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也许传得快,就有,也许孙氏发现得及时,掐住了,那就没有。”裴少嵇瞳仁澄澈,明明做了好一番坏事,却偏偏是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这就是功力啊。
“那你还打算做什么吗?”
只是想靠流言挑唆一下孙氏和俆府的关系,这一点说法可还是不够的。
裴少嵇看了眼孟采薇,“母亲不想猜猜看吗?”
孟采薇非常配合地陷入沉思。
俆夫人未必会这么轻易就相信孙氏要与她们顶着干——划不来,但这流言却成了既定事实。
如果你家出去的狗没拴绳到处跑,以至于让满天下的人都误会你养的狗正在准备咬你,你会怎么做?
和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狗秀恩爱证明给别人看?还是……把狗索性拴起来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威严的主人?
孟采薇眼神一亮,“你是想借机夺了孙氏的管家权?”
她期待地望着他。
看着裴少嵇僵冷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温暖起来。
“到时候母亲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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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芈芈真爱~\(≧▽≦)/~谢谢蠢蠢和族长~\(≧▽≦)/~也谢谢大爷和乙~
说起来作为读者在评论里讨论作者是哈士奇还是阿拉斯加真的大丈夫?
我真的不像萨摩耶吗?
感谢芈芈和阿晴给我的2分长评mua! (*╯3╰) ! 超级惊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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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不虚
裴少嵇与孟采薇说的“到时候”,并没用很久。
·
十一月末,孟采薇收到了父亲孟然栋的来信,孟府一行六人,很快就要进京了。
孟采薇的父亲年方四十余岁,在古代,那就是正值事业的上升期。确实,他从外放到河北道为官以来,一路从下州擢升到上州冀州为刺史,考绩优良。只是,从地方再调到中央便非易事。这就像是一道充满象征性的门槛,迈过了,那就是青云直上,迈不过……那他的政.治生涯,便止步于冀州了。
将小女儿采薇嫁到惠安侯府,算是孟然栋左思右想地一步棋,于女儿来讲,这确实是一件很亏欠的事。况且,初嫁半年便守了寡,孟然栋更是对女儿充满歉疚。
在来信上,孟然栋近乎直白地表示,在扶助裴少嵇请旨袭爵的事情上,他将不遗余力,以求为女儿日后的生活谋得保障。
孟然栋一行六人,除了他带的两位师爷,亦就是冀州长史二人,还有孟家年已及冠的长子孟翊先与他的西席先生。
有孟采薇这位出嫁的女儿在,孟然栋一行人入京,自然是要投奔侯府。接了父亲的信,孟采薇不遑多想,便让人请了裴少嵇过来商议。
——其实,这些后宅琐事,本不该拿来叨扰裴少嵇的。
听冬妆说,裴少嵇这几日像是会了几位旧日同窗,闭门于书房之中,看样子忙得很。
孟采薇对此是很理解的,他当年年少离京,京中的交际圈子,也就是那么几位玩得好的公子哥儿。如今重返颢京,迫在眉睫的事情便是重新打开人际关系。偏偏他又在孝期,按照中国的老传统,出去吃饭局开门路是没可能的了,唯有从这些旧交情中下手,打不开新局面,也要巩固好昔日的半壁江山。
男人的世界,与女人终究是不相同的。
孟采薇或许可以为侯府这一亩三分地而感到安宁,但于裴少嵇来说,这偌大家业,却并非是袭下爵位这么简单就能继承的。
大宁朝的官制,职官与爵位是不相挂钩的。惠安侯在爵位中算是正三品的开国侯,但是老侯爷的职官品级,却远在其上。再观年纪轻轻,并无甚军功的裴少嵇,来日能在朝廷谋得什么一官半职,如今还不得而知。
他没考科举,眼下并无功名。戍边几年虽苦,但也没听裴少嵇自己说起,可曾立过什么大功。
若这样就想打入官场,那靠得只剩下在皇帝和几位朝廷重臣跟前儿的面子情了。为此,多走走门路,联系联系旧友,朝廷好歹能多几个为他说话进谏的人。
但是……理解归理解,如何安顿孟然栋一行人,还是要与裴少嵇仔细商量。毕竟,侯府的管家权尚在孙氏手里,而孟采薇并不想连自己娘家人如何安顿,都交给一个妾来打理。
无论如何,这个时候,她也该收回本就属于自己的权利了。
夏眉去了前院好一阵子,裴少嵇才跟着她过来。
他看起来确实忙得很,平日里还与她敷衍两句,眼下行了礼,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外公快到了?”
