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去岭南道的不是我们,是余弼堂兄要去岭南道。我们是一道出发的,一路上护送我们来的,正是余弼兄长。他在岭南道办完了事,我们才往西宁道来。”沈宛将路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会迟了这么久才到,以致自己吃了一惊。沈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岭南道的情况,至于余弼兄长为什么会去岭南道,这个自己晚些就知道了。
此刻,她倒是很好奇,沈宛一个姑娘家,怎么也跟着来西宁道了?
“其实姨娘是不准我来的,说一路都会颠簸,又说这里是苦寒之地,让我好生在京兆呆着的。原先母亲也是不肯的,后来祖父说西宁道风景不错,去看一看也可以,我才能来。”沈宛的声音透着笑意,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京兆,对一切都感到很新奇。
“鉴华堂里都没有什么人,我也想来西宁道看看……”说到最后,沈宛的声音低了下去。
因着这话,沈宁也想起了京兆鉴华堂的情况。当初在鉴华堂的几个小姑娘,年纪渐长,都已经有了不一样的生活,就连最小的沈宛,也都十三岁了。
随着沈宓、沈瑶等人出嫁,沈梅、沈慧等姑娘也陆续定下婚事了。这些姑娘都离开了鉴华堂,而下一辈的小姑娘,还没有到六岁入学之龄,这样一来,鉴华堂就少了很多人。
沈宁离开京兆之时,鉴华堂很冷清了,先生们都不大上门了。想必再过几年,鉴华堂才能再次热闹兴盛起来吧。
姐妹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说了很多话,从沈宛的话中,沈宁知道了更多沈宅的情况。
对于京兆沈宅的后院,沈宁一点都不担心,有沈俞氏坐镇,定会稳稳妥妥的。沈家的后院,也没有太多可说之处,总归每个人各安其份就是了。
沈宛乐呵呵地说着一路上的见闻,语气欢快无比,听得沈宁也时不时扬起嘴角。
沈俞氏并无生养其他女儿,沈则敬膝下,也只有三个女儿,又加上是鉴华堂同书共学的,沈宁和沈宛虽然年纪相差较远,感情却也不错。嫡庶的严分,沈宁也不以为意了。
或许沈宁都没有发觉,她对待沈家这些姑娘们,不似姐妹,反而似是儿孙一辈了。其实也没有错,前世今生的年纪加起来,沈宛的确能算是她的下一辈了。
“姨娘在刺史府中歇息。我实在是不累,便央求兄长带我来见姐姐了。父亲说,让我晚上再回刺史府。”沈宛想起了沈则敬的交代,这样说道。
到了刺史府的时候,她才得知,沈宁并没有住在刺史府后院,而是住在了这座院子里,叔祖、叔父他们,也都是在这个院子当中,真是太奇怪了!
沈宛心中虽然疑惑,却没有问出来,她知道,会有这样住处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是,自己和姨娘住在刺史府后院,这个长姐还会继续住在这里吗?
“暂时还是住在这里的。你若是不喜欢住在刺史府后院,要不我和父亲说一声,让你也搬来这里?”听着沈宛的疑惑,沈宁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这样问道。
“还是算了,姨娘自己一个人在刺史府中,也颇感寂寥的。我还是住在刺史府后院吧。要不然姨娘又该说一个姑娘家住在外面,又诸多非议了。”沈宛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道。
沈宁笑了笑,一时没有话说了。有些事情,她不便对沈宛说。
她之所以跟随沈得善、沈则远等人住在这里,是有原因的,其一是因为沈则敬任职刺史府的时候尚短,沈宁却早就来到了昆州这里安置下了;其二,是因为如流处的各种消息汇总处理问题,留在刺史府,多少不方便;其三,是因为应南图。
想到应南图,沈宁有丝浅笑,应南图,竟然也是住在这里!叔祖和叔父竟然准许应南图住在这个宅子中,这真的是让沈宁深感诧异。未婚男女同居一宅,虽然有前后院之分,隔得也很远,但这符合礼数吗?
