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见到华筝
形势比人强,黄裳自然从善如流:“杨大哥抬爱,是小弟的福气。”
杨青哈哈大笑,道:“兄弟客气了。”
“对了,杨大哥,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的?”黄裳虽知问了对方也不会说真话,可是如果什么都不问,反而会引起怀疑,所以明知道问不出来什么,还是得假装问问。
果然,杨青微笑着道:“我们接到消息,一个叛徒出现在这里,便让子俊来处置,谁知子俊来此诛杀对方时,竞意外发现此人与朝廷有迁扯,子俊为了慎重起见就没有惊动他,结果发现了一个朝廷的秘密,回报给我,我们就一起赶过来了。说起来,我们到此也没两天,没成想会遇上兄弟。”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和大哥以及各位有缘。”黄裳哈哈大笑道,心想:虽说他没有说实话,却还是透露出此事是朝廷有关。
正说着,有人送茶水上来,黄裳顺手接过茶杯,正要放在身边的桌子上,忽然听到有人激动的叫:“黄裳?”
黄裳下意识的抬头,面前俏生生的立着一个美丽明艳的少女,赫然是华筝,她穿着汉人的服
饰,他差点没认出来,惊讶的站起来道:“华筝?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嫁到乃蛮部落里去了吗?”
华筝闻言黯然的垂下头,黄裳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她这个样子,连忙岔开话题,道:“那个…郭靖一直很难过。”
“咦?”华筝听到郭靖的名字,立刻抬起头来,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他好吗?”
“嗯,我是在中都遇上他的,他跟我说了你的事儿,还很自责说自己没用,救不了你。我们分开的时候,他说要带郭大婶回嘉兴,之后我就没见过他。”
华筝看着黄裳,忽然怔怔的落下泪来,黄裳一愣,心中暗自叹气:华筝,你对郭靖用情竞如此之深吗?默默的掏出手帕递给她。
华筝摇摇头,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拭去泪水,还有些哽咽的说:“是义父救了我。”
“义父?”黄裳疑惑的看了看周围年纪可以当父亲的明教众,当扫到姜袭的时候,想起他死去的女儿,下意识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下来。
“老夫只是适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姜袭就像是为了印证黄裳的猜测一样,开口说道。然后慢慢说出来当日之事。原来,姜袭的伤好了以后,不愿意长时间耽在光明顶,那会让他总想起过世的女儿。就常年在外执行任务,有一次路经草原的时候,碰巧遇上华筝出嫁,看到来迎接的新郎年纪一大把了,心头火起,觉得这家伙就是在糟蹋年轻女孩子,一怒之下当晚趁那些乃蛮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时,偷偷潜入新房将华筝带了出来。离开乃蛮部落以后,华筝不肯回家,也没有地方去,姜袭看她可怜,就带她回了明教,后来两人处下来竞十分投缘,姜袭就收了华筝为义女。
黄裳却感觉事情应该不是姜袭说的那么简单,只怕他救出华筝,是为了破坏铁木真部与乃蛮部的联姻。明教不是普通教派,他们向来是有政治目的的,不过,无论如何,华筝因此得救总是一件好事。
“你没有嫁给那种人,我们总算可以安心了。”黄裳很高兴的说。
经过这回变故,华筝失去了以前那种明快,开朗的表情,总是显得有些忧郁,对此,黄裳无能为力,心病还须心药医。
虽然高兴华筝没有嫁给那个年纪一大把的乃蛮族首领,可是华筝是蒙古公主,不知道明教到底有何目的?这让黄裳为她捏把冷汗,他由衷的希望华筝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不希望她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
又寒喧了一会儿,黄裳起身告辞,心里却多少有些紧张,不知自己知道了他们的行藏,对方会不会让自己走?
杨青朗笑道:“兄弟要走,大哥也有些事儿要做,就不留兄弟了,等大哥把事儿办完,兄弟一定要跟大哥回光明顶玩玩。”
黄裳见他肯让自己走,多少松了口气,含笑道:“小弟是一定要叨拢的,就怕大哥到时候嫌小弟麻烦。”
“哈!哈!哈!”杨青哈哈大笑,亲自将黄裳送出门去。
黄裳快步离开巷子,来到大街上,回首望去,忽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敢在多作停留,快步回转客栈去了。
他不知自己走后,莫非凡沉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对杨青说:“教主,干么不杀了他?”