孟采薇点头,将家书递给了裴少嵇过目。
“六个人啊……表兄与我一同住前院吧,其他就由母亲安排便是。”裴少嵇寥寥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没有多翻看,就将信纸还给了孟采薇。
孟采薇见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我来安排无妨,只是调度起来,唯恐孙氏作梗……少嵇之前不是说,与俆府那边会有什么动作吗?”
裴少嵇已是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了,“母亲不急,再两日,俆府就该有动静了。”
言罢,他并未有冗余解释,揖了一礼便告退而去。
然而,裴少嵇虽然不肯多言,却又所言不虚。
两日后,俆府派来了一个年纪不小的宋嬷嬷,道是前来“帮衬侯夫人”。
·
两日前。
徐府。
“老爷可算回来了。”徐夫人一边奉了茶上去,一边殷勤地问道:“去过父亲那里了?”
徐丛蔚一口气把茶灌到嘴里,全无旧日文人雅客的风度,“去过了,就被父亲好一顿责骂。”
他叹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向自己的妻子,“早就跟你说不要和孙氏来往,不要和孙氏来往,你看看如今!外面怎么传咱们两家的都有,就是没一个人相信你跟她关系会好的!有的人骂她是白眼狼,还有人骂咱们不分嫡庶,活该呢!”
徐夫人性子在外面再泼辣,在自家丈夫面前,都是温顺恭敬,半句不敢顶嘴,“爷说的是,是我年轻的时候糊涂,不知身份……不过,这些事就传得这么厉害?连您都听闻了?”
她丈夫一向不预内宅,否则,徐夫人一开始也就没有机会可以由着自己性子与孙氏来往了。
徐丛蔚摇了摇头,“着人去打听两句就知道了,现在街头巷尾,哪一家不在议论咱们的是非?”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从怀里抽了一纸信封出来,“喏,看看吧,少嵇命人给我送来的。”
徐夫人疑惑地瞥了丈夫一眼,缓缓打开了信笺,半晌,徐夫人脸色一僵,“孟家人要进京了?今年孟氏的父亲要来述职么?”
徐丛蔚疲惫地按着额心,“倒是我疏忽,应该早先问吏部一嘴就好了……反正,我外甥的意思是,过去他不在京中,没法儿代母亲向咱们尽孝是他的不是,你与谁交好,都是你这个舅母的自由,他没立场干涉。如今事情闹得大了,面子上又不好看,他作为晚辈,又不好直接对父亲的妾侍做些什么,所以拜托咱们家出面,去缴了孙氏的权,别让孟家人进京,挑出什么理儿来。”
徐夫人撇了撇嘴,犹有几分不甘心,“怎么就这么寸呢?老侯爷前脚出事,后脚孟家人就捞到进京的机会了?他孟家自己的闺女教不出本事,还非要咱们帮着撑场面么?”
徐丛蔚瞪了自己妻子一眼,“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孟家今年能进京的事,肯定是惠安侯在世时就安排好的,他把人家闺女娶过来,不方便回门,肯定是要安排到京里见面的。要是侯爷还在世,咱们不管也就罢了,而今侯爷去了,整个惠安侯府就是我外甥的脸面,咱们不替他张罗着,难道还要看着我妹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被人笑破大牙不成?”
“噢……”徐夫人被丈夫说教了一通,难免堵心不顺,“那照爷的意思,还得咱们出面去与孙氏说和,再乖乖地把侯府的权柄,交给那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啰?”
这么干,徐丛蔚肯定也不大乐意。
别得不说,他们多年与裴少嵇未见,这个外甥究竟什么品性,他们已经摸不准了。再论裴少嵇如今年纪,也已然是个很有主意的大人了。惠安侯这道关系,若没了孙氏从中斡旋,以后还能维持多久,实在不好判断……尤其是,孟氏女做了侯府的管事,肯定先为自己娘家铺路,到那时,徐孟两家利益相冲,焉知裴少嵇会舍谁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