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婉瑜郡主往前走了两步,一双黑亮的眸子之间清澈见底,白皙的面上带着三分羞怯,更是让人忍不住怜惜。
温穆凨勾了勾唇角,看着婉瑜郡主,不由得面上带出了三分笑。
“至于刚才元乐郡主看到沁侧妃的珠子很像一星血鲛珠,如今一星血鲛珠也确实是丢了,为了还沁侧妃一个清白,还请皇上恩准搜身。”
长公主一双眼睛在全场扫视了一边,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元乐郡主命运如何,她根本不担心,最多不过是少了一颗棋子,如今她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血鲛珠,这血鲛珠是调动三万铁甲军的钥匙,如今她手里刚刚失了风麟,就只剩下这三万铁甲军了!
温穆凨耳边响起长公主的话,眼睛从婉瑜郡主身上拉回,眼中一瞬间的带出一丝冷意。
“刚才元乐郡主是因为有了人证和无证才要搜身,如今,只凭借这两件根本算不上人证物证的东西就要搜了我的女儿,长公主是不是有些欺人太甚了?”
一直都在桌边喝茶看热闹的二公主突然开口,温穆凨索性也不说话,只看着二公主,唇角微微勾起来。
“皇妹想是误会了,如今只是验看一下,并非就确定是沁侧妃真的是贼,如今皇上在此,定不会委屈了沁侧妃。”长公主面上一愣,瞧着二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二公主微微勾起唇角,伸手端起跟前的酒鼎,冲着温穆凨扬了扬,回手仰头喝下,面上带着浅薄的笑意,道:“不会委屈?若是我说看着凝儿身上的玉佩像是我前些日子丢的那块,是不是也要将凝儿身上的玉佩取下来验看?”
众人一愣,原本墨潋是二公主收的义女,她为墨潋出头,这是在所难免,只是如今二公主竟然拿着墨潋和郁凝相比较,却不由得让人正愣住了。
长公主一愣,看着二公主不由得眼中带着三分恨意,却又说不出话来反驳,毕竟,墨潋这个身份是经过太后首肯的,就算她出身多么卑微,如今太后给的身份在这里,她也说不出什么,如今真像是吞了一直苍蝇一般,憋屈难忍。
“二姨母此话有些偏激了,人人都知道世间仅有的三颗血鲛珠的珍贵,如今听得元乐郡主看到沁侧妃身上的珠子和母亲的很像,而母亲的一星血鲛珠被人换成了假的,于情于理不由得有些心急了,如今皇上在此,希望沁侧妃看在母亲忧心焦虑先帝所留遗物,还是拿出来一验吧!”郁韶一直在郁清江和长公主身后,刚才元乐郡主的事他就一直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如今却出来插了一句。
众人听得郁韶的话,不由得赞叹他的温和沉稳,与此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细腻,众人都知道血鲛珠是先帝送给长公主,二公主和太后的东西,如今他把先帝搬出来,墨潋若是拒绝,面试藐视皇家,不说别的,就温穆凨这边,就落不下来脸。
二公主面上一冷,看着郁韶,眼中多了几分探究,她刚要张口,却被身后的苏姑姑暗自拉了一下,她抬头顺着苏姑姑的眼神看向墨潋,这才止住了刚要说的话。
墨潋听到郁韶的话也是一怔,郁韶竟然要她拿出来对峙,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瞬间她想明白其中关系,不由得唇角勾起了一丝笑。
“郁将军所说不错,只是,本王的女人自是不能平白被人误会,就算血鲛珠是父皇所赠,也并没有无凭无据搜身的道理,更何况,沁儿已经是御赐一品品级,如今被搜身,岂不是于皇威不顾?”温穆飏伸手在桌下拉过墨潋的手,另一手端起眼前的酒鼎,凑近唇边喝了一口,声音透过烈酒的醇香,透着一股子清冷。
郁韶转过头看了温穆飏一眼,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颤,从小到大温穆飏就是喊他“三弟”,如今一句“郁将军”,他便明白了,为了这个女人,温穆飏已经与他之间,已经断开了一道沟。
偏过目光,郁韶看向墨潋,只见她一手握在腰袋子上,几乎透明的纱带根本遮挡不住珠子的光彩,隐隐地一颗红斑透过纱带反着暗红色的光芒,郁韶心里一定。
“二哥所说太过严重了,如今皇上在此,只是求证,并没有藐视皇威的意思,如今,若是真的误会,那母亲便以五间绸缎铺子作为赔礼,向沁侧妃致歉如何?”郁韶看向温穆飏,强忍着眼底的一丝低沉,说道。
众人一惊,长公主的物件绸缎铺子,随便拿出一间都是财源滚滚的,这无疑于人是巨大的诱惑!
墨潋瞧着众人面上的惊讶,她转过头,唇角微微勾起,面上淡出浅浅的笑意,如春风吹过清池,泛起淡淡的涟漪。
“郁将军与人为事只是以钱物作为衡量的吗?如此,不知长公主的五间铺子能换得几寸疆土呢?”墨潋声音轻缓飘出,轻柔舒缓,却是让众人不由得全身一个哆嗦!
