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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静妃伸手按住她,皱眉道,“与我何必如此,况且皇上并没有怪罪我,也没有追查江潮平。”
  虞挚听罢释然,缓缓地舒了口气,“皇上喜欢姑姑,念着多年的情分一定会善待溯月宫。”
  “皇上真正在乎的是你,否则他又怎会大发雷霆气成那个样子。”静妃抚慰道,虞挚淡漠的态度让她隐隐觉得不安,一时又想不出哪里有错。也许她病得太过虚弱,也许等过几日她就能恢复活力与自信,重新取得皇上的宠爱,她有这个资本。
  “皇上虽然大怒却并没有责罚你,反而将事情压了下来,只是下旨命你前往白露庵静养,对外说你病了。”静妃想起了这几日皇上的转变,为虞挚感到轻松了些,“长宁宫那边的压力这么大,皇上能做到如此已是难得。”
  虞挚听着她的极力劝慰,静静垂首若有所思,虽然发烧脸色却比平时还要苍白些,等静妃说完她才抬头,抬头时眉目宁泊如水,一尘不染的寂静,“姑姑不必焦虑,我并不觉得如何难过。记得当初我对姑姑说过,挚儿已是废人,侍奉皇上不过是借这无用之躯做些有用之事,荣华富贵非我所愿,失去了也并不可惜。”
  静妃握着她的手,怔然半晌无话。她觉得虞挚说得很对,看得也很开,然而这豁达总是让她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她不想再深谈下去,伸手为虞挚掖好被子,“皇上说你醒了便启程离宫,想必已有人去禀报了。现在好好睡上一觉,白露庵并不远,等你病愈回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边说边站起身放下了幔帐,虞挚躺在床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脸上还浮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已真的安然入梦了。
  长夜寂寂,整个京城已经进入梦乡,唯有皇宫中灯光长明,多少秘密在悄然滋生。
  “跟本宫斗,还从来没有人胜过。”观澜宫中莲妃正襟危坐,一身上下的宫装一丝不苟,妆容精致如同往昔。不同的是空荡荡的宫中再没有一呼百应的仆从,只有苏知意和一个宫女。
  “娘娘,该歇息了。”苏知意小心地提醒着。尽管莲妃气数已尽,但任何一个站在她身边的人都还会两腿打颤,
  “本宫还在宫里好好的,她却要被赶出去了,真是可笑!”莲妃对身边的劝告充耳不闻,仍自顾自地说着,“明天让叡景进宫来,让常氏的人进宫来,本宫要好好吩咐他们!”
  苏知意和宫女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一阵胆寒。曾几何时说一不二的莲妃,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妇人。
  佛像前香烟袅袅,明妃手持念珠口中默默有词。她常年在佛前修心养性不问世事,宫中没人能比她清闲自在,然而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去,她两鬓却早早间杂了银色的发丝。
  “王爷睡下了?”
  “是。”复命的宫女轻声答道,明日淮意王就要启程离开京城,一切已经打点妥当。
  明妃睁开眼,看着高高在上的、安详的菩萨,十几年前离别的苦楚再次席卷而来,她只能跪在佛前寻求解脱,“宫里发生的事,不要让他知道。”听说虞昭容明日也要离宫去白露庵,此事并不光彩所以知者甚少,但作为三妃之一明妃还是有所耳闻。
  “是。”宫女说完便闭紧了唇。
  明妃无声地舒了口气,闭上了双眼。世上恼人的事情千千万万,人力能够改变的却不多,她已被这无能为力的感觉折磨半生唯有在佛前参悟放下,她不想儿子再体会这种无奈。
  月光投进窗纱落在地上,轻轻的叩窗声响起。淮意王从床上起身,披衣走到窗前疑惑地推开,“谁?”
