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无力的重复了一遍,“云游去了。”
谢阡问玲珑,“金步摇呢?”他心底还有万一的想法,说不定这是陌儿想跑布的一个局。
“在皇上那里。”玲珑朝谢阡摇摇头,示意他不是的,金步摇里的假死药还在的,她早就检查过了。
萧槙疑惑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金步摇里有什么名堂吧。或许就是他一直没想清楚的谢陌要怎么假死逃遁的方式。
“郑达,去把金步摇拿来。”那金步摇一直被他放在西轩室的枕头边上。
“大舅哥,是不是你捣的鬼?”萧槙希冀的问。
谢阡则硬邦邦的回了一句,“臣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呢,有心无力。”
这会儿,萧槙也无力怪他有心了。只是心头的希望又熄灭了一些,愈加黯淡。
郑达很快把金步摇拿来,谢阡摆摆手,既然玲珑说没有用过那自然是没有用过。他担心的看向父亲,后者脸色青白,双目禁闭,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眼角慢慢有泪沁出。
谢阡道:“皇上把这金步摇赐还臣家吧。”
萧槙不肯,拿在了手上,“有把嫁妆要回去的道理么?”
谢怀远睁开眼,“不管陌儿是生是死,有一个不白之冤一定得洗刷了。皇上,请你把于嘉公公请出来,老臣有话要问他。”
萧槙满脸的疑惑,还是吩咐郑达去叫人。后者心头一个咯噔,干爹说他愧对小谢娘娘,是说这事儿么?
萧槙拿着金步摇坐回龙椅上,看谢怀远面容那么沉重,他也顾不得管金步摇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于嘉很快被叫来,看到谢怀远父子脸色顿时变了。萧槙蹙起眉头,到底什么事?
谢怀远无力站起,便坐在椅子上说:“老臣之前与淮王通信,请他回忆一下有什么人可以证明当年之事。他回忆了许久回信告诉老臣,说是知晓当年内情的都是他母亲的人,所说的话皇上不会取信。而且,那些人也都被皇上杀了。所以知道当年事情的,便只剩下了老臣一家包括玲珑,我们说的皇上恐怕也不能信。总算后来,淮王想起他同陌儿说及此事时,于嘉公公离得不远,你或许听到了吧。时至今日,还请你还小女一个清白吧。”
这么一说,萧槙便知道是说当年他进内惩院的事了。他浑身一震,转向于嘉,“当年的事,你知情?”于嘉跪下,不语大师让他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皇帝,也许就是现在了吧。
“皇上,当年淮王与小谢娘娘说话,臣在旁边的确听到了。”
“说清楚点。”萧槙的脸开始泛白,他隐隐意识到自己或许一直都错怪了谢陌。
“娘娘问淮王知不知道那宅院里是苍鹰将军,淮王说他后来知道了,但他没有告诉娘娘真相。然后娘娘很悲愤的说,她是废后的亲侄女,他们母子何忍这样毁她一世幸福。”
谢阡补充道:“陌儿一直以为你在那宅院里藏的不过是苍鹰将军的一个外室,找出来也顶多让你去封地。皇上再问问于嘉他说的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萧槙的手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青筋都爆了出来。不需他再问,于嘉已经老实说了:“当时皇上在内惩院,娘娘拖着病体进宫见先帝,请求进去陪伴皇上,圈禁终身。先皇不允,让人拖了娘娘出去,奴才便是跟出去的。然后就见到淮王在外面,听到他们说的话。”
萧槙抓起龙案上茶盏砸了下去,于嘉没有避开,额头被砸破,立时血流披面。
“狗奴才,你为什么不早说?”
于嘉也没有去抹血迹,磕头道:“是先皇命令奴才不许说的,他说只有这样,皇上才能避免重蹈他的覆辙,不至于因情误国。才能遵循祖制,绝情弃爱!”