郁韶猛地一阵,看向墨潋,他略显成熟的面上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虽然他早就知道墨潋并不似表面这般柔软可欺,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是一直带刺的玫瑰,而且,将刺隐藏的那么深!
温穆飏看着墨潋,唇角扬起,面上带着几分促狭的笑,他手指在桌上轻轻地点着,一双深邃的眸子瞧着手里的酒鼎,性感的双唇一勾,清冽的酒便送至了唇边。
看着墨潋面上平静如水,如波的水眸泛着淡淡的笑意,郁韶双手捏着面前的桌角,坚硬的触感让他稍稍平静了下来,他勾了勾唇角,道:“沁侧妃真是爱说笑,钱物自是不能与国家疆土相提并论,只是,就今日而言,如何才能让沁侧妃取出身上的珠子验看呢?”
墨潋抬眼看着郁韶,如樱的薄唇抿着,眉目之间漾出浅浅的柔和,深深地隐藏了眼底的深意,她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墨潋自是问心无愧,如今长公主不甘,一定要眼看,墨潋出于对先皇的尊崇,虽是勉为其难,也只能如此,皇上为尊,还请为墨潋作证,若墨潋身上的珠子并非长公主的一星血鲛珠,那长公主便要当面端茶道歉!”
一句话,惊呆了满座宾客,端茶道歉看起来无比简单,却是要将沏好的茶行大礼递上,如今长公主地位尊贵,却是要给墨潋行这样的大礼!
长公主面上一愣,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墨潋,愤怒之余,唇角稍稍有些抽搐,她墨潋一介秦楼女子,算得什么东西?如今却要她端茶道歉!
只是,转念一想,长公主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墨潋这般神情,她的的面色便有了几分苍白,墨潋刚才说到出于对先帝的尊崇,不得不拿出珠子验看?
之前郁韶为了让她被迫同意,甚至连先帝都搬出来了,却见墨潋依旧是推脱不肯给人看,如今她突然爽快地同意了,又用先帝堵了她的嘴,让她卡在了独木桥上,没有丝毫退路!
郁凝抬眼瞧着墨潋和温穆飏,面上苍白,唇角微微颤抖,一边是她的娘家,一边又是她的家,而墨潋在她父亲的寿宴上丝毫没有给一点面子,如今她这个王妃,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种憋在心里的感觉,十分的苦涩。
“皇上以为如何?”二公主一双冷肃的眸子抬眼看着温穆凨,唇角之间带着轻轻的笑意,只是与生俱来的那种威严,依旧是让人不敢亲近。
温穆凨顿了一下,看向墨潋,不由得心中一颤,见她如波的水眸潋滟其华,心里不由得沉了沉。
长公主一双眸子盯着墨潋腰间的透明白纱袋子,虽然不是很近,却依旧能看出珠子上的一道纹路,她心中一抖,道:“若是冤枉了沁侧妃,本宫自是亲自谢罪!”
众人哗然,惊讶之余,不由得带着些许同情看着墨潋,自始至终墨潋和温穆飏都拒绝验看,他们越是拒绝,便让人越觉得有问题,看向墨潋腰间的袋子,很多人自是见过一星血鲛珠,如今看来,也是十分的相像。
难道,元乐郡主说得没错,真的是沁侧妃趁着丞相府忙碌,将血鲛珠偷了?
更何况,很多人都看到墨潋和元乐郡主出去了,后来元乐郡主一个人回来,墨潋又是过了许久才回来,这其中墨潋去了哪里,只有她身边的丫鬟知道,想到这里,众人便不由得看着墨潋有些眼光闪烁了。
“好!曹德胜!”
温穆凨目光一紧,一声清冷的声音喊了一句,曹德胜会意,便颠着步子走了下去,这血鲛珠当年是他给长公主送到丞相府的,自然是最有资本眼看的。
墨潋唇角勾了勾,见曹德胜走过来,面上带起微薄的笑意,白皙的柔荑伸向白纱的衣袋,将里面的珠子拿了出来。
曹德胜伸手接过,只是一眼,脸上猛然一怔,带着一脸的惊诧看向温穆凨,道:“皇,皇上!沁侧妃这颗是二公主的二星血鲛珠!”
说着,曹德胜便一溜小跑的跑回了温穆凨身边,手里举着墨潋的血鲛珠呈了上去。
温穆凨也是一愣,他面上带着些许的惊讶看了二公主一眼,却见二公主依旧是事不关己地吃着面前的点心,心里一沉。
“什么!”
长公主一惊,看着温穆凨接过曹德胜递过来的二星血鲛珠,不由得心里一颤,怎么可能!这是原本二公主打算留给夕颜的嫁妆,她怎么可能会给墨潋!
一时之间,园子里响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有人一边低声说着,时不时的抬眼看墨潋,如今她一身素白,乌黑的长发挽着简单的发髻,一张绝美的面容却是更显得清丽,看着她平和宁静,却是让心心里无比的羡慕,甚至,有些人竟然生出无名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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