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宫闱 (一朵肆千娇)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一朵肆千娇
- 入库:04.10
院子里的玫瑰花又开败了一层,本来红的像血一样,高高的挺立在枝头,倏地,弹指一挥间,花瓣如逝去的红蝴蝶,飘飘然就落了下来。
落花无声。
一切都还是静悄悄的。
桌上的一杯茶都凉了。茶碗里氤氤氲氲的香气,直往窗棂上扑。
回雪无心再喝茶。
只是盯着茶碗里打着圈的茶叶。
许久,回雪抬起头来,望着樱桃说:“樱桃大福晋本已十分体面,何故做下这样的事,害人又害已,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回雪本是要劝她的。
樱桃却反驳道:“若我没有喜欢上大阿哥,这一切,便都好说,可是在我喜欢上大阿哥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既然大阿哥娶了我,为何还要娶侧福晋?为何他只终情于侧福晋,却当我是摆设?”
大阿哥冷冷的对樱桃道:“我娶你,不过是安妃娘娘与皇阿玛的意思。”
樱桃冷笑一声:“你的皇阿玛就快死了。”
“你胡说。”大阿哥激动起来。
樱桃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皇阿玛——就快死了。”
这话如同惊雷。
深宫里,谁也不敢说皇上要死了。
虽说都知,皇上万万岁是骗人的话,但提及皇上的死,都讳莫如深。
正巧安妃来了,听到此话,狠狠的瞪了樱桃一下,这才提着长裙坐下。
安妃穿着石青色对襟褂子,水色襦裙,颈上佩戴着软润的珍珠项链。
她的脸色绯红,或许是一路赶来,气喘吁吁,或许是被樱桃的话所惊吓,她拿着手帕捂着脸,继而,要去揭锁儿脸上的面纱。
锁儿本不应该躲避,见大阿哥往自己身上瞅,便转过身去,安妃扑了个空。
“安妃娘娘又何必揭锁儿的伤疤呢。”岑梨澜领着婢女苗初来了,因晚间入睡时贪凉,岑梨澜身子发热,头上隐隐有细汗。来相印殿之前,刚喝了一剂方子。但头还是疼的厉害,她只能时不时的,以手扶额。但岑梨澜说话的声音,却有浓重的鼻音,显然是病了。
她穿着件水红色小褂,月色襦裙,身上并没有什么贵重的饰品,只在发间插着一支素簪子,她走到锁儿眼前,盯着锁儿的额头望了一眼,便知深浅。
锁儿的额头,一样分布着几个黄色的脓包。
岑梨澜在回雪身边坐下了,捡着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这大福晋可是安妃娘娘为大阿哥挑选的,刚成亲没多少时日呢,大福晋就做下这样的事,真是家门不幸。这得让皇上多伤心呢。”
安妃扭过头去,冷冷的盯了樱桃一眼:“怎么回事?你怎么做下这样的事?”
樱桃没吱声。
安妃又强挤出笑脸来对回雪说道:“郁妃,樱桃是我一手给大阿哥挑选的,如今她犯下这样的事,自然应该有我问个清楚,我想把樱桃带到北安宫去,好好的审上一审,到时候有了结果,再回给郁妃,郁妃觉得如何?”
岑梨澜喝完了一杯冷茶,略带嘲讽的道:“安妃娘娘有什么话不能在相印殿问的,还要将樱桃带回北安宫去问?虽说樱桃是你所举荐的人,但锁儿侧福晋,至少曾经是你的婢女,伺候了你一场,安妃不要厚此薄彼才是,锁儿脸上的……是骗不了人的。”
岑梨澜有意将樱桃留在相印殿。
樱桃赌气般的道:“郁妃娘娘把安妃娘娘请来也是无用,我已说过,解药,早已没了。”
安妃问樱桃:“果然不能找出一点儿解药了?”
樱桃低下头:“是。”
安妃想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糊涂。”
除了这两个字,安妃不愿多言。只是坐在那里,用手抚摸着她颈间的珍珠项链。
项链价值不菲。隐隐透着白光,像深秋的一层雾气。
屋子里又静默起来。
还没审完樱桃,安妃却起了身,以手扶额,看起来十分难受:“郁妃,岑妃,我突然头疼的厉害,怕是不能在相印殿久留,且皇上那里,还需要我去照顾,我就先回去了。”
“安妃娘娘是不管樱桃大福晋了吗?”岑梨澜追问。
安妃头也没回,只是冷冷的:“你们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好了。”
说完这话,安妃径直出了相印殿。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相印殿大门口,岑梨澜还没回过神来。
安妃不是一直护着樱桃么,这会儿是怎么了?将樱桃留在相印殿里,任由回雪处置?
