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应南图黑沉的脸,有一种奇异的笑意。
孙伯扬很快就来到了,他一头大汗,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他是跟在秋风后面,死命赶来的。沈华善给他的帖子上,只写了四个字:速来救命!送帖子的人,又是沈华善身边的一等大管事,这就让孙伯扬也心急了。
到了沈家,他才见到沈华善不像是需要救命的样子,还正疑惑呢,就听见沈华善开口让他把脉的了,那需要把脉的,竟然是成亲才三日的清平侯大公子应南图。
房中之事,可生人立尸,年轻人,是不是过度了?可是看样子,也不像是尽精纵欲的样子呀。——孙伯扬随意地想着,搭上了应南图的手腕。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时又大而有力,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还健康得很,让我来把脉做什么?还救命似的那么急!
“脉象沉实流利,没有病症。精泄尤多,宜守静为上,不过,倒也不拘。”又再细细把了脉,孙伯扬最后说道。
他的话,对于沈家众人和应南图来说,不啻天大福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庆幸。
沈宁,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就连听到孙伯扬说的“精泄尤多”,也不觉得尴尬了。
“呃……子嗣上是否有碍?”对于孙伯扬的医术,沈华善还是很放心的。但是涉及到孙女儿,关系她一生幸福,沈华善还是多问了这一句。
“詹事大人,这才成亲三天,子嗣一事,不用急的。若是真的那么赶的话,我也可以开个增补气血的方子,包保应公子火气不绝。”听了沈华善的问话,孙伯扬似笑非笑地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中的揶揄尽露无遗。
他和沈华善,算得上是老知交了。知道沈华善让他把脉是有原因的,可是把脉之后,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想到自己赶得这么辛苦,他肯定要拿沈华善开涮了。
沈华善当然是没有被涮到的,反倒是应南图和沈宁这一对夫妻,羞红了脸。在最深的担忧过去之后,他们开始有了正常的新婚反应。
随即,沈华善拉着孙伯扬说了几句话,说的,当然是棉子粉和棉子油的事情。既然现在知道了这两样狠毒之物,当然是要告诉尚药局之首的孙伯扬了。
“棉子粉和棉子油?这个,我还真没有察觉到。我且回去看一看。”孙伯扬的脸色也慎重起来,如果沈华善说的是真的,那么尚药局就要重视了,事关每个人的子嗣,往大了说,攸关国祚,这可马虎不得。
孙伯扬走了之后,沈家的气氛一时冷寂下来。确认了应南图没有事,他们本该欢喜庆幸才是,但是想到这个下作手段,以棉子粉和棉子油入菜的狠毒心思,沈家人就高兴不起来,沈余宪等人预备的灌酒节目,也临时取消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沈宁三朝回门的重点,就转移了。在完成了祭拜祖先这样的回门程序之后,其余的事情就可以略过不计了。当前,比起三朝回门,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他们面前。
“你且去吧,你母亲在和鸣轩等着你。这里的事情,就放心吧。”前院大厅,沈则敬对沈宁说道。
适才沈俞氏差点晕倒,已经回和鸣轩歇着了,沈宁三朝回门,当然要和沈俞氏说说体己话。沈则敬知道沈宁的本事,但她既嫁了人,又是新婚,自当娇养着,况且她前面还有夫婿呢!
沈宁点点头,知道父兄不欲她操心,便乖巧地顺承了。只是离开前院之时,她说了一句:“此事,必定和李氏、世子妃有关!”
她想起了前世的丑闻,是在昌文侯府发生的,世子妃傅氏正是来自昌文侯府,这其中,有没有关联?沈宁不知道,但是沈宁知道,会对应南图下这样的毒手,又有本事将那粥品放到她面前的,偌大的清平侯府之中,没有多少个人。
应南图笑着对沈宁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是为了让她放心。既然确认了自己身体没有损伤,那么,该有损伤的,就是别人了。
“我原本以为,应平川只是糊涂,清平侯府只是混乱,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反正你们,也不打算长居侯府。却没有想到,差点就让人在头上拉屎了!”
沈宁走了之后,沈华善就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了。想到有可能发生的最坏后果,想到自己的儿孙辈有可能会孤寂终老,膝下竟无担幡买水之人,沈华善就气得浑身发抖!
越是年老,就越容不得这恶毒事,更何况,这事还差点发生在儿孙辈身上!