  “是我。”月光凄凄,照在如织惨白的脸上,她气喘吁吁胸膛起伏,唯有一双眸子明亮而坚定,“奴婢来告诉王爷,娘娘明天就要被送出宫去,白露庵。”
  “什么?!”淮意王低低地叫了一声,眉头紧皱。他听说了虞昭容的麻烦,但没想到凭她的圣宠也会落到这步田地。
  “王爷想带她走么,现在是唯一的机会。”如织看着淮意王一字一句地说道。淮意王吃了一惊,不禁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沉默了,陷入深思。
  宫素鸾就寝前又一次走过书房,里面还亮着灯光,他总是在她入睡后才歇息,在她醒来之前便已起身。他好像不需要睡觉。
  瀚景王将写完的信折好,只觉肩头一暖,侧头看去是宫素鸾在为他披衣。他唇角微微翘起,“多谢。”
  宫素鸾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并不习惯做这些,微微别过头去,“听说虞昭容出事了。”
  瀚景王通透的目光在她脸上一转,已明白了八九,她是心里放不下虞晋的妹妹,求情来了。他把纸装入信封,漫不经心道,“只是出去养病罢了,在宫中呆久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王爷何必和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宫素鸾不由得顶撞了一句,听他云淡风轻的语气,似乎虞昭容出宫正中他下怀,幸灾乐祸得很。
  “原来在王妃眼里,本王如此大奸大佞。”瀚景王转头瞧着她,三分自嘲,七分可笑。
  宫素鸾一时没有证据,底气不足了,“王爷与虞家过不去,人尽皆知。否则……”脸色由苍白转为难堪的潮红,否则她又岂会嫁入王府。
  瀚景王见她咬牙支撑着这场对峙,忽然叹了口气,收回戏弄,“本王没那么大本事,信不信随你。”
  宫素鸾微微放了心。虽然他是瀚景王,可不知为何她觉得他没有骗她,也许真的是自己错怪了。
  “好,我信。”木然的脸上微微动容,她第一次有些歉然。
  瀚景王瞥了她一眼,似乎没料到这答案,不经意地低笑一声,“奇了。”
  宫素鸾立在原地,灯光下她的目光闪烁,双唇紧闭,抿成倔强的一条线。是啊,他怎么会需要别人的信任和认可呢?但凡顾及一点旁人,他就不会拆散她和虞晋了。这种人,活该天下没人相信他。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感到一丝难过呢。
  “我说了便不会反悔。”她再次坚定了立场,不管他怎么看,至少认识他以来,他没有骗过她。
  “随你。”瀚景王整理好书信,淡淡地应道。
  灯火盈盈,虞挚转过头来望着跪在面前的红萼,“你受苦了。”
  “奴婢没事,还能再见到娘娘,奴婢高兴还来不及。”红萼艰难地笑了笑,在长宁宫受刑这些天,她的脸已经被掌掴得肿了起来,衣服下更是伤痕累累,她也曾有过坚持不住的时候。但再次见到虞昭容,她感到问心无愧,感到过去那些折磨都是值得的。
  “本宫明天就要走了,静妃已安排你去韩淑容处当值。”虞挚扶她起身,细细地端详着她好像这一刻要记住她的样子,“如今本宫身无长物,这只金钗送给你做纪念吧。”
  “娘娘。”红萼抓住她拔钗的手,几乎要哭了出来,“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奴婢还等着娘娘回来。”
  虞挚轻轻摇头,目光柔和而平静,“你听本宫说。”
  红萼怔怔地松开了手,任虞挚从发髻上拔下金钗,戴到了她的头上。她感到一阵寒意,不由打了个冷战。
  “本宫只怕活不到白露庵。”虞挚低低开口。
  “谁要害娘娘?!”红萼大惊失色,四下望了望,溯月宫里空无一人,静妃依着虞挚的意思留她们主仆二人叙旧。
  虞挚垂下眼帘,似乎在心中数了数,最后嘴角苦涩一挑,“很多。”她携着红萼坐下,“太后,皇上。”
  皇上?红萼万没想到这个答案,“皇上若想要娘娘的命,为何要送娘娘走。”
  “因为他不敢。”虞挚看着红萼愈发错愕的表情,淡淡一笑,是啊,这世上荒唐讽刺的事情就是这么多,日日都在宫廷中上演。
  “他忌惮虞氏,这次在震怒之下留本宫一条性命,想必也是因为如此,但他是不会罢休的。本宫若死在宫外皇室便没有任何嫌疑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虞挚释然地叹了口气,按住红萼的手,她还有最后一丝牵挂,“本宫死则死矣,只怕日后哥哥发现了背后凶手,会一时冲动与皇权为敌。”
  红萼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额上渗出冷汗。她不明白在生死面前,为何虞昭容还能如此平静,也不明白在这波诡云谲中自己会有什么作用。
  “若真到了那一步,只有你能劝住哥哥。”虞挚为她正了正发上的金钗,“本宫写了一封信,就藏在这钗中。到时还要你交给哥哥,告诉他本宫早就知道一切,也甘心赴死,让他切记忍辱负重,守护虞氏。”
  “娘娘。”红萼的泪倏地流了下来,拼命地摇头,“既然危险为什么还要去,皇上不敢明着害娘娘,娘娘留在宫里便是,只说病来没有好不能上路……”
  “能拖得了几时?”虞挚伸手为她拭泪,此刻她卸去了高高在上的雍容威严,宛如一个宽和温柔的姐姐,“况且死对本宫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从入宫那天起,本宫一直期盼的便是这一天。”
  红萼悲痛地抬头,“娘娘……”她跟着虞挚从隅安宫到香彻宫,看着昔日那个绝望的郡主成为风光无限的第一宠妃,她以为虞挚已经淡忘了曾经的屈辱,适应了婉转承欢的生活。没想到她早已心怀死意,或者说早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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