“是啊,教主,万一他泄漏我等行藏?”一边的张玉庭也点头附合。
杨青捻须微笑道:“不会,这小子聪明得紧,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汪子俊也含笑点头:“这小子聪慧机辩,对我神教也无恶意,杀他除了灭口并没有益处,反而留下他,将来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姜袭点点头,同意汪子俊和杨青的说法,道:“这小子的性子完全不像个江湖人,刚才他被我们实破行藏后,审时夺势,发现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立刻改弦易撤,和我们套近乎。而不是全力一拼,只怕以他的性子,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而且,他和筝儿也是朋友,筝儿对他很是信任,说不定,他在蒙古人那边也能说得上话,他又是黄药师的儿子,交游广阔,若能拉入我教,比杀了他有用得多。”
杨青点点头,淡淡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当日救下华筝,就是为了破坏蒙古人和乃蛮人联合,阻止他们壮大实力。华筝是蒙古公主,将来说不定能成为棋子,为我们所用。这小子不论武功还是智慧,我都挺颀裳的,若他真肯加入我们,本教就可如虎添翼。他若不允,哼!他知道神教太多事了,只怕是……!”没有在说下去,言下之意众人都明白。
黄裳回到客栈的时候,莫愁正在梳洗,精神上看起来好多了,黄裳没有告诉她明教的事情,一来是她对明教没有什么认识,二来也是不想她担心。在楼下点了饭菜,吩咐小二做好了拿到莫愁房中来。
待小二送上饭菜后,莫愁一边吃一边与黄裳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想到如今局势的复杂,黄裳也深感头痛,如今他不但要想办法打探李忠宅的真实情况,还得小心不要破坏明教的计划,这群可不是什么善茬,他知道他们不少事,很难说他们不会杀他灭口。
待莫愁吃完饭,黄裳打算先去外面打听一下李忠府,自打李父死后,到现在的情况,他不能只听洪夫子一面之词,以勉被误导作出错误的判断。
莫愁也打算去打听一下,为了快点得到更多的情报,莫愁决定和黄裳分头行动,黄裳盯嘱她有事千万不可与对方交手,要小心谨慎,莫愁答应后两人分头离开客栈,为了避免被人跟踪而不自知,黄裳让莫愁先走,待得确定没有人跟着莫愁他在离开。
黄裳离开客栈后,寻了一身乞丐服,找到一处僻静之地,将自己化妆成乞丐模样,在大街上寻找目标。刚晃了一圈,就被一群乞丐围堵在了一条巷子里。黄裳看出,这群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不由有些好笑,假装害怕的说:“你们是…是谁?要干什么?”
打头的青年乞丐揉着鼻子走上前来,抬着下巴,一脸瞧不起的模样,喝道:“小子好大的胆子,竞敢在我们威哥的地头上混,新来的?知不知道规矩?”
虽说都是乞丐装束,黄裳还是分辨出他们不是丐帮弟子,估计是本地的混混,或者散乞。心想:这些人整天街头巷尾的到处走,一定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情况。当下低头笑道:“是,是的,小的是从邻县来的,今儿刚到这里,不知道规矩,是小的错。”走上前去,往那人手里塞了一串铜钱,接着说:“小的很是应该拜拜威哥的。”
那青年乞丐将手里的铜钱往天上抛了抛,笑得一脸开怀,道:
“瞧你这么上道,别说兄弟不关照你,跟我来吧,要是得了威哥的赏识,可别忘了我哦。”
“那是,那是,还没请教大哥的名字?”黄裳装出一副很狗腿的样子。
“大家都叫我三哥。”那青年乞丐显得颇为傲气的说,显然很得意于被叫三哥这件事。
黄裳暗中好笑,他从来都不知道当普通乞丐,还有三六九等之分。
自称三哥的家伙吩咐其他人自去办事,独自领着黄裳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很是破旧的小屋,走进屋内,屋里一件家俱都没有,只有几床破草席随意的靠着四面墙铺在地上,窗纸也是破破烂烂的,阳光从破瓦上撒进来,照得本有些阴暗的屋子有了几分生机。屋里的席子上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乞丐,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出头,小的甚至有十一、二岁的。黄裳一阵感叹,年年争战,百姓流离失所,朝廷的官员不是通敌卖国,就是醉生梦死,肯为百姓造福的好官凤毛麟角,乞丐也随之增多。
那三十出头的乞丐接过自称三哥的家伙交上来的铜钱,笑得见眉不见眼的,对黄裳说:“新来的?想加入我们没问题,小三儿,给他说说规矩。”
黄裳可不是为了听他说规矩才来的,他哪有那个时间和他们瞎耽误,直接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手中,翻转手掌将银锭子一寸一寸的压入地里,吓得一众人等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