“是孙婿大意了。总以为,一班绳营鼠辈,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我对他们也纵容得够久了。祖父请放心,府中的事,我定会办妥了,绝对不会让宁儿受到半点伤害!”应南图低着头说道,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他太久没在府中了,久到他们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侯府主人。
“下毒者,中间勾连,府外势力,这些都要摸清了。李氏一介妇人,怎么会知道这两样狠毒之物?要将下毒者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沈则敬沉沉说道。对付李氏一个妇人,根本就没有难度,他想的是,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若不能弄清楚这些,那么危险就没有真正过去,自己的女儿,还有可能会遭受伤害。沈宁乃是他的掌珠,这才嫁去清平侯府没几天,就有那样的事情,他怎么放心?
“别人既然想在我们头上拉屎,那么,就让他们把这些屎吃下去好了……”沈余宪微微笑着开口了,虽然说着屎尿这样粗鄙的话语,却仿佛在说着最风雅之物一样。
“这事,我倒有个主意……”说完屎尿,沈余宪又笑着补充了一大段话语,听得沈华善等人是不住地点头。
这些话语,听得应南图冷汗直冒,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想这些大小舅爷们,真是不能得罪!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呀!
第三百三十六章 削爵
从沈家回到清平侯府之后,应南图和沈宁的心情已经平复了。有余居内,陈成和秋歌,正在向他们汇报今日查探所得。
应南图的意思,陈成是最清楚的,他没有惊动小厨房任何人,却将他们背后的关联摸了个一清二楚,家生子、外来客、新奴仆、旧管事,都是重点查探的对象。
只是大半日的时间,每个人都安分守己做着分内事,尚未发觉哪个可疑。府外的秋梧,根据陈成提供的信息,已经对这些人开展更进一步的查探,所有的关联,正在逐步汇总到应南图面前。
“先紧盯着小厨房,以后送上来的饭食,就由夏棋负责,就说大奶奶初来,吃不惯侯府食物。另外再从外面挑几个可靠的人,一并和夏棋,送进小厨房。”想了想,应南图说道。他并不在意内宅诸事,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内宅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将小厨房的所有人,都打杀出去,但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应南图也想看一看,到底会是哪个和李氏有勾连。有余居的人手,他已经梳理了一遍又一遍的,竟然还是有遗漏。
看来,别人的阴险,果真是防不胜防。
下毒手的人必定是李氏无疑,这一点,是应南图和沈宁确信的。现在要做的,是要将和李氏勾连的势力都抽出来。棉子粉和棉子油危险甚大,却不是那么轻易得到的,他们都很想知道,李氏是从哪里来的这两样东西?
“且不急,既然他们已经下手了,一次不成,那么必定会有第二次。我们且等着就是了。”沈宁笑笑道,眼中意味未明。那粥品,被原封不动地端下去,想必小厨房中的人,都知道这道粥品没有动过的。
况且,他们想让退之绝嗣,不就是惧怕退之会和他们争夺世子之位、清平侯之位吗?若是他们知道,他们辛辛苦苦谋划,只是一场空的时候,会是怎样狗急跳墙?
对付李氏这样的人,将他们打残打死算是便宜的,她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些他们无比在意的,以为可以永远握在手中的东西,一旦没有了,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
应南图也点点头,沈宁心中所想,也正是他所感的。原本他们也想着,这就是内宅小事,可是沈余宪这个大舅爷,不是这么想的。
想到沈余宪,这一对新婚夫妻,都一同笑了起来,眼里偶尔闪过的那丝狠绝,也可算是有夫妻相了。
还有不到十天,就过年了,京兆官员都在考虑过年沐休事宜了。虽然皇上病重,诸官心忧龙体,但是年,还是要过的,除夕之夜的鞭炮,还是要放的。
不以人废事,这一点,这些官员们,想得倒也清楚。
可是随即,在过年前的一次大朝之上,御史台和礼部官员的几封弹劾,直接将他们沐休的考虑甩了几丈远。
不会吧?都快过年了,大家准备沐休才对,怎么御史台和礼部的官员还闲得这样蛋疼?这算是为京兆过年提供余兴节目吗?
随即,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清平侯应平川,眼中充满了同情:清平侯府怎么惹到御史台和礼部了?这下,这个年不好过了吧?
应平川站在宣政殿中,低垂着头,眉头紧皱。他没有想到,御史台和礼部的官员,会弹劾他“曲尽风制、以庶为嫡”,又谓他“本自庸才,素无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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