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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为后 (乐乐丫头)


  他双唇紧闭,手腕毫不容情地一翻,利刃搅动着血肉,又忽地拔出。刺客低哼一声单膝跪地,一条手臂算是废了,再也拿不住剑,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发际边缘沁出、滚落。
  虞挚心里一动,她面颊为剑气所伤还流着血,然而此刻全然顾不得,挣扎着起身踉跄走到刺客面前,伸手就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
  是你!心中一百个声音在呼喊,喉咙却被什么紧紧扼着,一个字都不能说。忠厚而熟悉的面容,恍惚时刻就会抬头对她一笑,夫人,若不是大爷给了一锭银子,俺才不会起个大早……
  他怎么会在这。
  虞挚心念一转,忽然无声地笑了,自己真是傻。原来,瀚景王也安排了刺客。原来,今天的大婚,就是他所等待的合适时机。他们都摩拳擦掌要取对方的性命,只不过她动手略早,而他苦心准备的薛伍,现在反而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原来如此!
  虞挚紧紧咬住舌尖,血腥之气泛漫口中,疼痛让她无比清醒,做出一个居高临下的冷笑。垂死挣扎又如何,她绝不会放过他。
  瀚景王冷然掷剑于地。看也不看薛伍一眼,淡淡地拿过桌上的手巾擦拭手指,“同伙在此,到底是不是本王的人,就看娘娘能不能审得出了。”
  虞挚目光一横,果真本性凉薄,从来无情,所以此刻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她拢袖一笑,“刺客会移交大理寺,倘真不是王爷的人,本宫一定会将主使查个水落石出,还王爷一个清白。”就算薛伍不承认是瀚景王的人又有何用,只要他编造不出背后主使,瀚景王的嫌疑照样洗不清。
  况且,薛伍真的能扛得住大理寺的刑罚么。
  瀚景王这才从眼角略微一瞥,漠然无动,“这样的死士,嘴可不容易撬开。个中之辛苦,小王就拜托娘娘了。”
  “王爷放心。”虞挚点头,声音放得轻,“罪魁祸首,本宫绝不会放过。”
  “娘娘,”说话间虞晋已然上前,躬身行礼,“娘娘在府上遇险,臣罪该万死,请娘娘先去包扎一下伤口,之后臣护送娘娘回宫,再向皇上请罪。”
  虞挚这才移开目光,脸上的凌厉退去,看不出喜怒,“也好,那么请王爷也小坐稍等,到时与本宫一同进宫为好。”事情已成定局,他休想暗度陈仓逃出生天。
  瀚景王从容颔首,不见波澜,“敢不从命。”
  虞挚扶着如寄的手,众人随侍着,回到她过去的闺房休息。侍卫将院落团团围住,铁桶金箍一般。
  虞挚一进屋便摆手命人退出,无力地靠在床上,才发觉冷汗已经湿透衣背。臂上的伤口也苏醒了似的,开始火烧火燎地疼,前所未有的疲惫。
  “挚儿。”虞晋进来探看,一扫人前嬉笑谦卑的模样,面色凝重,“今天好险,未料他有如此一步。”
  “那个人,就交给哥哥了。”虞挚倦然闭上眼睛。薛伍,别怪她狠心,是瀚景王的心太硬太冷。
  “放心。他打晕了一个三品京官,夺了名帖衣袍冒名前来,如此作为,不是瀚景王还能有哪个。”说起瀚景王,虞晋的声音冷了下去。
  虞挚想起什么,徐徐道,“今日皇上见过哥哥,疑心减了不少,哥哥莫要太过狠戾露出马脚。毕竟现在只身在京中,生死全在别人一念之间。”
  “我会有分寸,过去都熬过了,如今断不会沉不住气。”
  虞挚无力地点点头,再没什么可说。虞晋看了她一会儿,想起一件事,暂且抛却了心中的沉重,微微笑了笑,“我看你注定是凤命,就算在皇宫外头受伤,也有御医从天而降给你诊治。”
  虞挚不由睁眼,如寄已然领命过去开门,外面灿烂的光线晃然倾斜而入,一个清癯的身影迈了进来,“草民江潮平,见过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江御医跑出来抢个戏

