感受到他正在笑。她脸烧得厉害,刚低下头,外边猛地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什么声音!”
☆、第68章 咄咄逼人
这个时辰宾客都在前院尽欢,这里属于卿家的内宅,不知是哪家的闺秀误闯到这里来,也真是够失礼的。
宋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窘境,脸烧得更加厉害,推了推桓止。他倒是气定神闲,轻柔地拍拍她的肩示意稍安勿躁。
稍顷,外边又传来一道怯怯的女声:“哪有什么人啊,姑娘是不是听错了?”
只听那尖锐的女声平缓下来:“难道你没有听到一股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喘息声。这种地方最适合偷情了。没准是卿家的仆人不知检点,躲在这里私通。”
宋绯一怔,刚才对方拔高了嗓音,她一时没听出来,不料对方却是魏蓉。看来魏大姑娘偷情偷出了经验,很有心得么。只是这瘟神怎么会跟过来?她抬眼看桓止,心里估摸着应是魏蓉时刻不放弃与他相处的机会,寻不到他便误打误撞地闯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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