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博文当然也知道沈华善有隔山观虎斗的意思。不管沈家是在河内道铺势,还是暂避锋芒,他都不担心。左良哲充其量是小白兔,怎么会是老虎?就算京兆是老虎,也是一个病弱的老虎,陇右卫如今气势如虹,怎么会怕?
“沈华善这一步棋,走错了啊。河内道平定之前,京兆就是我的了。挟天子以令天下,沈家还能折腾什么?”
蒋博文自言自语道,满意地抚了抚络腮胡子。不过这样也好,待他攻下京兆之后,就给沈华善上了一课,让其知道什么才是抢占时机,也会让他知道,时机过去了就不可再得,沈家必定会后悔不已。
这个时机,他一定要牢牢抓住!他在陇右道称王,就一定要在京兆称帝!反正景兴帝那个昏君已崩,新帝这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怎么能守住大永?
“此时不必理会。传令下去!酉时进攻狼山,只许胜,不许败!”
蒋博文这样对副将吩咐道,打算进攻狼山了。一定要抓住时机,一定要在沈家之前去到京兆,还有在沈家反应过来之前,就要控制住京兆。
时间,太紧了。
蒋博文带着陇右卫打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和朝廷对抗的时候,也没有处于下风,这让兵将们崇敬不已,也都暗自希望他能快点到京兆。这样,他们这些兵将封喉封将,就是简单的事情了。
在狼山这个地方,蒋博文带着陇右卫与关内卫交战了一天一夜,最后才攻破了狼山,正式进入了关内道。
而关内卫残部,败北之后,正迅速向京兆方向退去。他们敌不过陇右卫,唯一的倚仗,就是京兆了。
当京兆的左良哲接到关内卫战败的消息后,差点都坐不住了。败了?竟然败了?!
“蒋博文离京兆越来越近了……关内卫和剑南卫联合,都灭不掉一个陇右卫?!”
左良哲气急败环地呵斥道,将前来报信的斥候骂了个狗血淋头。
关内卫战败,这对左良哲来说,是个噩耗。江南卫和河内卫联合的招讨司,已经在岭南道输了,根本就压制不住沈家。
如今关内卫和剑南卫再输,那么大永就真的无兵可用了!
“怎么就是关内卫呢?严律政武艺非凡,怎么输呢?”
左良哲感到难以置信,也感到痛心。在大永各卫中,左良哲对关内卫是最信任的,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情况,严律政都不会像其余各卫一样谋反,他对大永皇室是忠心耿耿的。
何况,关内卫还有镇远公的嫡孙简从厚在。简从厚和新帝,是表兄弟的关系。这样的关内卫,怎么不会为大永尽心竭力呢?
但是左良哲没有想到,对大永忠诚的关内卫,竟然会被蒋博文打败了。这……大永真是多灾多难啊。
“主子,严律政身死,蒋博文就更加肆无忌惮。他必定会带着陇右卫前来京兆的!京兆的局面,危矣!”
左良哲一向倚重的谋士赵德说话了,提醒了左良哲接下来的局面。
若是蒋博文带着陇右卫前来围攻京兆,那么京兆能不能守得住?如何应对陇右卫?是否需要各地士兵前来京兆救驾?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严大将军身殒之后,陇右卫进攻的方向,就是关内道!不知道关内卫能不能挺得住。”
汇报的斥候,作实了赵德的猜测。左良哲听到这些,脸上的血色,再次消退了几分。
“快!召金吾卫大将军魏延庆,召兵部尚书郑棣恒,召京兆尹上官阶。”
左良哲急急地说道,试图平息心中的慌乱,却只觉得手脚发抖,连声音都颤动了。
金吾卫有士兵七万余人,还有一千京兆府兵,这就是京兆主要的防护力量。如何应对京兆会遭到的围攻,这就是魏延庆、郑棣恒上官阶的责任了!
魏延庆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和左良哲一样,怎么都没有想到关内卫会败了,同样,他也判断出京兆可能会有的情况了。
陇右卫将近二十万人,金吾卫才七万余人。当初在分配兵力的时候,朝廷是万万没有想到京兆会有被围困的时候,如今看来,金吾卫的兵力太少了。
“原本关内卫和河内卫离京兆最近,可是这两道竟无可用之兵。如今之计,唯有从直沽一带调来兵将了。”
魏延庆快速思考着,和郑棣恒等人商量着应对的办法,心中也感到慌乱。京兆是国都,地位和意义都不一样,若是被蒋博文攻破,那么,就是国破了!
