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有内奸帮他假死还偷龙转凤。现在,人已经到了梁营里。而京城里,也如期传出了德妃被赐死,丁家老小被问斩的消息。德妃是他赐死的,她选择了鸩酒,临死前也从皇兄嘴里知道了整个计划,她的作为不会罪及家人。丁家人如今都在大理寺里,秘密圈禁着。有丁刚之弟正往晾马城而来,会告知兄长家人的确都还活着的消息。
这件事萧槙不是不心痛的,那个江南水乡出来的,温柔婉约的女子,他视作解语花的丁柔,最终竟变成了这样。谢陌说他难辞其咎,后宫的女人也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儿子不得不争。这个,他何尝不明白,他从小生长宫中,见得最多的不就是残酷的后宫争斗么。也难怪她不愿意回宫了,等此战之后他腾出手就好好肃清后宫吧。
梁晨此时正端着药碗在喝药,父亲暴怒,说他如果早点说出来早就不惜代价把谢陌掳到梁营了。现在他掳人失败,他才知道确切消息。还说如果他早些说了,谢陌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想一想,皇后被掳,这比淮王被掳更打萧槙的脸多了。骂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是他梁骁的儿子。
真是被抽得好痛啊,从小到大都没挨过老子打,他一直是最让他骄傲的长子。不过想想,比起那个丁将军,他还算是好的了。至少不至于挨了打,还淋了半宿的雨,然后伤也没人料理。现在人还在生死一线间徘徊。
“叩叩叩”有人敲门。
“进来。”
进来的是梁捷,他径自过来对他说:“大哥,我有话跟你说。”
梁晨看他一眼,然后让一旁的丫鬟出去了。
“有话快说,我要休息了。”
“就两句话,我说完就走。你不是就想要谢皇后么,我帮你。事成后,你就带着她远走高飞。”
“你有办法?萧槙如今可是把她藏在十万大军之中呢。”
“对,我有办法。到时候,大哥携美归隐,我辅助爹爹成事,咱们各得其所。”
“如果被爹知道,不会同意我带她走的。”父亲只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谢陌的身份,那她,再无活路。
“那就要靠咱们兄弟精诚合作了。”
梁晨看他良久,“一言为定!”
且不说梁捷有什么计划,萧槙此时愁得不行,这天色见晚代表着一天又要过去。他的确是不能在这里久留的,这一点谢陌不提醒他也清楚。所以这一天又毫无进展实在是憋气。如今不但谢家他不能动,就连她身边的谢三和小虎他也不能动。那两个可都是他下旨褒奖过的汇远镖局仅剩的活口了。他敢动,谢陌就敢捅出去。他越想越气不过,起身出了大帐就进了谢陌的帐篷。落在旁边巡逻的兵士眼底,便是皇帝实在是爱重谢家二公子,莫不是又去问策去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有大仗打了?
谢陌已经准备要睡了,看萧槙一路大步进来,皱眉道:“你要做什么?”一边就伸手拿起了搁在桌上的笛子。他要进来自然是没人敢拦的,不过这时候过来让谢陌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实在是之前萧槙就意图破坏她练习清心咒来着,在她病中差点都一逞欲望。
“我来和你说道说道。”萧槙心头有块垒,口气自然说不上好。
谢陌比了个手势,“请讲。”
萧槙心头又是一堵,请讲,多么客气!他深吸口气,然后重重吐出,“谢陌,当初我以为你害我进内惩院,又间接害死我父皇母后,我一开始待你是不好,可后来、后来……虽然说不上多好,可已是尽我所能的去忘却,尽力对你好吧?”
这个谢陌没法否认,她点点头,“没错,对一个你以为的仇人你做的算是很好了。可那不还有我谢家得用的缘故么?”
“谢家再得用,依着我的性子对仇人能轻易放过?你们家上上下下合起伙欺君,我又是为什么忍下的?”
“那、那你想怎样?”想想萧槙睚眦必报的本性,做到那些对他的确是不容易。而且他口口声声提到先皇和云太后,谢陌虽然知道他是故意要勾起她心底的愧疚,却也不能不愧疚。
“当初我是怎么对你,今天你怎么对我就好了。也算你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
谢陌想了想道,“可是我没有什么好拿出来气你的人啊。再说我也干不出上半夜下半夜换人的事儿来。而且,我都说不计较了。”
萧槙说的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当下气红了双颊。他是说任随谢陌怎么折磨他的身心都可以,
谢陌道:“是你自己跑过来说的,我压根没想过这事儿。都说不跟你计较了,我爹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怎么也不能小肚鸡肠了吧。”
“那你又不肯跟我回去?”