☆、一一五、王妃

  虞挚微微一怔,虞晋已然起身,“我大婚怎能不请随之,而随之就算再深居简出,也得出席。”
  江潮平对这玩笑反应淡淡,“参加你的鸿门宴,我并不觉如何有幸。”
  虞晋知道今天的事被他看穿,面上嘿嘿笑着,不置可否,“娘娘拜托你了,我去准备准备进宫。”说罢便告辞离去了。
  这厢如寄用清水洗了手巾,过来伺候。江潮平为虞挚挽起衣袖,如今在宫外,规矩也没有那么多。他站在床边微微俯身,神色宁泊而专注。以往行走于宫闱之间的是束带顶冠的江御医,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江潮平,一身云青锦袍再无别饰,和寻常儒雅富足的公子无二,只是多了宫中人特有的苍白和沉默。
  “大人近来可好。”虞挚开口问道,这并不是客套。几个月前的那场风波险恶,江潮平拼死救下她和晃儿。后来皇上知道了,欣喜的同时自然是有些介意的,况且此事的确有违宫规。虞挚怕皇上猜忌不敢直接求情,几经辗转才未使江潮平受牢狱之苦,只是被免去太医院的职务,如今赋闲在家。
  过去的事宫里秘而不发默默带过了,但身为御医莫名其妙被免职,总是要惹些闲话。人言可畏,不知他离宫的日子可否风顺。
  “还好。”江潮平为她擦拭伤口,一时答得简短。过了一会儿将手巾递给如寄,才又补充道,“每日看看医书,天气好的时候出京采药,还好。”
  “自上次之后,宫中也一直平静。皇上虽责罚姑姑在溯月宫思过,其实是做给太后看,并没有真的为难姑姑。”虞挚缓缓地说着,忽然臂上一痛,她倒吸口冷气,不由自主地缩手回头。
  恰对上江潮平抬眸,他复又垂下眼帘,“在下刚才手重了,娘娘恕罪。”
  “不要紧,是本宫让你分神。”虞挚靠在床头。他已然离宫,她还提那个囚笼做什么呢。
  沉默了一阵,江潮平拿过绷带绕着她的小臂一圈圈缠好,头也未抬,“娘娘与瀚景王闹翻了?”
  虞挚眉间微动,心里掩埋的痛苦不经意间翻涌起来,她强压下难过,定了定神,“本宫与他,注定你死我活。”
  江潮平手下顿了顿,熟稔地将绷带打好结,不紧不松,“娘娘可知,天下的病症纷纭,最棘手的是哪种?”
  “本宫不是大夫,还请你赐教。”虞挚知道他已处风波之外,有些话自然不方便直说。
  “不管什么病,悉心调理总会有好转。但有一些急症事发突然,病人撑不了一时三刻,遑论等大夫诊断开方。”
  这一番话说完,虞挚纵然聪明,一时也难以确定他的意思,“江御医这是何意。”她专注于问题,忘了他早已不是御医。
  江潮平为她放下衣袖,平静而稳妥,“莲妃母子在朝中根基深厚,这些年早已长成一颗毒瘤。娘娘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骤然发难,此病可谓来势汹汹,轻则互损元气,重则两败俱伤。不知娘娘是否准备了万全的方子,可有把握一击即中、全身而退。”
  虞挚微微一愣,随即道,“本宫绝不会手软。”
  “这正是症结所在。”江潮平叹了口气,眉目间更见了然,“娘娘所做一切全凭一股狠劲,处处被自身情感左右。”
  这一句言语轻微,却重重落在虞挚心头。她这么做,是否真的急躁冒进了?的确,如果她当初隐忍着把那场戏演下去,也许会发现更多秘密,也不至于像今日这般雾里看花,不知道瀚景王的阵营里除了乌嬷嬷还有谁,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谁可信谁可疑,不知道后宫之中会有谁暗暗帮他……
  “在下只是提醒,也许是多虑了。”江潮平点到为止,垂手而立,“毕竟今日之事已众所周知,瀚景王很难翻身。”
  “你的话本宫记下了。”虞挚心情有些沉重,身体的疲惫亦无暇顾及。她抬起头,由衷地道谢,“多少次都蒙江大人提点,本宫感激不尽。”
  江潮平慢慢眨眼,“在下已不再当差,还望娘娘照顾好自己。”
  虞挚不由反应了一下,待看到如寄确认的眼神时,才抚了抚额头。她一时竟忘了他已不是御医的事实,口不择言实属不该。姑姑在宫中被禁足,如今能推波助澜使得上力气的,就只有她孤身一人了。
  瀚景王,瀚景王,他是个太过强劲的对手,这次她必须一鼓作气全神贯注,决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屋中三人相对沉思,外面却已经乱作一团。
  定波侯世子的大婚,定波侯夫人受惊晕倒,不少娇弱的夫人们也惊厥不已。府里汇集的几乎都是皇族贵戚金枝玉叶,如今一下子出现两个刺客,还闹出血光之灾,这可不是小事。各府接到消息都赶紧派人去接应自家主子,一时间京城里那些常年紧闭的森严朱门几乎全部大开,人人面色凝重,抬轿牵马,步履匆匆。
  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更是被大队整装出动的官兵堵得水泄不通,步履隐隐震动地面,阳光下甲光闪烁,侯府前前后后十几条街即刻就被封锁。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避让又交头接耳。
  而刑部尚书那边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根本用不着官兵,自家府里就派出大批豢养的私卫去寻找失踪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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