国破,他们这些朝臣该怎么办?京兆百姓怎么办?一定要守住京兆!一定要守住大永!
郑棣恒点点头,赞同魏延庆的意思。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能来京兆救驾的士兵,的确不多了。
随即,一纸调兵的旨意,送到了直沽。直沽的士兵知道局势紧急,很快就起兵往京兆疾驰。
因有金吾卫的戒备和京兆府兵的戒严,京兆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百姓们并不知道将博文和关内卫之事,他们只是感到隐隐不祥。
就在这个时候,皇宫中也传出了噩耗。祸不单行,大永就是如此。
第五百三十四章 帝都乱
皇宫中传出来的噩耗,那是寿宁宫中的太皇太后崩天了!
新帝立,容太后已经晋为太皇太后了。她这一段日子是时醒时迷,根本不知道前廷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景兴帝已经崩了,都不清楚。
那些太皇太后、太后联合发出的旨意,不过是左氏一个人矫旨而已。
如今,长泰帝当年真正疼爱的女人,走到了她生命的尽头。她崩天的时候,一个皇家人都不在身边,只有忠心耿耿的大宫女疏枝陪伴。
人之将死,神智也清,容太皇太后见到疏枝,倒是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让那张枯瘦的脸看起来十分怪异。
“疏枝,哀家去了之后,你就出宫吧。皇宫,不要待下去了……”
疏枝陪伴了她大半辈子,不管是钟粹宫的荣显,还是寿宁宫的冷寂,疏枝都是不离不弃。
疏枝强忍着眼泪,点点头。容太皇太后这个时候,有什么吩咐,她都是应承着。
见到疏枝点头,容太皇太后似乎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有问景兴帝为什么不来看她,似乎已经知道原因了。
母子连心,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都景兴帝已经不在了。
疏枝看着容她花白的头发,还有枯瘦的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娘娘……才四十岁不到呀。
如果不是有人下毒手,娘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有人为了夺后宫之权,娘娘必定还好好的。
“哀家也没有什么在意的了,寿宁宫的钱财,是掌在你手中的,出宫之时,都拿了去吧……”
容太皇太后又断断续续地交代道。疏枝陪着她的时间,比长泰帝和景兴帝都多,到了最后时刻,陪在她身边的,还是疏枝。
她们名为主仆,感情实同姐妹。容太后在世上,的确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她从掖庭的奴仆,成为了天下尊贵的女人。到临死之际,却是如此光景。不知道这是福分,还是厄运。
都散了……
疏枝捂住嘴唇,怕自己大哭出声,最后还是跌坐在地上,身体因为压抑而不住地颤抖。——容太皇太后的双眼,已经合上了,再也不会睁开。
寿宁宫的消息,送到左氏耳中的时候,左氏有些愕然,随即不悦地沉下了脸色,质问一旁的春喜。
“不是吩咐了太医,要好好吊着她的性命吗?怎么就去了?!”
景兴帝已崩天,寿宁宫的太皇太后存在,不过是左氏一张虎皮而已。左氏还想着吊着容太皇太后的性命,使得后宫中传出的旨意更具威信的,若是朝臣有意见,她还可以抬出容太皇太后来挡一挡的。
谁料她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张太医倒是尽心尽力医治的,奈何太皇太后身体早就掏空了。所以支持不住了。”
春喜将寿宁宫太医的话语略略说了一遍,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左氏听到这些话会有什么反应。
自从左氏成为太后之后,春喜就觉得自己不能明白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了。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明白过。
“晦气!少不得要去寿宁宫一趟了。让人看好皇上了,皇上年幼,不能去那种晦气的地方。”
左氏没有理会春喜在想什么,只吩咐了一定要看好新帝,便让春喜唤人来换妆了。
此时寿宁宫有丧事,对于左氏来说,当然是晦气的。严律政和关内卫已经败给了蒋博文,如今皇家又添了这一桩丧事,怎么说,左氏心中都觉得不舒服。
寿宁宫中的,毕竟是大永的太皇太后,如今她崩天了,该有的葬丧礼仪都会有。而左氏,当然也会全力扮演一个悲苦的皇家媳妇,在寿宁宫哀哭。
疏枝看着哀哀痛苦的左氏,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却是低低劝慰道:“娘娘请节哀,太皇太后在天有灵,也不忍娘娘如此的。”
“疏枝姑姑也请节哀。”左氏泪眼朦胧,抽噎慢慢平稳下来了。疏枝是宫中的老人了,还曾伺候过景兴帝,左氏也不想将疏枝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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