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几日,周宝璐就跟她说了一番话,交代了差使给她。
吴月华听得心花怒放,这差使真是合她的意,她心中记恨燃墨,偏她是贵妃跟前得用的女官,跟一般的宫女不同,轻易不能动她。
正愁找不着借口给她好看呢,太子妃娘娘就把这好处给了她。
这会子,见燃墨这样儿,吴月华心中只是冷笑:如今不是你运筹帷幄的时候了?
以前吴月华没有手段,空有侧妃位分,太子爷的宠爱,竟然没有本事来用,如今给太子妃办事,反倒是如鱼得水,越发深切体会到,原来只要会用,权势确实能叫人舒畅起来呢。
就如同面对燃墨,只要燃墨没有正面挑衅吴月华,她空自记恨,却拿她没有办法,这会子替太子妃办事,才发现,原来可以这样啊!
不过是打发人叫她两回,就能叫她跪下来叫饶命。
真是太痛快了!
吴月华冷笑,你不是很会说吗?那样有本事,怎么这会子你不能运筹帷幄了?只能跪下求饶了?
燃墨见吴月华如此,真是恐慌起来,她自持口才利落,死人都能说活,只要吴侧妃肯跟她问答,她就有办法绕她进来,顺利脱身,可吴月华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不管燃墨做的多么无辜,多么茫然,就是不肯答话。
横竖就当没听到!
燃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子。
可是她实在熬不下去了,眼看又快要到半个时辰了,这回再出去,说不准就真没命了,宫妃要打死个把宫女,那真是不用多想的,谁会任一个可能有问题的人在身边儿呢?
燃墨只得道:“娘娘要奴婢说什么,奴婢不敢有一点儿隐瞒,只求娘娘饶奴婢一命。”
吴月华笑道:“我不过叫你来说说话儿,又不打你杀你,你这是什么话呢?怎么就扯到饶命上去了,我竟不懂,究竟是哪个主子要你的命呢?”
燃墨浑身一震,面如死灰。
吴月华问:“太子爷给我娘家的钧令上怎么写的,你从哪里知道的?”
燃墨才知道是这个话漏了馅儿,松了一口气,觉得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吴月华向来是个蠢的,哪里能突然就精明起来?
便忙回道:“回娘娘的话,在东宫伺候的月牙儿是奴婢的干妹妹,前儿与她闲话的时候说与奴婢知道的,奴婢不该妄言,还求侧妃娘娘饶命。”
月牙儿就是殷勤没献好,反挨了一顿打的丫鬟。
吴月华笑起来,扬声吩咐:“来人。”
顿时进来四五个丫鬟,吴月华随口吩咐:“掌嘴!”
这声调语气确实太普通了,燃墨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个大丫头揪住头发,正正反反的掌起嘴来。
连求饶的功夫都没有。
打了十来下,吴月华才说:“停罢,打烂了就回不了话了。”
她俯身看着嘴角溢血,脸颊肿胀的燃墨:“再给你一次机会,说罢。”
燃墨实在摸不透如今这位吴侧妃,犹豫了一下,改口道:“是……是贵妃娘娘知道消息,奴婢在一边儿伺候,听到的。”
吴月华笑着摇摇头,又捡起针来:“亏得我还想救你一命呢,罢了,这可怪不得我。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自个儿出去吧,我也不留你了。”
她又转头对伺候在一边的大丫头道:“你亲自去正明宫,瞧瞧贵妃娘娘在不在呢,就说我要给娘娘请安去。”
那丫鬟便答应着去了。
燃墨确实不是个蠢的,这个时候,浑身冰凉,脸也痛的麻木了,可是就算声音模糊不清,也急急的说:“娘娘,娘娘明鉴,这……这是禧妃娘娘说的!”
吴月华居然还有点遗憾的说:“你果然挺聪明的嘛!”
大约是遗憾不能真弄死她?燃墨心中居然有个这样荒唐的念头,但又下意识的燃起希望来:“娘娘,容奴婢详禀。”
吴月华却站起来:“用不着,我都知道了,走吧。”
去哪儿?燃墨简直觉得这一出一出的她都跟不上节奏了,却见吴月华只是无视她,吩咐丫鬟:“吩咐两顶小轿,你扶着些你燃墨姐姐上轿,别叫人看见她这样儿。”
然后燃墨就叫人扶着上了轿子,两个丫鬟一边一个跟轿,她根本连掀起一角来瞄瞄看去哪里的机会都没有。
心里只是打鼓,吴月华到底要把她送去哪里?吴月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任燃墨自诩聪明,又一向觉得吴月华有点一根筋不大会转弯,可这一回,她却完全看不明白,吴月华是怎么查出来自己是谁的人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这又是要做什么去?为什么要叫她坐轿子,遮掩着她是为了什么?
疑问一个接一个,燃墨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轿子里,又怕又迷茫,抓心挠肺的,怎么坐的安稳。
直到坐了大约一盏茶时分,轿子停下来,她抬头一看:正明宫!
