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看着他,这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小脸,让柳如是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伊人的手,说,“好了,别生气了,早上的事,如是哥哥向你道歉,下次,再急,也不朝你发脾气,好吗?”
其实伊人早就不生气了,见他这么诚信地道歉,当然也一笑泯恩仇。
伊人站起身来,仰起头来,说,“其实要原谅你也很简单,你明天陪我和无痕一起牛头镇。”
柳如是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笑着说,“你不邀我一同去,我也是要去的,明天见了迟翔将军,不许耍性子,一切听我的。”
这话不轻不重,却透着威严。伊人撇撇小嘴,说,“若不听你的,是不是又要摔我下马?”
柳如是笑笑不置可否。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到伊人面前,说,“今天早上,虽然不曾用太大的劲,但是摔下马来,肯定有地方磨破了皮,这个药膏涂上,不会留疤。”
伊人不接,很不屑地说,“你的药膏,我才不稀罕。”
柳如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将药塞进她的手里,说,“自己擦。”说着便走开了。
伊人在后面追着叫,“塞给我也没用,我就是不用你的药膏。”不过这声音追不上柳如是的脚步。
这一次的较量,让伊人知道,对于无痕,迟翔是志在必得。而且,无痕是迟家的血脉,回京城见见自己的祖爷爷和奶奶,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自己若苦苦阻拦,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想通了这一点,伊人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沉重了,这一个夜晚,她依然陪着无痕。
听风寨的夜晚无风亦无浪,平和的很。
而在百里之外的牛头镇,却没有那么平静了。
昨日,迟翔料到伊人会率听风寨大部队来抢人,就和卓辉带着兵士远赴牛头镇。牛头镇临近京城,伊人就是再大的胆子也断不敢带着一群’‘乌合之众’前来挑衅。但是什么事都有一个万一,为了以防万一,迟翔飞鸽传书给迟飞,让他带一队人马前来牛头镇与自己汇合。
迟翔率领着队伍在一间名曰’福来”的客栈落脚。这客栈,伊人离家出走那时,迟翔带着她住过。想着那时,两人立在窗前看雪花满天飞,而现在两人竟然落得兵戈相见的田地。这是岁月弄人,还是自己的不争气?柳如是的心里满是感伤。
花姑一家人虽然是当作人质,但是迟翔并没有亏待他们,而是以礼相待。半夜时分,迟飞带着一队人马赶至福来客栈。
兄弟相见,并没有多少话,迟飞虽然听从了迟翔的召唤,飞奔而来。但是内心还是非常反感迟翔的做法。
伊人心中再怎么愤懑,也不会带着大部队千里迢迢追踪而来,现在劳师动众,只会使得双方关系更加的恶化。
迟飞提出去看看花姑一家。迟翔自知自己的举动让花姑一家反感,只是让迟飞一人去了。
迟飞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雅间外站着好几个兵士。
进入房间,迟飞客气的打招呼,花姑只是冷眼地看着他,并不回声。迟飞自嘲地坐下来,倒一杯水端给花姑和水伯,没话找话说,花姑不理他,也不喝他倒的茶,水伯偶尔还回应几句。
这样冷淡的气氛确实是尴尬不已。迟飞厚着脸皮问一问伊人的情况,花姑却仇恨地说,“只要和你们迟府脱了干系,我们伊人就会好的很。”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花姑一家人这样的敌视和冷淡,让迟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站起身来告辞。
站起身来的时候,脚在桌脚处绊了一脚,人站立不稳,朝前倾去。幸亏眼疾手快,一把撑在了桌面上,才侥幸没有摔到。
站稳后的迟飞正欲离开时,花姑却眼珠不错地盯着他的腰间,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神情让迟飞疑惑,他顺着花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腰间。原来花姑紧紧盯住的是自己腰间的一块红玉。
花姑看了好一会,才问道,“这玉是你的吗?”
迟飞答,“这玉自小便带在身边,很有些日子了。”
“这玉是谁给你的?”
迟飞拿起这块红玉,在掌心揣摩着说,”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是做一个念想。”
“你娘?”花姑反问道。
“呵,我娘生下我便去世了,只给我留下了这个。”迟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全是感伤。
花姑听了这话,也伸手摸摸这玉,长叹一声,便不说话了。
一旁一直不做声的水坤,却说,“伊人姐姐不是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吗?”
