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现在还没有确认,你怎么就污蔑月王妃!?”季香狠狠地瞪了如兰一眼,又看向温穆飏,眼神没有丝毫怯懦。
温穆飏看墨潋一眼,墨潋心领神会走向床榻,谢嬷嬷怀里扶着郁凝,见墨潋走过来,先是一脸戒备,看温穆飏双眸冰寒,心里一抖,只得将郁凝的手递给了墨潋。
墨潋素手覆在郁凝的皓腕上,脸上的神色渐渐沉了下去,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色白瓷雕花小瓶,抖出两粒药丸,塞进郁凝的嘴里,又接过素儿递过来的水,给郁凝灌了下去。
“王妃的确是中毒,至于到底是什么毒,还得进一步验证,妾身已经给王妃服了九香清露丸,现下不会有生命危险,等太医确诊后才能对症解毒。”墨潋缓缓走至温穆飏的身边,面上平静无波,只带了些许的担心。
月灵看着墨潋理所当然的站在温穆飏跟前,眼底垂下,掩盖着满眼的恨意,一时间藏在袖口的双手攥得紧紧的。
温穆飏眼神一冷,直直地盯着月灵,森寒的气氛早已将酷暑的炎热挡在了外面,一屋子的人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似是被温穆飏的冰冷眼神震慑,月灵浑身猛地一抖,抬眼看着温穆飏,良久,才下定决心一般,道:“王爷,妾身听说姐姐得了风寒才特意炖了陪嫁的雪山老参给姐姐补身子,至于姐姐为什么中毒,妾身真的不知道。”
话音还没有落,掀帘子的声音响起,张太医急匆匆的进来,见温穆飏在,行了个礼。
“张太医不用多礼,先看看凝儿吧。”温穆飏抬起手扬了扬,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这摄人心魄的阴冷声音,让张太医不由得心里一突。
来不及多想,张太医往床边走去,谢嬷嬷从张太医进门的一刻就把帐幔放了下来,见张太医过来请脉,又取了一方丝帕搭载郁凝的手腕上。
张太医面色转变千回,一手号脉,一手在自己略长的胡须上抚了几下,本已早就如沟壑的额头又多皱出了几道纹。
“回王爷,王妃的确是中了毒,不过还好有药物暂压住了毒性,一两个时辰内应该是不会有事,不知,可是吃了什么东西中毒?”张太医稍显沙哑的嗓子里透着一种浑厚的草药气息,他看着温穆飏,心里似乎也在打鼓。
谢嬷嬷将郁凝平缓的放在床上,这才走过来跪在温穆飏面前,道:“王爷,今日张太医过来开了方子后嘱咐王妃的药需空腹用,今日王妃还没有吃任何东西,偏偏月王妃送来参汤,王妃喝了就吐了黑血!”
这时,如兰早已将没有喝完的半碗参汤端了过来,张太医看了一眼,大约知道了什么意思,接过如兰手里的碗拿着到桌前,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使用各种工具检测。
太医的诊断还没有结论,如兰和谢嬷嬷也不是不知稳重没有礼数的人,现下只跪在地上也不再指责月灵。
墨潋在一旁细细地看着每个人的神情,月灵眼中慌乱,但却不是犯事之后的隐藏,如兰一个劲地瞪着季香和月灵,眼底是满满的恨意,谢嬷嬷则是跪在地上端正不移,头低得很深,看不出面上神情。
墨潋如波的水眸看向床幔中平躺着的人,纱幔之中被子盖在郁凝的身上,看不到她的神情,只感觉到她偶尔动一两下,墨潋嘴角缓缓勾起来。
良久,张太医端了验药的结果走至温穆飏跟前,道:“王爷,老夫测出王妃中的是湮香。”
张太医一句话,月灵再也镇定不了了,湮,灭也,所谓湮香,就是香消玉殒,这是斩月皇宫里用来赐死获罪的后宫妃嫔的毒,而且,她的嫁妆里就有斩月皇后留给她的一盒湮香!
得出了毒因,墨潋这才协助张太医解毒,这世间有些毒药是容易分辨的,只靠特定的气味和人体状况就能看出来,比如鵚醚,而有些毒,却是没有征兆没有表象的,墨潋刚刚只是替郁凝号脉是中毒,但是没有特殊的验证,她还是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毒,就算是能解百毒的她,也不敢随便出手,如今已经确定,那么便可以对症下药。
“月妃,你怎么说?”温穆飏转过身面对着月灵,双眸之间渗出的寒意让月灵竟然不敢与他对视。
月灵双膝弯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面上泪水划过,她本是倾城倾国的容貌,如今又是梨花带雨,更是惹人怜爱,她凄凄的声音响起:“王爷,妾身没有下毒害姐姐,若是存心想要害姐姐,何必要拿自己大张旗鼓地端来给姐姐喝呢?这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求王爷明察,还妾身一个清白呀!”
