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楼,点了一大桌美味佳肴,黄裳还特意点了坛上等美酒,与欧阳克、黄蓉小酌一番,莫愁还小,自然是不准她喝酒的。几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聊天,欧阳克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黄蓉,黄蓉却总是找机会刺欧阳克一下,他也毫不介意,甘之如饴。
黄裳暗中好笑,也懒得理那两个,顺其自然发展吧,不忘给莫愁夹菜,莫愁一边吃一边偷偷的瞅黄裳,偶尔伸手在桌子下面戳黄裳一下,让黄裳好生无奈,心想:今日这小丫头怎么这等顽皮?
作者有话要说: 五处一出了回风头!呵呵!
☆、计
莫愁偷偷的瞄着黄裳,却发现黄裳在与欧阳克推杯换盏的时候竞然在走神,好在欧阳克在偷偷的瞄黄蓉,并没有发现。欧阳克喜欢蓉姐姐,她已经看出来了。但是她却看不出来裳哥哥在想什么,裳哥哥是个心思很复杂的人,他总是有很多事情要想,莫愁不懂,他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事要想,简单一点不好吗?
黄裳自然不知道莫愁这时候在想什么,他的思绪完全飞到了今日将会发生的事情身上,不晓得包惜弱和杨铁心会不会遇上?会不会死?早知身世的杨康有何决断?
“黄兄弟,来!在干一杯。”欧阳克殷勤的给他又倒满一杯道。
黄裳含笑举杯与他共酌:“干!”酒到杯干。
黄裳有意拖延时间,这一餐当真是吃了很长时间,吃完饭,几人又继续去逛,考虑到两个丫头是离家私出,带的衣服不多,黄裳特意带二人去添加了一些衣服、首饰,欧阳克果然是很有品味儿,在购买衣服首饰时他帮着挑选了许多。然后几人又在外面用了晚饭,方才返回王府,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到处一片繁星点点。
黄裳送二女回到女宾住的回廊处,目送二人进入了里边的园林方才与执意要来相送的欧阳克离去,王府规矩大,女宾是住在内宅的,那里边,除了完颜洪烈父子,是男人止步的地方。
黄裳与欧阳克一边攀谈一边往个自住的客房走,来到岔道口,两人挥手作别,辞别了欧阳克,黄裳往右边长廊走去,刚走了两步,就看见一条灰影从墙头跃了下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郭靖。黄裳嘴角一阵抽搐,心想:我都拖到这般时分才回来,怎么还能遇上啊?装作没看见,径直向房间方向走去。
穿过长廊,迎面走来两个丫环,她们看见黄裳,脸蛋发红向他施了个礼,让到一边,待黄裳走过去,两人还一直看,其中一人说道:“这位黄公子,长得真是俊啊,一点都不比咱们小王爷逊色,谁能嫁给他,真是有福了。”
“小丫头春心动了。”一人打趣道。
“你不想?”之前那人如此说。
打趣那人忽然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咱们做丫头的,哪有那个福份,你不见那个自许风流的欧阳公子,现在见天的跟在黄公子的妹妹后头转么。都是个人,怎么她的命就凭得好呢?”
“谁说不是呢。你看地牢里那位姑娘,不过是个出身风尘的,却被小王爷看上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成姨娘了。到时候荣华富贵,幸福无比呀。”
黄裳本没在意两个丫环的八卦和小心思,待听到地牢里的姑娘,心中一动,该不会是杨康还是捉了穆念慈父女来吧,杨康啊杨康,你把穆念慈捉来也就算了,你捉杨铁心来做什么,要是一个不注意,让他见到包惜弱,你就等着哭吧。
黄裳不知道王府的地牢在那里,只得随手抓了一个仆役,向他寻问,说是王爷交给他一些事情要去那里办理,那仆役见这段时间王爷父子对他礼遇有加,不疑有他,很是殷勤的给他指明了方向。黄裳飞身跃过眼前这面高墙,顺着那边的回廊来到园林,王府的园林很大,九曲十八弯的,幸亏他上辈子是学园林设计的,知道园林不论怎么设计,大致的道道都差不了太多,他凭着推测的方向转了好半天,望见一座好大的屋子,门口有不少兵士把守,想来就是地牢了。
黄裳从怀中摸出小石头,运起弹指神通打熄灯笼,趁着一片黑暗,众人有些乱的时候闪身打开门进去,又快速的关上门,那守门的兵士一点也没发现。穿过一处天井,前面出现一道小门,小心翼翼的推开小门,暗中提防可能存在的机关,戒备的向前走。
走了不远,就见里面是一条条极粗铁条编成的牢房,其中一间里关着一男一女,黑暗中看不清楚容貌,黄裳四下查控,确定这里的牢房中只关了二人,在没旁人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牢门前不远处桌子上的蜡烛,借着微弱的灯光,这才看清楚,那中年男子正气冲冲的在牢房里走来走去,一名姿容秀丽的女子低首坐在地上,正是杨铁心和穆念慈。二人看见灯光齐齐向他望来,见是一个陌生的俊美少年,奇怪的望着他。
“是穆大侠么?在下是郭靖的朋友,见二位被抓来王府,特来搭救。”黄裳不欲让杨铁心和包惜弱有机会见面,有心放他二人出去,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借着郭靖的名字来哄骗二人。
哪知杨铁心虎躯一震,双目圆睁,两眼死死的瞪着他,须发皆张,神情激动的看着他道:“郭靖,你说郭靖?”