花姑忙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些什么?”
水坤无端受这一番斥责,心怀不满地走开了。
第一百七十二节:相会牛头镇
水坤无端受这一番斥责,本来转身了的,又心有不甘,又回转身来,嚷道,“我怎么胡说了,姐姐脖子上的那块玉就是这样红红的,咱们家不就是因为那一块玉而获罪吗?”水坤嚷完这一句,还抗议似的看着花姑。
花姑当然迎头给了他一记暴栗,水坤受疼,跑到水伯身边去了,水伯埋怨地看着花姑,说,”有话好好说就行了,做什么下这么重的手?”
水家人的这一番闹腾,却扯住了迟飞的脚步,他皱着眉头,急切地问,”大嫂,真有这么一块红玉吗?”
花姑本不想说,可是在迟飞的注视下,支支吾吾第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块红玉。”
迟飞激动起来,双手扶着花姑的肩膀,问道,”可是,这红玉是非常稀罕的,为什么大嫂会有?”
花姑瞪他一眼,不高兴的回一句,“什么稀罕东西,就许你有,我们家伊人就不许有?”
迟飞一听,更是急切,手中渐渐用了力,花姑受疼,哎呦叫出声来,猛地将迟飞推到一边。
水伯走上前来,一把扶住迟飞,说,”你是干什么?都是衿悠的孩子,分什么伯仲?”
迟飞手里握着红玉,问,“衿悠是谁?是我的母亲吗?是伊人的母亲吗?”
迟飞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迟府是不允许提起的所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看着大哥、二哥在迟夫人膝下承欢的时候,也哭着找自己的母亲,可是,得到的却是冰冷的一句,“你娘早死了。”
再哭,再闹,就是一顿无情的斥责。
于是,小时候的迟飞就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母亲的,于是,当看到迟夫人带着大哥、二哥玩的时候,自己就一个人躲的远远的。
小时候。正是需要那个温暖怀抱的时候,也这么孤苦的过来了,后来,慢慢长大了,心也慢慢的变得坚强。
现在,突然听到这个话题,他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心里还是有着隐隐的期待。
水伯看着迟飞的样子,心有不忍,便点点头。
见到水伯点头。迟飞却笑了,“原来我也是有娘的孩子。”明明是带着笑的,声音听在耳里,却是伤感的。
“你和伊人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你母亲是我的大姐。五年前为救伊人,被流箭射伤,不治生亡。”水伯说起这件事,还是唏嘘不已。
“那个白衣的女子?”迟飞问道,那日,他也在刑场。那白衣女子扑向伊人的决绝,他总是难以忘记。
他一直在想。那女子到底是伊人的什么人,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她?现在他终于明白,那是她的母亲,也是自己的母亲。
迟飞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恍惚。问道,“她有两个儿女,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别人来养?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女人?”
“天元年间的那场战争,你应该知道,那一年。老元帅痛失7个兄弟和唯一的儿子,这场战争的失败,水衿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朝廷一直在追捕她,她也是没有法子的啊。”
原来是这样,迟飞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出生在迟府一直是一个忌讳莫深的问题,在迟府,大家都统一口径,谁也不谈论,谁也不追问。
伊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想起刚见她时,心就莫名的疼痛,总是要不自觉的走近她,原来他们竟然是一脉相连的兄妹。
“伊人是我的亲妹妹,迟府里的其他人都知道吗?”
“老元帅知道。”水伯轻声答道。
迟飞怅然长叹一声,走出了花姑一家人的房间。
在门口,他遇到了迟翔。迟翔见他脸色很不好看,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迟飞只是茫然地看着他,说没什么。此刻的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被各种各样的思想填充着。
傍晚时分,伊人、柳如是带着无痕坐在了牛头镇上的福来客栈里。迟翔带着卓辉坐在另一张桌子前。
迟翔热切的目光投放在伊人身上,伊人目光冷淡,表情肃然。迟翔很是尴尬,说让卓辉给他们倒茶。
伊人并不喝茶,问道,“我娘她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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