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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莫采)



她没有看到这些人的表情,便弯下腰来,将就近的席子和被褥抱在怀里。

刺鼻的霉味儿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有些羞赧地瞧了眼这些人,让她讶异的是,一直以来的憎恶眼神,似乎已经渐渐淡去,防备也慢慢消除了。

想来,自己再不用如芒在背,再不用活的憋屈又愧疚。

她一向知道生命短暂,她丢了十几年的日子,总不能放弃未来几十年的时光。

她不是多么心怀仁慈,普济天下,她只想过的轻松自在,而掌门之位这般沉重,她要如何过的自在?

只有让摄灵殿所有人都过得自在,自己才会欢喜度日。

她想,人生在世,爱自己总是没有错的。

如此想时,大家已渐渐效仿,陆续将被褥一一搭到门外的木架上。

日光耀目,她眯着眼,笑得如沐春风。

而后狼女和杜卓也跑来帮忙,不多时,屋内一应发霉之物皆置于门前。

花梓挑挑拣拣,将还能用的悬在架上,其余的收拾收拾命人扔掉。

她唤柔儿至身前,叮嘱道:“这些被褥衣物还能用,你同这几个姐姐去后山那河畔把衣服浣洗了罢。”

随后,又挽着袖子,提着裙子带着一干人等将偌大的屋子打扫一新。

第一百三十章 作主

此时太阳已偏西,铺开漫天的云霞似锦。

花梓扬手招呼大家随她上楼,呼啦啦一群人也不知为何便随她而行,她站在最高处,手凭栏杆,遥指西天,大喊一声:“美吗?”

她本想,众人会随之高呼:“美!”

然现实总是满目苍夷的,大家皆默然无声,只余孩子的啼哭,格外刺耳。

花梓挠挠头,当真是蓬头垢面。

她有些尴尬地拍拍身上的灰土,又拍拍手上的灰,方伸手轻抚了抚身边孩子的小脸,那娃子还躺在她娘的怀里,浑身裹着一块破旧粗麻布。

“莫哭莫哭,乖啊,冷寻叔叔给你买拨浪鼓去了。”花梓双眼笑眯成两弯月儿,抬眼望了望孩子的母亲,竟见那母亲泪眼朦胧。

忽而有人高喝一声:“美!美极了!”

随之而来是此起彼伏的声音:“美!”“太美了!”

花梓不晓得为何许多人哭了出来,她不明白这些眼泪代表什么,可她知道,这眼泪绝不是因为憎恶和难过。

自此,她稍稍放下心来,再不用担忧哪天一不小心被谁捅上一刀了,这真是一大喜事。

她转身又望向天边,夕阳余晖漫过发髻,漫过眉梢,漫过睫毛,漫过弯起的唇角,滑落裙角,又染红了鞋子。

美,美极了,太美了!

是夜,月朗风清,整个摄灵殿好似被月华托起,悬于半空。徐徐凉风吹散月光,洒向屋顶,滴落檐角乍碎,一片轻纱曼妙。

狼女坐在屋顶兀自喝酒。

黄昏,她路过一处古树时,隐隐嗅到酒香,翻开土来竟是两坛好酒。

她想,这醇香美味的酒水定是白玉曦埋于此地。

想来他曾经打了自己一巴掌。他嗜酒如命,如今偷他两坛酒,让他捶胸顿足报复一下岂不快哉?

于是,她拎着酒坛便跃上屋顶。趁着月色正好,打算喝个一醉方休。

杜卓寻不到她,却嗅得阵阵酒香,遂飞身直上,立于檐角,见狼女正仰头痛饮,一把夺过酒坛来:“如此喝酒,伤身!”

“那你喝!”狼女显然有些醉了,眼角双颊都泛着红晕,在清冷月光下浮出一层暖意。

她仰面躺在黑瓦之上。微眯着眼。

杜卓哭笑不得,他说喝酒伤身,狼女就让自己喝,敢情她巴不得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死于非命啊?

不就一坛子酒嘛,他仰头便喝了一大口。凛冽的酒香透过月色弥漫开来:“果然好酒!”

狼女忽而望向杜卓,笑得十分暧昧。

杜卓想,她定是醉了。

“你来找我干嘛?”狼女歪着头,把玩着手指,斜倚在月色里,声音里透着少有的柔媚。

杜卓十分惊诧,他一向希望狼女变得温顺可人。而如今真的见到狼女这模样,为什么反倒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想,我该回去了,回桑国。”杜卓端着酒坛,声如蚊蚋,轻飘飘落到屋檐。未被狼女听到。

四下静寂,杜卓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忽而脖颈处一阵黏湿。

他倏然回头,狼女意犹未尽似的舔了下舌头。

他瞪圆了眼睛,僵直着身子。心想,她是不是在梦游?