总之沈得善和沈则远没有说话,沈余守也没有异议,就连后来的沈则敬,也没有表示反对。或许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对小儿女,自订婚到现在,拖得也太久了,久到他们不知道该不该以礼制相限。
反正大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是以每日里,沈宁都有机会见到应南图,彷如寻常家人一样,就连沈宁自己,都习以为常了。
到了晚上,沈宁见到了何姨娘,或许是一路上颠簸劳苦,何姨娘娇俏的脸上也染了不少风霜,精神看着倒还可以。
在京兆的时候,沈宁和何姨娘见面的次数也不多,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沈宁只是想着,何姨娘千里迢迢来到京兆,自己总要来见一见的。
说的,都是写宅里长短的话语,比如说沈庆德和沈余宸的调皮事,又说了沈胡氏仍然为沈余乐的亲事烦心等等。
“也怪不得二太太这样忧心。为人父母者,大都如此。宛儿过两年也及笄了,我都已经开始烦心起来了,何况乐哥儿这个岁数?”说到这里,何姨娘有些微微感叹。
她膝下只有沈宛一个姑娘,所想所思,都是以沈宛将来为依归,就像以前想的一样,只要自己的女儿嫁个好夫婿,她也别无所求了。
沈则敬这两个姨娘,已经想得通透了,只要她们安分不生事,日子过得不会差,而且她们所出的姑娘,也不会艰难到哪里去。想一想如今的沈宓和李姨娘,日子过得颇为滋润,何姨娘就有些许期待。
“姨娘,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呢,想这些,太早了!”听了何姨娘的话语,沈宛胖嘟嘟的脸忍不住有些红。及笄、亲事、婚礼这样的字眼,对于任何一个闺阁姑娘来说,都是害羞的。
沈宁也跟着笑了笑。姻缘之事,虽然少不得父母媒妁之谋,但是冥冥中自有一种缘分,自己和应南图,不正是如此吗?
见过李姨娘之后,沈宁也见到了护送她们来西宁道的堂兄沈余弼。沈余弼早已修完京兆官学的课业,没有走春闱入仕的路径,反而靠着沈华善,荫了个户部转运司八品小吏的官职,是以大永各地,他倒可以去了。
沈余弼去岭南道,是因为转运司的差事,同样也是为了沈家南岭之事。但是这一点,沈则敬并没有和她细说,反而和她说了一个事情。
这个事情,听得沈宁有些微愣,她还真没有想到,祖父让沈宛千里迢迢来到西宁道,还有这等用意。
“你祖父之意,是如此。但此事,人力只能稍加,他们的姻缘如何,还须看各自缘分,这个强求不来。”沈则敬说道。
其实他不是十分赞成沈华善的意思,当年沈则熙和荣平郡主的事情,沈则敬还记得十分清楚,生怕沈宛此事,会重蹈覆辙。
“父亲说得是,这事,强求不来。但也不是不合适的,端看他们两个吧……”沈宁恭敬回答道,也认同此理。
反正沈宛已经来了昆州,姻缘之事,成不成,还得看他们的眼缘吧。
第三百零七章 闲情
“当年我在安靖之时,见到漫山的红叶,要比这更加绚丽夺目。我就想着,是要带你去看一看的。”应南图微笑地看着沈宁,语气颇为感叹。
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感觉好像还是昨天一样,想到当年的红叶,想到当时死去的应贵,应南图有些怅然,然而更多的是追想。
如果不是那一次安靖之事,她让秋梧千里迢迢去就自己,又怎么会有后来割舍不断的缘分?
沈宁也微微一笑,也想起了那片红叶,想起了那句霜重秋色浓的话语。那片红叶,被她夹在了时时翻看的《太祖实录》当中,因而,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西宁道。
或许时间流逝场景变换,还是有很多东西都不会变的,而且随着时间的发酵,会越来越隽永。
“我识你,已经六年有多了。待这昆州之事一了,我也准备返回京兆筹备婚礼了。虽然京兆有韦老太君代为周转,然而这等大事,我还是要回去亲自办理的。我等得,也太久了。”随即,应南图抚了抚胡须,这样笑道。
猛然听得这几句话,沈宁忍不住脸色烫红。这寻寻常常几句话,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却让沈宁心房撩动。这山间徐来的清风,又仿似情人呢喃,和应着应南图的话语。
虽然经历过种种事情,在纵横谋划之上,她从不曾惧怕变色,但是这一刻,她不太敢看向应南图,又喜又羞又恼,倒像十五六的姑娘家了。
“哈哈……”见到沈宁此等情态,应南图按捺不住心中的欢愉,笑出声音来。纵她杀伐果断,然而在他面前,流露出小儿女姿态,这比世上最好听的情话更加让人欢喜。
跟在后面的秋歌和陈成两人,看着前面的两个主子,心中深深无语:好像也没有说什么事情啊,怎么这两个人就这样了?
“一对怪人!”沈余守也在一旁咕哝着说道,目光却甚是关切。
沈余守对沈宁这个嫡亲妹妹的感情,自然不用多说。在沈宁和应南图订婚之事,沈余守原本还想着,若是这个妹夫对妹妹不好,他定会带着沈家兄弟、仆从,齐齐杀进清平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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