立时吓的发抖。
吴月华终于感觉到了智商上的优越感,低声道:“不想死就听我的。”也不给她思索的余地,迈步进了正明宫。
☆、第125章 投名状
正明宫贵妃娘娘正坐在里头屋里听人回话呢,听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进来回道:“娘娘,东宫的吴侧妃来给娘娘请安了。”
卫贵妃微微皱起烟笼般的眉毛,轻声道:“她来做什么?”
那宫女名叫雨烟,也算是她的心腹了,此时脸上神情有些异样,看了看恭敬的立在跟前回话的那女官,犹豫了一下,趋前两步附在卫贵妃耳边轻轻说:“吴侧妃还带着燃墨,奴婢瞧着,燃墨好似挨了打。”
卫贵妃眉毛越发皱的厉害了,想了一回,对跟前那人说:“这事儿不急,你先出去,回头我打发人过去与你商议。”
见人走了,她还想问雨烟两句,但吴侧妃已经走了进来,在帘子外头问:“贵妃娘娘在哪里呢?我特地来给娘娘问安呢。”
卫贵妃呶呶嘴,雨烟心领神会,两步赶过去,掀开帘子笑道:“侧妃娘娘来了。贵妃娘娘请你进来坐。”
吴月华娇柔的说道:“贵妃娘娘忙着呢吗?若是有要紧事,我就不打扰了,待娘娘闲了再来一样的。”
卫贵妃端端正正的在炕沿上坐着,笑道:“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有事,侧妃娘娘来了,那也都比成小事了,快进来,也是你想的周到,总还记得来瞧瞧我。”
吴月华这才跨进门儿来,后头跟着脸上青红紫绿,五彩缤纷的燃墨,偏燃墨这个时候吓的快没命了,完全不知道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一径发抖,后背粘湿一片。
吴月华福身请安,一脸神色自然的很,似乎身后压根没有跟着一个被自己打成猪头的卫贵妃的女官,倒是卫贵妃一眼瞧见了,沉下脸来:“我还当侧妃娘娘是来瞧我的,原来是来给我颜色瞧的?我宫里的女官,怎么得罪侧妃娘娘了,居然要烦劳侧妃娘娘替我教训她?”
打狗还看主人面呢,这吴侧妃一个招呼也不打,先就伸手把自己的人打一顿再送回来,这是打擂台呢?
真仗着太子爷的宠爱,谁也不放在眼里不成?
燃墨心里没底,一声不敢吭,只进门就跪在门槛前头,总觉得自己随时就得没命。
吴月华一点儿也怕卫贵妃沉下来的脸,笑道:“娘娘这可是错怪我了!按理说,娘娘宫里的人,那自然是与别的地方人不同的,不说别的,就是瞧着娘娘平日里疼我,我也要另眼相看不是?娘娘可不能疑我这一片心啊。”
这 话说的蹊跷,卫贵妃越发一脸不自在,总觉得吴月华在当面打自己的脸,吴月华闲闲的喝了一口茶,才接着道:“也是我太实诚,想着娘娘对我那样,心里头早把娘 娘当了亲姐姐待了,我进宫这一二年,冷眼瞧着,这宫里头,也就娘娘待人最为赤诚,与别的人都不同。不瞒娘娘说,我自幼儿在家里就是长姐,连亲戚家里,也是 妹妹们多,竟就没个姐姐疼我,如今进了宫,见了贵妃娘娘,这样婉约大方,又这样会疼人,虽说不好常走动,可每一回见了,都觉着心里头渴慕呢!”
吴月华有周宝璐指导,怎么肉麻怎么来,这倒是吴月华的拿手好戏,只需回想一下自己那个妹子吴玉华的言语,就有的是词儿说,一套一套不带重样,只是她倒是说的出,却叫卫贵妃听的生生打了个寒噤,下意识的摸摸手臂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而且一头雾水,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
先前见吴月华把燃墨打了一顿,又带到自己跟前来,自然以为是吴月华在示威呢,仗着自己是太子宠妃,不把自己个放在眼里。
她也不想想,你是太子宠妃,我还是皇上宠妃呢,总比你强一层吧?且如今还理着这后宫的事呢,跟我斗?可如今吴月华坐下来,偏又不像是打擂台,上门示威的了,她嘴里那些话,肉麻讨好的卫贵妃都有点想不到了。
不过再怎么肉麻,听起来倒的确受用啊。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这会子卫贵妃就如同燃墨一样,完全搞不懂吴月华的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了。
吴 月华见卫贵妃的神情,知道她是有些懵了,才又笑道:“也是因着我把娘娘当亲姐姐般敬着,是以先前见了这奴才,一时间就控不住脾气了,忍不住出了手,唉,确 实是我脾气太爆了些,后来我才想着,怎么着也不该在我那边打她,不说别的,就是叫人看见了,也是不好呀。说不准就怀了娘娘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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