回雪盯着樱桃道:“你也瞧见了,这事,安妃是不插手的。”
岑梨澜打量着茶杯上的福字印花对樱桃道:“劝大福晋还是识相一些,瞧瞧,你做下这样的事,安妃都不愿意管了。到底有解药还是没解药?”
樱桃只是紧锁牙关,再不愿张口。似乎根本没有把面前的两位娘娘看在眼里。
不管回雪与岑梨澜说了什么,樱桃都是软硬不吃的模样。
正文 第429章 闯宫
樱桃做下这样的事,后果严重,按例,不用禀告皇上,便可赐她死。
但回雪却一直没有提到死这件事上。她还是心存着幻想,想着樱桃不死,至少,锁儿的脸还有一线希望。
一直僵持了三个时辰。
岑梨澜都有些犯困了,可樱桃依然嘴硬。
王福全却来了,在门口打了个千儿,嘴里道:“郁妃娘娘,对不住了,皇上说,要奴才把樱桃大福晋带到北安宫,由安妃娘娘处置。”
岑梨澜“嚯”的起了身:“王公公,樱桃大福晋是安妃的人,带她到北安宫去,不是放纵了她吗?”
王福全面带难色,又打了个千儿道:“岑妃娘娘,皇上还说,岑妃娘娘对安妃娘娘出言不逊,让岑妃娘娘跪到北安宫门口请罪。”
岑梨澜跌坐回榻上,只有樱桃,自己伏在地上笑了起来。
回雪问王福全:“公公可是听错了?岑妃并没有对安妃出言不逊,怎么能让她跪到北安宫门口呢?”
岑梨澜,安妃,都是皇上的妃子,即便有时候争论几句,也是无伤大雅的,这次让岑梨澜跪在北安宫门口认罪,跪下是小,后-宫众人知道了,可是丢脸面的事。
王福全叹了口气:“奴才并没有听错,皇上这就让奴才带樱桃大福晋走,让岑妃娘娘去北安宫门口跪着。”
“我不去。”岑梨澜反驳。
王福全只好跪了下来:“岑妃娘娘不要让奴才难做,违抗圣旨,可是大罪,娘娘宫外的亲人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王福全已在提醒了。
大阿哥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成亲之时,也不敢忤逆皇上。
岑梨澜憋的满眼泪,这才起了身:“安妃一定是在皇上耳朵边吹了风的。她这么爱让我跪着,我跪着便是。”
樱桃给了回雪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这笑里有不屑,也有示威,然后,随着王福全去了。
回雪眼看着岑梨澜被王福全带走,却又无能为力。
大阿哥急的来回踱步:“郁妃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樱桃去了安妃那里,自然有安妃娘娘包庇。且如今,岑妃娘娘她…….”
回雪叫了烟紫来伺候梳洗:“我这就去养心殿。”
回雪梳了头,在发间插入一朵深紫色金边纱花。穿一件浅紫色小褂,土灰白襦裙,外罩着一件葡萄紫的纱衣。
岑梨澜与安妃的事,皇上之所以知道,正如岑梨澜所说。安妃去皇上那里吹了耳旁风的。
回雪到了养心殿,门口的小太监却把回雪拦住了,理由是皇上没有痊愈,除了安妃娘娘,不见别的妃嫔。
回雪在廊下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王福全从北安宫回来。依然没有起色。
王福全进养心殿看了一眼,出来小声道:“郁妃娘娘,皇上喝了杯茶。此时正睡着,怕也不好打扰,奴才也不好通传,不如,郁妃娘娘去看看岑妃娘娘吧。她……”王福全欲言又止。
回雪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心想着莫不是岑梨澜有什么事。便赶紧往北安宫去。
岑梨澜果然跪在北安宫门口,连同她的奴婢苗初,也一起跪着。
北安宫门口,本来开阔,此时,不知从哪里搬来几枝荆棘,荆棘刺尖,一条条竖在地上。
岑梨澜正跪在这些荆棘上面,衣料薄,她的膝盖在渗血。
回雪欲拉她起来,岑梨澜却不起来:“郁妃,我不能连累你。”
荆棘入肉,让人心寒。
哪怕是以前,岑梨澜不得皇上喜欢,不过是罚面壁思过,让妃嫔跪荆棘,倒是闻所未闻。
不多时,便有三三两两的妃嫔来看热闹。
当着岑梨澜的面,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慰道:“岑妃娘娘身娇肉贵,这可如何使得?”
“这样跪下去,身体里的刺…….这得多疼呀。”
她们的目光,犹如夜半的火,照的岑梨澜的脸火辣辣的。
回雪径直入了北安宫。
安妃正坐在榻上喝茶,见回雪进来了,茶碗并没有放下,而是轻轻吹了口茶,浅浅的喝了一口道:“郁妃娘娘可是来喝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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