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槙不允许她的心远走,他说了他要的不是一个端庄的像假人的贤后,而是一个能懂他、爱他的妻子。
“你怎么发现的?”谢陌问道。她觉得自己自从说了再试一试的话,也是努力去做了,而且好像没露什么马脚。
“你生孩子的时候,再痛也只是闷哼。不像上次,会叫我,会喊不生了,到后来痛得不行的时候还骂我,说全都怪我。”
说起生煜儿那次,痛到后来是真口不择言了。这次生燝儿,她还是痛,但没有再像那次一样先是依赖的叫‘槙哥哥’,后来痛得厉害了又骂他。而是一直咬着嘴唇隐忍,实在受不住了才闷哼出来。那会儿,的确是顾不上装了,痛都痛不过来了。
“我之前是太大意了。你从小哪是能吃亏的性子。那么容易就原谅我了,本来就不正常。”
谢陌低头,“嗯,我是有些骄纵,不过你放心,日后……”
“我不用你改,改了那还是我心头那个独一无二骄傲的谢陌么。”不得不说,姑姑和谢夫人出马把她劝住了,他心头还是有点沾沾自喜的。你还不是离不了我,还不是怕我变心。这么一想心头也就不那么看重了,反正再怎么着你还不是要原谅,要留在我身边。从前威胁的那些话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是陌儿生燝儿的时候,他才发现。谢陌外表没变,对他依然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但是内里却有些不同了。他在她心头原本是第一位的,可如今怕是要给两个儿子让位了。这是他绝对不能答应的。
谢陌瞥瞥四周无声的塔林,在这个地方谈情说爱怕是有些不妥呢。一则这是亡人长眠的处所,二则,长眠的亡人还都是得道的高僧。可是,萧槙不理这些,在他看来这里就是自己向他首次投怀送抱的地方。
“咱们慢慢走回去吧。孩子们都在那边,不然回头大师该真真假假的抱怨我们让他帮着带孩子了。还有,往后你要跟我说这些,找别的地儿吧。在这塔林里怪怪的。”谢陌说罢就往前走。
“唉,你还没给我回话呢。”萧槙追上去。
“你不是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么,我也说了要走着瞧。这不就是回话了么。我告诉你啊,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我改,你是自己乐意纵着我的。别日后不认账。”
“不会,不会。”
回去以后,谢陌很自觉的先去奉上两千两香油钱。那四十万是不能退的,不然大相国寺的退了,其他大庙的要不要退?几百万两银子,华禹丰年两年的税赋呢。反正那些人也在背后骂他们是打劫的了。说起来还不知道谁是打劫的呢,占了良田和青壮年劳力无数,又不出赋税。香火那么旺盛,不知暗地里还藏了多少金银。临到朝廷无钱支付粮饷也只有不语大师慷慨的拿出银子来。说白了那些钻进钱眼里的和尚心里没有朝廷和百姓,跟国之蛀虫无异。
谢陌同不语说起自家堂兄从海外带回来十二种种子,她已经在着手开始让人试种了。
“这要是成了,的确是功德无量的事啊。以一己之力带回种子,再借朝廷的力量布惠万民。阿弥陀佛!”不语拈着佛珠喜动颜色。
“嗯,所以我一定要盯着好好的把种子试种出来。已经有几处有了回音,虽然稀疏,但有些嫩苗长出来了。大师,您的后山有几种种子很适合。高山气候比平地寒冷,半山又是另一番景象。可以在山脚,半山和高山各种一样。”
“好,你把种子留下,然后种植的方法一并留下。贫僧这寺中有惯常会做农活的和尚。”
“大师,我现在有这件事可以做,每天也觉得很充实呢。只要能种出来,以后再多多的留种子,多找地方试种。老百姓也多些杂粮可以吃。那些药就更是救人命的了。”
“你本来就不是闲得住的人。如此甚好,甚好!”
午间,几个孩子都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饭。谢陌便问道:“大师,我送几个人来学学这斋菜怎么做好不好?”
“宫里的东西都沾了富贵气象,要走形的。就是大师傅自己去做,也跟这里做的不一样了。不过你要打发人来的话,就来吧。”
煜儿轻声道:“母后,这里的水比宫里的水好喝。”
谢陌点头,山泉清冽,煜儿也曾学了明光等人在水桶里勺水来喝的。谢陌当时不敢喝凉水,却听他念叨过好喝。
回去的路上,萧槙把大大小小的孩子都赶到了后面跟宫女坐马车,大马车里只留下他和谢陌。他本来就是出来谈情说爱的,带那堆小屁孩不过是因为之前谢陌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不会单独和他出来。
那个谢隋,一早好好儿的,非常的合作。后来事涉南越就成了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华禹人了,娶个南越女人就连祖宗都忘了不成。
谢陌察觉他身上一股冷厉,疑惑的坐起身子,“出什么事了么?”