温穆飏冷冷地盯着她,眼睛看着床边忙碌的墨潋和张太医,全身散发的阴冷依旧。
如兰冷哼一声,道:“那月王妃如何解释我们王妃中毒这件事?难道这参汤不是王妃的人一直盯着熬的吗?”
听得她这话,季香心里一惊,这参汤的确是她眼巴巴地盯着熬的,中间也不曾有人接手过,可是现在张太医查验参汤的确是有毒的,想到这里,季香后背陡然出了一层冷汗。
片刻,墨潋将祛毒用的银针递给素儿收好,这才走到温穆飏身边,她额头带着细细的汗,显然刚才又是一阵费心专注。
温穆飏将墨潋拉至身边,也不顾及身边还站了那么多人,伸手拿过墨潋的帕子,细细地擦擦她脸上的汗,面对她,眼底早已没有之前的阴寒冰冷,墨潋脸上悠然红了,却也不躲闪,任由他擦脸。
月灵看着温穆飏这般细心地呵护着墨潋,一时心里气愤不已,却又只能隐忍,现下还不是生气醋妒的时候,她本好心来郁凝这里讨好,却不知是悄然无声地落入了他人的圈套,早知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被人栽赃不说,还浪费了陪嫁的那支雪参。
“姐姐的毒已经解了,静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墨潋说着,转身对一旁跪着的谢嬷嬷说道:“姐姐这几日身体虚弱,平日只熬清毒的绿豆米粥给姐姐喝,其他食物暂时先别给姐姐吃。”
谢嬷嬷听着墨潋的柔声暖语,俯身磕了一个头,连连称是,如今一点都没有往日对墨潋的厌恶之色。
“王爷!”张太医收拾了查验的些东西,走至众人中间,面对温穆飏恭敬道:“刚刚老夫已经查验了这参汤,只有碗里的参汤是有毒的,罐子里剩下的参汤都是无毒的,这毒,是在碗上。”
“哼,月王妃真是好深的心思,毒药若是在汤里,就只定是你下的毒,若是在碗上,却是能给自己逃罪!”如兰冷冷地白了季香一眼,语气里尽是嘲讽!
季香见她明说暗点地都是指着月灵是下毒的凶手,不由气得脸上涨红,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你怎么就能说是月王妃下得毒?本来月王妃是一片好心,如今却被你污蔑成谋害王妃,你可知道那千年雪参整个斩月只有一支?”
谢嬷嬷毕竟是比她们要年长一些,遇事也是更是沉稳多思,现下她似乎是考虑良久,这才开口:“王爷恕罪,如兰跟随王妃这么多年,见王妃被人还成这样难免心里难受。有违规矩之处还请王爷莫怪罪。”
温穆飏看着谢嬷嬷,脸上神色稍稍缓和一些,对于谢嬷嬷,他多少是有些尊重的,郁凝这些年将王府打理得有条不紊,谢嬷嬷在其中也是出了很多力的,这王府从上到下,谢嬷嬷也算是一心一意为王府着想了。
“王爷!”如兰听得谢嬷嬷的话,跪爬到温穆飏身边,俯身磕了一个头,眼中依旧是泪流不止,道:“王爷,奴婢可没有胡乱编排月王妃,您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张太医,从早晨至现在,王妃什么都没吃,若不是王妃怕拂了月王妃的好意,她肯定是不会喝这参汤的,王妃着许多年在府里上下哪一个不说王妃的好,如今月王妃才进来几日,竟三番两次出事,难道王妃着许多年的错都赶着月王妃来才出?王爷您可要为王妃做主啊!”
如兰没有明说,众人却都是明白了,自月灵今府,先是郁凝被人诬陷与人有私,这其中月灵掺杂其中,如今郁凝又中毒,月灵又是亲自炖好喂下的参汤,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恐怕这谁都不相信。
温穆飏转向月灵,感觉到温穆飏的目光,月灵脸色变得惨白,亵衣后背已经湿了一片,脑子里混乱理不出个头绪。
季香在她身后扶着,透过后背的衣衫传过点点温热,月灵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王爷,妾身虽然愚钝,却不是蠢笨,莫说没有害姐姐的心思,就算是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害了人还在自己脸上贴上凶手二字,正如张太医所言,毒是在碗上,那么还是先查一下这碗才是啊。”
不时,厨房管事崔妈妈进了屋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全身颤抖,她匍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道:“王爷,老奴已经将院子里的碗都查了一遍,没有带毒的,月王妃这只,老奴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听她这话,众人面上均变了色,温穆飏摆了摆手,崔妈妈如获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月灵跪在地上,眼中慌乱陡然出现,她双肩颤抖着,若不是季香在身后扶住了她,恐怕她连跪都跪不住了。
墨潋站在温穆飏身边,如今整个屋子里除了温穆飏坐着,郁凝不省人事地躺着,其他人都是跪着,月灵抬眼看着墨潋平静无波的面上,心底一股恨意陡升,她咬紧了牙硬生生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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