黄裳微微一怔,难道郭靖没有和他通名道姓?含笑道:“是的,大侠也见过的,就是日间比武招亲,穿着蒙古人服饰,为穆姑娘抱打不平的那位少年。”
杨铁心激动的搓着双手,急切的问:“少侠可知他是哪里人士?家中都还有谁?”
听他这样问,黄裳确定他果然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也好,哄得他去见郭靖,早早离开中都。也不至于夫妻双双送命,也不会搞得杨康的身世人尽皆知,弄得他不知道何去何从,最后惨死在铁枪庙中了。
“郭大哥是嘉兴不远处的牛家村人士,其父名叫啸天,听说十几年前郭大哥还没出生前就叫奸人害死啦,他与母亲李萍这些年一直生活在草原上,这几天才与郭大婶一起回返中原的。大侠这样问,是与郭大哥的父辈有什么关系吗?”黄裳假做不知的说。
杨铁心这些年一边打听妻子惜弱的下落,一边也没放弃打听郭靖母子的下落,这时突闻日间那个侠义为怀的少年就是义兄遗孤郭靖,心下好生激动、安慰。看着黄裳也觉着有了几分亲切。
他听黄裳说得这样详细,早把他当做郭靖的至交好友,对他的身份没有半丝怀疑,当下就告诉他道:“不瞒少侠,在下本姓杨,和郭靖的父亲郭啸天是八拜为交的结义兄弟,只因当年家逢变故,我为了躲避仇家,故而隐姓埋名,将杨字拆散改为穆易,江湖飘伶,到处打听妻儿和大嫂母子的下落,天可怜见,终于让我得见义兄后人,我杨铁心……”
黄裳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忙试意杨铁心不要说了,吹熄蜡烛,飞身跃上横梁,躲藏起来。
杨铁心见他身轻如燕,黑暗中一连串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当下心中暗赞,好俊的轻功,回身走到穆念慈身边坐下,不发一语。
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亲兵守卫齐声说道:“小王爷,好!”
只见杨康快步入内,大声喝斥道:“是谁惹得穆老英雄不高兴的,看我回头不打断他的腿。”
那群兵士刚点燃蜡烛,闻言齐齐跪倒在地,口称:“小的不敢!”
杨康一挥手,低喝道:“都下去吧。”
“是!”亲兵守卫们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还很体贴的把小门关上了。
杨康走到牢门边,和颜悦色的对杨铁心父女说:“我请两位来这里,本是想商量一下我与令爱的婚事,只因我父王不同意我和江湖卖艺的汉人女子在一起,我担心他见着你们,会生出事端。故而才不得不委屈二位在此相会,我决无恶意,二位千万不要误会。”
穆念慈猛的抬走头来,一双美丽的眼睛柔情似水的望着杨康,显然是相信他的说词。
黄裳听他说完绝倒,这也能编出来,而且那个穆念慈还信了,真是太了不起了,看来,在这方面,他得多向杨康学习学习。
不过显然这话没能哄到杨铁心,他冷笑一声说:“这些话骗三岁孩子去。做官的吃人不吐骨头,难道我还见得少了?何况你还是金人,你们一向不把我们汉人的性命当回事,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黄裳听得点点头,别管杨铁心这人如何,他这话却是说得在理,自古以来,官府有钱人把普通百姓当回事的还真少知又少。
杨康自幼受完颜洪烈教诲,隐忍的功夫端的了得,被杨铁心一通怒斥也不生气,仍然笑嘻嘻的。
穆念慈见他这样,顿时心软了,拉住杨铁心道:“爹,听他说什么?”
杨铁心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但还是冷哼一声,停止了怒斥。
杨康见他冷静下来,这才正色道:“令爱如此品貌,我如何不喜,我们俩年纪相近,正堪匹配,耐合我父王……,哎!”
“依你如何?”杨铁心此时知道郭靖在世,又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想着念慈年纪渐渐大了,不能在叫她一个姑娘家跟着自己抛头露面出来讨生活,就动了把念慈嫁与郭靖的念头,是以也不把杨康的话当回事,只是随口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