还是说,她终于发现自己很可口了!?

醉了,定是醉了,他扶着狼女跃下屋檐,朝她房间走去,一路无人。

他忽然觉得热,也不知是狼女的身子热还是自己心里热,腾然热火仿佛从脚底升起直爬发顶。

狼女的手也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在他臀部重重拧了一把,眉梢含情地笑道:“让小爷摸摸!”

杜卓立时抓住她的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平素都是他调/戏别人,今儿反倒被女人调/戏了。

可自己怎么有点儿享受这被调/戏的滋味?他摇摇头,这不可能!

他顾不得狼女媚态撩人,拉着她往房里拖,直到把她安顿好,看着她半眯双眼躺在床上,他想,自己也该回房了,而辞别一事,明日再说罢。

于是,他走向门口,这过程中,他有些晕,有些热,不知所在何处。

故而,他走到门口,将门反锁了。

之后,他慢慢走向狼女……此处省去三千字。

月挂柳梢柳条沉,月落柳梢天儿明。

晨曦初露,纱幔缥缈。

杜卓翻了个身,只觉身下有人,他忽的坐起身来,见花梓正悠哉悠哉坐在对面的梨木椅上喝着茶。

他一低头,自己正赤/裸着上身,便急着质问道:“你怎么不知道避嫌,进我房间也不知道敲门?”言罢,忙着四处搜罗衣服。

可中衣却被什么压着,如何都扯不动。

他也急了,一手遮着身子,一手将被子撩起。

狼女只着了个肚/兜,伸了个拦腰,闭着眼睛哼哼道:“花梓,这才几更天啊?”

花梓依然头不抬眼不睁地徐徐应道:“天都大亮喽,还问几更天呢。”

杜卓一把将被子重新压在狼女头上,这才四下瞧了瞧,这哪里是自己房间,明明是狼女的屋子,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穿上半个袖子的中衣,沮丧地闭了眼睛。

当人们身在噩梦中时,总不会怀疑是梦,之后嗷的一声惨叫从梦中坠入现实。

而现实中的悲剧发生时,人们总要闭上眼,告诉自己这是梦,然后掐自己一把,发现好疼,睁开眼,发现原来不是梦。

杜卓何其幸运,他还没来得及自残,就被狼女的嚎叫惊得睁了眼。

“谁要捂死小爷!?嗷~”

杜卓立时松了手,而狼女刚好挣脱了被子,见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

杜卓想,也许自己已经到了英年早逝的日子。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自己走了,让杜妈妈一个人如何独活。

于是,他仿佛将死之人,甚是殷切地瞧了眼狼女的肚子。希望昨儿晚上一番辛苦劳作能给杜妈妈留下个小孙子或者小孙女。

屋子鸦雀无声。

杜卓思索良久。寻思如何道歉可以显得十分真诚,或许可保一命也未可知。

然未及他开口,忽而听到震天的脚步声。同时,房门被一大坨肉撞开来。柔儿抱着个盆,嚷嚷着:“狼女,你有没有脏衣服需要洗,我一遭儿洗了去。”

她身后还跟着个婆娘,二人冲到榻前,也未在意花梓,盯着衣衫不整坐在床上的杜卓和狼女便是一阵尖叫。

“哐当”一声,柔儿的木盆掉到地上,她双手蒙着眼睛叫的震天动地:“羞死了,羞死了!”

那婆娘倒不甚惊恐。不愧为过来人,她伸直了胳膊指着杜卓的鼻子,厉声喝道:“抓住他,抓住这采花贼!”

几乎是瞬间,柔儿便将杜卓蒙在被子里。而她那千斤坠一般的身躯就压在上面,同时拍了拍手,一副这样就不用害羞了的模样。

杜卓被压得几乎窒息,导致嘴边悬着一句话,如何都说不出,他想说:“我才是被采的花。”

他心中十分悲凉,觉得此话不说出来。死不瞑目。他如何都想不到,临死前完成自己心愿的竟是狼女。

就在他被压得奄奄一息时,听到狼女的声音,如天籁一般响起:“别压死了,今儿小爷睡了他,他就是小爷的人了。小爷得护着自己的花儿不是?柔儿柔儿,你下来,别压死了。”

柔儿瞠目结舌,磨磨蹭蹭从床上下来。

杜卓躺平了身子大口喘气,狼女一边帮他顺气一边笑道:“你放心。小爷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杜卓呼吸顿止,心想,小爷你若薄情寡义一回,小的定然感恩戴德啊。

当然,如何都是保命要紧,故而这话藏在心里没敢说出口,心中眼泪直流,脸上还要故作幸福状,含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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