“放屁!”萧槙骂过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骂的是他老子,痛苦的呻吟出声,“父皇——父皇,你为什么也要毁儿子一世幸福啊?”说完也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眼前还有什么人,竟然是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郑达担心不已,刚发生火灾的时候不吃不喝坐了三天,后来被玲珑气得又吐了血卧床半个多月才刚好点,现在再知道当年的真相,原来一直都错怪了娘娘,皇上他如何受得了。可是,他也只能让人把殿门关了起来,不让哭声传出去而已。然后求助的看向了谢怀远。
谢怀远、谢阡还有玲珑都没有想到萧槙忽然失控的大哭起来,一时面面相觑,都想说我还想哭呢,因为是在御前所以苦苦忍着。可是,这个时候似乎也容不得他们再跟着哭了。这里可是乾元殿,他们也不是一群女儿家。
谢阡看一眼于嘉,医者之心促使他走过去帮他止血。
“不管如何,谢谢公公肯将当年实情讲出来。”
谢怀远勉力站起来,他怎么说也是帝师,压住心头悲伤过去拍了萧槙的肩膀,“事到如今,皇上也别哭了。也许不语大师看到的正是陌儿被人救出去了。希望她福大命大吧。当年大师不是批了命格,说她会子孙满堂的么。”
萧槙当年在场,不语说的是要是闯过了十五到二十之间的劫就会子孙满堂,可是现在,不正是在十五到二十之间么。
“岳父,朕对不起陌儿。朕只恨她数次想说出真相,朕却只想着自己难过不想再回首往事,连说都不让她说。”又看到被他砸到血流披面的于嘉,便想起了当时为了阻止谢陌说话,他也曾把她砸成这样过,心头更是愧悔交加。
此时,在里面听了全场的魏嬷嬷也是唏嘘不已,当年的真相竟然是如此。那就怪不得小谢娘娘了。她本来是怕谢氏父子怪责皇帝没有保护好小谢娘娘,所以在这里偷听的。那样的话,即便她人微言轻,也要站出去替皇上讲几句话的。可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了局。
“国丈,朕马上复立陌儿为后。”
谢怀远想了一下,“皇上是怎么对外说的?”
“朕说她在大火中毁了容。如今既然魏国公替朝廷出力,就证明谢家没有通敌,后位自然就该恢复。”
谢怀远心道,如果人都死了,复立后位又有什么用。如果人真是被不知名的高人救走了,那陌儿也不肯回来再当你的皇后了。
“这个不急,这道旨意一出,恐怕会引起后宫动荡。前线将领心下也不安宁,还是先这样吧。再说她现在人不在,需要皇后出席的场面怎么办?难道让人戴了面纱假扮么。那也有伤国家体面。老臣倒是另有个请求。”
“国丈请讲。”
“既然废了后可以不进冷宫,如今淮王也不是通敌,能不能把臣妹从冷宫挪出来另换一个居处?”冷宫阴暗潮湿,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好!”
“老臣心里乱得很。请容臣父子先行告退吧。”
“朕让人送国丈和国舅出宫。”
谢阡躬身道:“皇上,金步摇您不肯赐还,玲珑这丫头还给臣家可以么?”
萧槙看眼前几人一眼,“朕答应过皇后等战事结束把她嫁给江啸的。就让她在宫里伺候吧,到时候朕也好指婚。”在宫里就是女官的身份,回了谢家就只是个丫头了。而江啸如果立了军功自然不好叫他娶个丫头,女官的身份说出去也好听点。
玲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娘——”
谢怀远便道,“既是这样,玲珑就留在宫里吧。到时候谢家也会给你另准备一份嫁妆的。”
出了乾元殿的门,谢阡扶步履蹒跚的老父登上了皇帝特意命人准备的轿子,自己跟在旁边走出宫去。
这也算是荣耀了,能从乾元殿门口坐轿子出宫。众人听到消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谢怀远年纪大了,听到女儿毁容的消息受了打击也是难免。以他前任丞相,当朝国丈加帝师的身份皇帝赐坐个轿子出宫也是理所应当。据宫人说,轿旁的谢国舅脸色可是十分的不好啊。
至于为什么没有安排父子俩去岫云宫见小谢娘娘,那不是因为怕彼此见了更添伤心么。小谢娘娘那样的大美人在火中变成了丑八怪,定然是谁都不想见的。
谢府外面的禁军也撤走了,谢府众人到门口迎了男主人归家。谢怀远也没精神接受他们磕头,直接进了书房。
黄氏偷偷把谢陌的私房钱少了一千两银票,然后她亲自翻找了一遍发现少了谢陌两身衣服的事说了。
“这么说来,还真的有可能陌儿没死。你跟我去见父亲,把事情说一说。”
谢怀远听完儿媳说的,眼睛里亮了亮,“真的啊?”旁人没道理只拿走一千两银票和两身衣裳。也许,不语大师说的并不是诳语。
“爹,还有一件事,隋弟的行踪我知道,他断无可能这个时候赶得回来。”
谢怀远眼里更加的明亮,“你是说,陌儿?”
“很有可能。”
“哈哈,我的闺女。”
“爹,你小声点,家里还有个坐探呢。”
黄氏抿嘴一乐,这说的是姜姨娘,只有这个人他们明知道是别人安插的钉子还没办法拔除。因为夫婿与皇帝妹夫很不对盘,她也不怕姜姨娘能分了她的宠去,就算她生了儿子又如何。
谢怀远看儿媳一眼,没说什么,又瞥眼儿子,心头想着你小子得想办法让她为你所用才行。
“你,休养几日去衙门侯差,看安排你什么差事。老子上大相国寺去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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