“没事,没事。”萧槙把她按躺回自己身上。
谢陌却是掀开帘子回望了一眼山上的庙宇。从此以后,这世上便没有美人哥哥,只有面壁师傅了。不语大师在他身上下了这么大工夫,想来并不只为了自己当初的请托。那日他念叨的还没有衣钵继承人,莫不是真的看中了面壁?
谢陌脑海里闪过小时候在宫里初见梁晨时的惊艳,拉他比美时他笑得大跌差点跌进御苑池。后来再相逢,他在熊掌下救下他。再后来梁骁谋反,在魏国公府那几日的相处……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么。美人哥哥,别了!日后再见你也不再是当初的你了。
萧槙捏住谢陌的下巴,“在想谁呢?满脸的怀念跟感慨,我这在这里呢,当着我面露出这样的表情来,以为我不会吃醋是怎的?”
“你是天下第一大醋瓮。连自己儿女的醋都要吃,几个大的也就罢了,连燝儿你都不让他呆在我身边。”
“在我身边,其他谁都不许惦着!”
“霸道!”
“彼此彼此!”
谢陌笑道,“嗯,彼此彼此,想我对你一心一意,那你就得对我一心一意!”
谢阡又去劝了谢隋,这回谢隋的态度软化一些了。毕竟,与皇帝对抗,不只是事关他个人的事。他身后还有一整个谢氏家族。不过,他说的话把谢阡给气坏了,他居然说让族长,也就是他亲爹开祠堂把他逐出家门,从族谱里除名。还说不会影响他们的安乐日子和青云路。
“你以为这样事情就到你这里为止了?你见过哪个人犯了事,家里再临时开个宗族大会把他出族,就不受牵连不被连坐了?”
“我也没干什么嘛。”谢隋颇有一些委屈。他生性喜好自由,过惯了闲云野鹤不受约束的生活。可是到如今,已经被皇帝软禁了三个月了。每天看到的就只有院墙上四角的高墙,偶尔看到天空有飞鸟飞过。凭什么让他一家子坐这个监啊?
“就是因为你没干什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脑子里有皇上要的海图不肯绘出来,还有别的什么皇上要你去做我不清楚。可是这就不是能容得了你说不做就不做的事。”谢阡说完坐下来,“你是不是有些怨怪陌儿当初冒你的名行事?”
谢隋摇头,“没有的事。我早说了如果当时我没有和本家失去联系,那种亡族的大祸我一定会回来帮忙的。伯父让我在海外……”谢隋想说谢怀远让他在海外安顿各方子弟的事,他已经办成了,所以回来帮忙,即便事情不成和大家死在一起就是。可见谢阡暗示他闭嘴,也知隔墙有耳,这话不能说出来。
谢陌所为是谢家子弟该为之事。她一个从小娇惯的女孩儿都能出头来承担,自己比她年长这么多,怎么可能反而因她是女儿身不便行事用一下自己的名头就怨怪?
“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皇上如今需要你这样对海路熟悉的人,你又出身云阳谢氏,即便没有当年的事,这事也会找上你的。至于这件事,你知道通敌是亡族之祸就好。”
“我、我这……就只是……”
“就只是知道海图不肯献给朝廷罢了,就只是娶了个南越女人罢了。你也不想想,就这两条连在一起让人怎么想你。我可告诉你,皇上赏了你两个美人,虽是庶出,却也是华禹大姓之后。”
“我不要。”谢隋一口回绝。
谢阡头痛极了,“你不能只顾着自己不想受压抑。那是皇权,谁人去对抗不就是螳臂当车么。得,我也不费唾沫了,牛牵到海外转了转,回来还是牛。”
谢隋也知道要对抗皇帝是不可能的,他犹豫的说:“皇后不是已经生了么,这事怎么没有告诉她啊?”
“谁去告诉?外男不得擅入后宫,家里有资格递牌子求见的命妇就你嫂子一人。她如今大腹便便,又是这把年纪了,在家都是卧床安胎。再说如果皇上不想她进宫,还不是进不去。咱们从前和娘娘什么消息都能传递,那是因为皇上点了头。如今他有意拦着消息,娘娘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当初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说不定皇上说了什么话哄她呢,反正她也没打发人过问过你。”
谢隋把那个腰牌拿出来,“这个不是可以进宫通畅么?你拿去吧。”
“都说了得皇上点头,他要是知会了人不把这个当回事,你以为凭着这块腰牌进得去?指不定走到哪道门就被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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