“不跟你计较和不肯回去继续过从前那样的日子并不相悖。”
萧槙自然听得出来,她是这几个月把心弄野了。谢陌本就聪慧异常,放开手脚在外做成了几件大事,要让她心甘情愿回去当个束缚颇多的皇后怕是比登天还难。
“陌儿,你就当可怜我,陪我回去吧。别拿那些女人说事儿了,都是我从前昏了头,一面想忘了那些事对你好,一面又不想让你好过,这才搞出那么多事来。以后再不会让你身陷危险了。”
谢陌挠挠头,小声道:“岫云宫你也是用心保护过的。”
又是一刀直插胸口,萧槙无力的夸下了肩膀。
谢陌掩口打了个哈欠,她很困了。可萧槙不走她怎么睡啊。她心底升起警觉,他不是打算不走了吧?看到他进自己帐篷的人不少,他要是不走,二哥的名声可就毁了啊。传出去,会相信只是君臣同榻议国政的能有几个?合着这是过来耍无赖呢?
萧槙原本没想到这条的,这会儿自然也想到了。他笑道:“之前,你生病发烧那次,我不就在你帐篷里过夜了么,这有什么。”
那次是半夜过来的,哪有什么人知晓。
“萧槙,你别这样!放彼此一马,咱们都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好么。”谢陌有些无力的道。
“我要过的就是有你陪着的日子。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想要的美人只有你一个!”萧槙说完就过去准备宽衣解带睡下了。对付如今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谢陌,还是无赖招数更好使些。
谢陌深吸口气,然后上前抱了自己的枕头被子,“你喜欢睡这里就睡这里吧,我让给你就是了。”
“你要上哪去?”
“我去师傅帐篷里打地铺。”谢陌抱着卷成一团的枕头被子道。他不出去,行,她出去就是了。这样总不能有人说‘谢隋’跟皇帝之间有不清白的关系了。至于会不会造成其它的后果,她此时气冲脑门不想管了。堂堂帝君,这么下作的招数都使得出来!
萧槙这样的人,耍无赖也就是这么一下子,要让他一直无赖下去还是有些做不出来。他伸手拽住谢陌的手腕,“打什么地铺,我走就是了。”
萧槙走了,只是走出去的身影略有些颓然。谢陌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到半夜才终于迷糊睡去。次日清晨,她还在补眠之际,宁耘跟着皇帝列席最高层的军事会议,敬陪末座。头一次参与其中,只有听没有说的资格。
在场的诸位高级将领看到他,大多是微微笑着说后生可畏。宁耘只是偏将,本来没资格列席。但他来头大,皇帝的亲表弟,大长公主的爱子。隐瞒身份到军中一刀一枪拼到如今的位置,所以对他列席众人倒也没什么疑问。而他经过几日,脸上的青紫也大多消退了。就是还有残留,有人问起只说是陪皇帝过招留下的便是,这也显得他同皇帝亲近不是。
萧槙即位以来,对军方下的力气相当大,就是为了收服这一干高级将领以及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如今亲自来督战,十来日看下来效果不错。托赖于他所开展的军事讲堂,军队里的人才基本已呈老中青阶梯状分布,不会这一代人老了,就没有可用之将了。这一点是着眼于长远发展,让他很是满意。他此时又变成了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君王,不见昨夜离开谢陌帐篷时的不振了。他说是不干涉谭记的军事决议,但完全不过问显然是不可能的。
谢陌睡到自然醒后又到顾双绝那里去帮忙,忙活了一上午才回到自己帐篷准备吃午饭。她现在已经把常见的药草都认齐全了,药性也背熟了。回去看到正晾衣服的秀如,谢陌就想起她昨晚冒出的那个想法来了。
“秀如,我三哥跟五弟都是男的,不太会照顾自己,你得闲就帮他们把衣服也洗一洗。”
“公子,已经晾上了。”
谢陌抬头一瞧,可不是,谢三的和小虎的,人家秀如已经洗了给晾上了。
“嗯,行。”谢陌点点头进去。眼瞅着谢三终身有望了,谢陌又想起了起宁耘来。她都十九了,纭纭也快及冠了。两年前她好心要帮他做媒,结果阿萝公主没看上他。呃,也不能说没看上,看上的晚了一点,都到最后离别射柳了她才刮目相看。
前些日子她在魏地还听到岚王跟宁耕打听宁耘呢,这女追男隔层纱,也不能说就没机会了。只是,宁耘从小就说了,要娶个奇女子,绫罗绸缎包裹的木头他不要。两年前,阿萝公主其实还是入了他眼的,不然她也不能乱点这鸳鸯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了,她是不会再胡乱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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