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介绍,陆展元的脸色越来越白,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的身份如此骇然,他虽是江湖人,却也商人,当然知道参知政事是什么官职,那不是他惹得起的,而且作为江湖人,神秘莫测的明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五绝之一的黄药师是出了名的护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偏偏欧阳克玩心大起,哪会轻易放过他,不怀好意的抬起下巴,向着马车的方向扬了扬,道:“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陆展元脸若死灰,看着重点被算计的二人,所处的车子,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我是成就他们的好事,真是一片好心哪。”
欧阳克哪理他这么说的真正用心,嗤笑道:“那位段姑娘是大理公主,南帝段皇爷的侄女,我的黄兄弟是东邪黄药师的*子,怎么样?惊喜吧?”
陆展元直接倒了下去,瘫倒在地上,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心若死灰,不甘的躺在那里,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半晌过后,他突然立起身来,恶狠狠的瞪视着欧阳克道:“有什么了不起,想我陆展元十六岁行走江湖,独自一人撑起家业,将陆家庄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江湖上扬名立万,我只手打出天下,靠过谁来!他黄裳,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不过是靠着他老子黄药师的威名,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哼,有什么可得意的。如果莫愁不是在桃花岛长大的,会*上他吗?他不过是会投胎罢了。”
欧阳克稍微呆了一下,眼中平添了几分冷意,道:“你这么想可就肤浅了,不过是以小人之心肚君子之腹,虽然我和黄兄弟都算不上什么君子。我欧阳克与黄兄弟倾心相交,岂是因为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他与我结交,也并非是因为我是欧阳锋的侄子。我相信,李姑娘和段姑娘这么*他,也绝对不是因为他是黄药师的儿子,你这么想,根本就是对李姑娘的一种侮辱,因为在你的眼里,李姑娘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女人。”
一旁的曲英闭着眼睛,心里认同欧阳克的说法,她和父亲敬重黄裳,跟他是师祖的儿子这件事情根本没关系。父亲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对方是黄药师的儿子,并让他得以回归师门,而心存感激,可也仅止于此。后来与黄裳真心相交,完全是因为对方以真心待他们父女,当年黄裳帮助父亲护着那些珍宝,一路来到归云庄,路上经历了九死一生,还身受重伤,他们父女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能说,他们是因为黄裳是黄药师的儿子对他放下戒心,对他真心相待的,但认同他,并与他结上生死感情,那绝对是在那一路舍生忘死的护住他们前住归云庄的路上产生的。
“不是的,我没有这么看莫愁。”陆展元何尝不知道,一个人与另一人结交,的确会因为对方的身份与背景去刻意结交,但要成为知心朋友,甚至生死知交,那绝对不是对方的身份背景能够决定的,谁会傻到为了对方的身份背景去拼命呢?除非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生命危险,要知道,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与黄裳不论本身的才学、见识、武功有这么大的区别,连身份与背景也无法与对方相比,那种深深的措败感,这才故意用这些话来打击对方,同时也给自己增加信心。
“言归正传,把解药交出来。”欧阳克就好像看什么垃圾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冷冷的道。
这种眼光着实让陆展元受不了,他冷然的说:“没有,迷药到明日一早就会自动解了,对身体没什么伤害。至于春()药,只有一种解法,做为男人,我想你应该知道的。”陆展元恶意的瞪着欧阳克道。哼,就是黄药师跑来杀了我又如何,如今黄裳与段红玉成就了好事,他与莫愁就在无可能。更何况即使之后欧阳克将真相告诉众人,西毒叔侄在江湖上声名狼藉,我却救了莫愁的命,更一路照顾他们,我就不信他们会信你欧阳克一面之词?到时候我就倒打一耙,告诉黄裳等人这药是欧阳克下的,以欧阳克在江湖上的名声,我就不信他们不信,这样一来,还怕什么黄药师。
欧阳克啊,欧阳克,你不是自许与黄裳是真心相待,与你们各自的身份背景无关么?我倒要看看,你与黄裳反脸成仇的时候,是何嘴脸?黄裳啊黄裳,你与段红玉成就了好事,也算是门当户对,就不知你失去了心*的莫愁,会是什么感觉。哈哈!陆展元一时望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越想越是高兴,本来因为黄裳等人的身份,他还是挺害怕,可是他现在想通了,现场知道这一切的,只有他与欧阳克,他有什么好怕的。
欧阳克不知道对方心中转的心思,只是火大的甩了他一耳光,冷哼道:“你别想得太好,说不定人家李姑娘愿意,来个二女共侍一夫呢?到时候,黄兄弟左拥右抱,可真是要感激你了。”
陆展元猛的抬头,面目扭曲的看着欧阳克,怒吼道:“你胡说,不会的,莫愁她不会的。”
欧阳克自然知道戳到了对方的要害,得意的轻扬下巴,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在陆展元的嘶吼声中,所有本该中了迷药晕睡的人,都睁开了眼睛,围在了陆展元的身边。陆展元怔怔的看着李莫愁那双带着恨意、失望的眼神,几尽崩溃,他下意识的去拉莫愁的袖子,莫愁厌恶的一把甩开,陆展元连忙押舞着双手,指着欧阳克道:“你们误会了,药是他下的,与我无关,你们看,他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就是证据。”
莫愁失望的冲他摇摇头,有些痛心的说:“我刚才什么都听见了,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和苏大哥在西湖救了我,我铭感五内,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一次又一次想要害裳哥哥,裳哥哥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却…”
陆展元看抵赖不了,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莫愁的手,喊道:“我所作的一切,全都是为了你,我*你,你为什么不领情?为什么要指责我?那个黄裳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是*他?”
莫愁用力甩开他的手,道:“我不*你,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本来对你还报着感激之情,存着敬重之意,可是今天,我对你只有讨厌,你让我感到恶心。是,裳哥哥他也会了达到目的算计人,可他有底线,他不像你这么下作,这么卑鄙,他更加不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去得到一个女人,你根本就比不上他,你永远也比上他。”
陆展元深受打击,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就看到了在场众人不屑,厌恶的眼神,摇着头望后退,道:“我没做错,我只是为了追求*情,我什么都没做错。这一切,都是黄裳逼的,他明知道段红玉*他,他明知道我*莫愁,他乖乖的和段红玉在一起,成全我与莫愁,不会就好了吗?我就不会下药了,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是他不好,和我没关系。”
张亭轩一甩广袖,厌恶的说:“真是有辱斯文,亏他还说自己熟读圣贤书。”
陆展元忽然仰天长笑,恶意的扫了众人一眼,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黄裳以与段红玉成就了好事,莫愁,你真想作妾么?哈!哈!”
“恐怕教你失望了。”黄裳撩开车帘,施施然的向着大家走来,紧随其后的是衣服完好无损,一脸铁青,饱含怒意的段红玉。
☆、110各怀心思中
陆展元愕然的望着这一切,道:“这不可能,阴阳合和散是我亲手喂你们服下的,迷药也是我看着你们中的,怎么会…?”
黄裳从怀中掏出一颗橙*的玉珠,道:“这就得感谢欧阳兄送我的百毒珠了,此珠带在身上可解百毒,也可避蛇虫鼠蚁,要想对我下毒,只有让我吃进去才有效,是以你放在火中的迷药对我根本无效。至于那颗阴阳合和散,我在清醒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将它吞下去呢?既然没有吞,又怎么会中毒?”
陆展元恍然,欧阳克既然将这么珍贵的东西送给黄裳,就说明他已经用不上这些了,以他练毒的本事,自然不会中毒,难怪他一直清醒着。
曲英在给了他一记致命打击,道:“你所作的一切,黄师叔早有防备,他在我们一起上路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一些专解迷药、毒药的药丸,我每日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吃一粒,以防万一的。而且我和师叔、欧阳公子早就套好招了,要是你真的做什么,师叔就装作中计,让你得意,使你放轻警惕。这样我就可以趁你不备,给大家解毒,在让欧阳公子逼问你,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李姑娘看清你的真面目。”
陆展元愕然的看着黄裳,半晌说不话来,他知道自己和黄裳一直以来都互看不顺眼。可是他没想到,从第一天上路黄裳就料到他会做什么,黄裳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在等他自己入套。想到这儿,他忽然想起去砍柴时,他跟在黄裳身后,本来打算以暗器暗算黄裳的,现在想想,如果他当时出手了,是不是就给了黄裳一个杀他的理由?黄裳迟迟没有对付他,不是他之前以为的那样--不敢,而是顾忌莫愁。
黄裳是害怕无缘无故的对付他,莫愁会因此恨他,是以,他在等,等自己犯错,这样,莫愁会讨厌他,然后黄裳就可以完全没有任何顾忌的除了他了。这一刻,陆展元感到无比的颓唐,他十六岁出道,凭一已之力撑着整个家族,将陆家庄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手教会弟弟陆立鼎习武、经商。一直以来,他都是家族的骄傲,弟弟眼里完美的大哥,连苏兄这样世代经商的家族都对他礼遇有加,故而他自视甚高,感觉在江湖上,年轻一代中只有另一个姓陆的,归云庄的陆冠英能与他比肩。可他今天才知道,陆冠英只不过是黄裳的师侄,如果他想,整个归云庄都要听他号令,他算什么?嘉兴陆家庄算什么?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